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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逃亡遇仙

山风怒吼,云雾翻滚,一条小径,隐现在云雾之中,两边的深渊,不知道有几千万丈。

小径尽头的云雾中,隐现一座小亭。小亭凌空而立,孤悬于万丈深渊之上。

胆小之人,望之便灰飞烟灭。然而此刻,却有三人跌坐其中。

三人分别为僧、道、儒。围坐在一张石几边。几上有三壶酒,三只杯。

浓雾翻滚、嬉戏。三人时隐时现。

僧人长着一张苦瓜脸,光头短须,穿戴破烂,脸上的油泥比铜钱还厚。若非衣领中插着一柄银光闪闪、仙风隐现的拂尘,简直就是一个叫花子!

和尚苦着脸,念声阿弥陀佛,端起面前的酒杯。

酒杯仿佛是冰霜所制,晶莹剔透,咝咝声响地散发着寒气。

酒杯已然骇人听闻,而杯中酒,更让人瞠目结舌!

杯中酒,竟然是沸腾的血液一样,岩浆一般地翻腾。

僧人望着杯中酒,叹息一声,轻啜一滴。

刹那间,僧人的苦瓜脸上,左右腮上,各升腾起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花。僧人犹如刚从交欢顶端归来的美已婚女人,抚着肚腹,满足地喘息起来。

“哧“的一声,乜着和尚的道士,发出一声嘲笑。道士面皮白净,长须飘飘,身背一把长剑,古香古色,杏黄色的剑穗随风飘舞。潇洒出尘。

道士的笑,激怒了和尚。仿佛刚刚偷吃了狗肉,被人捉住一般。被黑黄的眼屎包围的小眼睛一瞪,精光四射。衣领中的拂尘,无风自舞,万把银针一般,暴射道士面门。

道士背后的长剑,呛啷一声放出,抵住那万把银针,在空中厮杀起来。

道士却端起面前的酒杯。

道士的酒杯与和尚的酒杯又是不同。乃是一朵金光闪闪的莲花。里面的酒,更是前所未闻。居然是黑白分明的阴阳鱼。泾渭分明,浩如烟海。

道士如长鲸吸水一般,长吸了一大口,犹如吞咽了一条江河。可杯中酒分毫没少。

道士洁白如玉的额头上,突现阴阳二鱼,你追我赶,飞速旋转起来。

空中的拂尘和宝剑,争斗越发激烈。

“呵呵……”儒生大笑。儒生面如美玉,身着白袍红裤。好象是二十多岁,又仿佛是二百多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和神异。

儒生手举着一个黑色的骷髅,里面装满白色的酒,仿佛是黑海上飘荡着白云。

儒生啜了一口酒,笑道:“两个老鬼,就不能见面,见面就打架。不是百年前约好了今天下棋的嘛。你们是下棋还是打架?若是打架,咱就不奉陪了,咱到别处开心了。”

“架也打,棋也下。成不成,贼秃?”道士嘻嘻笑问。

“来就来,怕你牛鼻子不成?”和尚笑逐颜开,手指轻弹,一粒棋子落在石几上。

石几上并没有棋盘,但和尚道士胸有棋盘。道士手指一点,一枚棋子落实。

空中拂尘和宝剑激斗,石几上棋子纷落。儒生眼球放光,沉浸于棋局。

一时间,三位的眼中,只有棋势,再无其它。

这时,亭边那棵巨大的迎客松微微一动,献出一双虎灵灵的眼睛,偷窥那个三人。此人脸上脏的虽然乞丐一般,但仍旧可以看出,他赫然是天贵。

天贵从蟒嘴中逃出,出了那个小山洞,就偷偷蹭蹭地逃之夭夭。奔向荒野,逃向大山深处。他实在是怕了,怕老不死的折腾死他。

天贵在山野中奔走数日,靠采摘野果和植物根茎充饥。只想着离训练营越远越好。

天贵又奔走了两日后,来到一座更大的山里。天贵在山中奔行数日,不但没有出山,反而进入大山的深处。山越来越高,林越来越密。望着越来越险恶阴沉的大山,天贵有些胆怯犯愁了。天贵琢磨着正在寻找出山的路,突然,一声熊吼,一头熊出现在天贵的眼中。

这头熊不是黑色的,也不是灰色的,亦不是棕色的,居然是金色的。

这头熊,立起身身高三丈多,全身的毛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眼珠子更是金光闪闪。

熊闪动着金色的比足球都大的眼珠子,一边打量着天贵,一边摇摇摆摆地向他走来。

天贵惊骇欲绝,却不敢跑。只是盯住熊的眼珠子,慢慢地后退。

金熊也不急于进攻,只不过是慢慢腾腾地向前逼进。

天贵虽然是倒退,却腿脚仍旧轻灵无比。仿佛脚后跟长着眼睛,虽慢实快地向后退去。

天贵和好爹爹,有一个外来的邻居,姓北郭。天贵被好老汉抱回来不久,天贵就同北郭先生成了忘年交。北郭先生最喜欢同天贵捉迷含,每天在一起捉迷含。乐此不疲,一天最少玩几个时辰。数年过去,天贵已经无意中练就一种遁法,风遁。

