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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废柴流新同学

“姐姐,姐姐,这里,我在这里……”一个清丽悦耳略带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好似迷迷糊糊远在天边,又好似清清楚楚近在耳边。

云素锦在这个声音的指引下猛然睁开双眼,四下打量,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她可以确定自己上一秒还是在看书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四周漆黑的地方。最令她奇怪的是,明明黑暗的环境中,却偏偏可以看见双手双脚。

低头缓缓扫视自己的衣着,并不圆润修长的双手,带些病态的苍白,棕色的小熊睡衣,鞋面挂着两只胖兔子的拖鞋,云素锦不禁高兴,这是穿越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忍耐了三年,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莫名其妙的在看男主小说时穿越,现在也终于按这个方式回去了!真是太好了!

“姐姐,这里,看我这里……”那道声音还是在响起,不停休地召唤者云素锦。

稍稍按捺下狂喜的心情,云素锦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实在好奇,怎么会有人叫她姐姐。远方一团洁白却不刺眼的光芒在闪动,云素锦不知道为何觉得那光点亲切的很,想要与之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意念一动,刚想要抬脚,那光团分出了一小部分,径直朝云素锦撞来!

轰!

“小姐,小姐,起来了。小姐,你,您可是快些起来吧,迟了可是要挨罚了。”绿竹看着自家陷入沉睡的小姐,不禁微微着急,往日自家小姐可是按时起来洗漱到书院的,今天居然晚了,更何况昨夜居然睡在了书桌上,实在是太用功了。

绿竹的大嗓门总算把云素锦从梦中叫回了现实。梦中的事情好似真,又好似幻,分不清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周庄。揉着眼睛看着绿竹麻利伺候自己起床的身影,云素锦微微愣神,右手大拇指搭在食指上微微用力,有了些痛感。云素锦这才算是知道自己还在这女尊世界里,一个有着与地球二十一世纪种种不同的风俗与习惯的世界。

直到坐在书院里的课桌上,云素锦还是不愿意直面自己回不去的现实。云素锦从“小云素锦”的话里得知,她占了三年的身躯,已经融合地差不多了,在“天门打开之日”她们两个也不能再调换了,所以她是回不去了。再见了爸爸妈妈,有另一个孩子,我们互换了身份。她,会比我更加孝顺你们的。我很好,你们放心。

“小云素锦”的话里,除了透露出这些信息,更多的是赘述她无时无刻想要夺回身躯的不甘。不过看在云素锦孝顺她母亲父亲的份上,“小云素锦”放弃了杀死她的念头,又因为两人无法调换身躯,只好认命,作为云素锦孝顺她母亲父亲的回报,她也分了云素锦一小团对她来说在二十一世纪无用的医药知识。

“锦姐儿,锦姐儿?”略微有些粗犷的女声在叫云素锦,声音主人还扯了扯她的衣袖。

“啊?哦,是雪薇啊,怎么了?”云素锦回过神,发现好友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连忙扯出一个微笑以对。穿越的事情非同小可,还是不能对乔雪薇讲明白,云素锦只能含糊应付。

乔雪薇早就习惯云素锦时不时走神发呆的情况,加上她一向心宽,也不计较,继续扯扯云素锦的袖子,轻声提醒道:“夫子来了……哎?来新人了啊。”

云素锦好奇抬头,只见古夫子正在跟大家介绍她领进来的一个年轻女子:“同学们,上课之前,夫子还有事情宣布:这是我们的新同学上官紫薰。她所作的诗词可是令穆院长大为赞赏,希望大家能够多多互相学习。上官同学,你还是先来把诗词念一遍吧。”

古夫子应该是见证了这个年轻女子的入学考试,毫不吝惜对这个学生的赞赏,甚至说出了让班上所有人学习的话来。以古夫子的文才,这般赞赏的话还是少有,想必这女子真是有些儿艳艳惊才。

名为上官紫薰的女子穿得颇为贵气,在这个官二代居多的班级里也是不遑多让,一身华贵。只是不知为何,脸蛋还是有些虚胖。上官紫薰听了古夫子的话后,也不怯场,环视一周朗朗开口:“小妹拙作一首《行路难》,还请各位姐妹斧正。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上官紫薰吟诵完,垂手而立,端得一番大家风范。古夫子看见这一幕,更是微微颔首,满意这样有才华的学生能够安排进自己这班,想来接下来的春闱也是不在话下。

云素锦还没听完整首诗,约莫确定这人跟自己一样是穿越来的了,毕竟她在大梁读了三年书,翻遍典籍,也没有听说过李白的《行路难》。以这首诗的脍炙人口的程度来说,除非是不出现,一出现肯定风靡整个大梁,故而可以推测这上官同学是穿越了,就是不知道她跟自己是不是一个年代的。

这边云素锦胡思乱想,陷入了自己的种种猜测推论之中,那边学子中间,已然是炸开了锅。

上官紫薰这样做,尽显得她高手风范,霸气侧漏。可偏偏这里在座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尤其是几个自命不凡的几个贵女千金,对于上官紫薰这样做法最是不服,硬生生给她安了“哗众取宠”的帽子。

众多学生不服气,想要打压这狂生出的风头,匆忙之下却做不出好诗来;想要说人家作地不好,在心中默默吟诵一番,却觉得朗朗上口,道出了种种豪情,真是把自己所有的抱负都道尽了。

乔雪薇自己知道自己水平,把希望放在了云素锦身上,看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转头低声道:“锦姐儿,看着狂生占尽风头,哼哼。”言下之意不必多说,想来云素锦能懂得自己的意思。乔雪薇抬头看看夫子,见她的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一个大力就把云素锦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古夫子刚刚说完要同学们探讨的话来,见到云素锦主动起身,他最喜欢学问的切磋之道,对云素锦忽然起身不报备也不计较:“云同学,你来说说这首《行路难》,也给大家先领个头。”

看着云素锦站起来,有看热闹者不怕事大者大声叫好。书院只分三级,红、黄、蓝。大梁以蓝为尊,蓝班都是资质能力最强的那一类的聚集所,一个插班生突然进入,对于蓝班的天之骄女来说,是有点不能接受,更何况上官紫薰还表现地那么狂。

学子做了诗,夫子让其余众人点评自古有之。这种评价除了考验这首诗能不能隽永流长,也是对评价者本身素质的考验。云素锦本就是有些儿“柔弱”的性子,换作平时她倒是愿意藏拙,为了同学间相处情谊说点儿有水平但是不挑尖的话。可上官紫薰这么一来,云素锦又被乔雪薇赶着上架,心中有些儿怒气,难免迁怒于上官紫薰。在她看来,这首诗反正不是上官紫薰自己的,那自己随便说也可以。

云素锦恭敬给古夫子行礼后才开口:“此诗波澜壮阔,跌宕起伏,姜尚等人之际遇,难免让学生感同身受。我大梁并无太行山。嗯,还有,按我大梁此时诗风来看,这‘多歧路,今安在