虽然没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却也奔走如风,等闲之人物,休想捉到他。因此,这一路行来,尽管遇到不少能伤害孬种的野兽,可都因为追赶不上他,而无法伤害他。

但此刻,面对着这头金熊,天贵却有一种无法逃遁的胆寒。只能小心翼翼慢慢退却。

突然,金熊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收起玩耍之态,弹身而出,扑向天贵。

天贵展开跟北郭先生捉迷含练就的身法,东飘西荡,倒退着向高山密林中奔去。

尽管金熊快如疾风,可面对飘忽不定、身若鬼魅的天贵,一时无法得手,怒吼连连。

金熊追赶越急,吼声越大。居然引出一虎一蟒,一左一右,围攻而来。这头老虎,足有一丈多高,三四丈长。蟒粗足有三四尺,长十几丈。

刹那间,天贵陷入危急,心惊胆战,奔走越急。慌不择路,奔向一条狭窄如独木桥的山脊。山脊两边,云雾翻滚、山风乱吼。天贵一心逃命,倒也没注意到脚下的凶险。

金熊率领着那一虎一蟒,追赶到山脊的入口,怒吼如雷,气极败坏,却又不得不停住。一虎一蟒还要追赶,被金熊拦阻。金熊金光闪闪的眼睛里,流献出巨大的顾忌和迷茫。

天贵一口气跑到山脊顶头的石亭子中,才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见金熊和虎蟒停在入口处,吼叫声声,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天贵虽然不解,却暂时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天贵汗流浃背,大口喘息。忽然一股山风吹来,天贵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寒战,立时鼻塞头晕。天贵喘息未定,已觉得不好,怕是伤风了。闹不好,小命不保。意识到这,天贵急忙寻找下山之路。却发现,这个石亭,建立在悬崖绝壁上,前面无路,是万丈深渊。

天贵眼见进退无路,头晕目眩的越来越厉害,急忙寻找安身之地。要不然,待会昏倒之后,恐怕会被狼虫虎豹吃掉。

天贵一眼看到亭边的那株万年迎客松,如同华盖一般。便决断极快地攀附上去。

这棵树太大了,一根根粗大的树杆,简直如同一条条小径,曲折蜿蜒通向不知处。

天贵顺着一根粗大的树杆,来到树中心,在宽大如榻的树杈中躺下。天贵咂着干渴的嘴巴,希望能挤出点唾液,缓解一下焦渴,却听见舌苔沙沙直响。仿佛是干燥的沙荒。

天贵不自觉地叹息一声,意识到,即便不被金熊捉住吃掉,怕是也要渴死在此。天贵心中一阵恐怖。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却在闭眼睛的一刹那,发现了一件东西。

这东西如松塔一般,却比一般的松塔大的多,并且倒吊着,就在天贵头上一丈处悬挂着。如同莲蓬倒悬,散发着微微的红光,飘洒着青涩的清香。

天贵振奋精神,从怀中取出一把弹弓,取出一枚铁弹子,对准中心射击。天贵的弹弓功夫,不次于他的“迷含功“。百发百中,且功力不凡。

砰的一声,弹子如中金石。那如莲蓬倒悬的松塔,却毫发无伤。

啪地一声,弹子弹回,击中天贵的鼻子,立马鼻血喷涌。天贵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希望能将吐出的血堵住,却无济于事。无可奈何,天贵只得将扑入口腔中的鲜血吞咽。

腥热的鲜血,让昏昏欲睡、焦渴欲死的天贵,精神一振。却也越发胆寒。如若鲜血不能止住,怕是自己的渴解了,小命也没了。

一股怨气,冲上天贵的心头。他松开捂住鼻子的手,拿起弹弓,摸出一个弹子,将沾满鲜血的弹子,使劲放出,怒吼:“我死,也不让你活!”

噗的一声,沾满鲜血的弹子,射入莲蓬深处,一股碧水,顺着那弹子洞流下,流淌到天贵的脸上。天贵顾不上多想,张大嘴巴,接住这股碧水,便大口吞咽。

这股碧水,入口青涩,入肚火热。不仅没有解除天贵的焦渴,反而又在他的腹中燃起熊熊烈火。烈火烧的天贵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天贵醒来时,闻到一股股诱人的酒香,焦渴欲疯,追着酒香过去,浑然忘记身下是万丈深渊。

亭中的和尚道士及儒生,因为将石几当成了棋盘,便将各自的酒壶、酒杯移放到亭边的栏杆上,正好就在松树边上。

天贵探手取了和尚的红粉骷髅酒,一口喝下,喝了一口火一般,急忙放下。不假思索地又取了道士的阴阳太极酒,一口喝下,却是两条线,直刺腹中,一条极寒,一条极热。仍旧不解天贵的焦渴。天贵又拿起儒生的酒一口喝下,如饮甘露。然而,这股甘露一入肠胃,同那两种酒一会合,如同冷水浇入滚油锅,噗地爆炸。

“啊……”天贵惨叫,捂住肚子翻滚,从树中滑落,跌入万丈夫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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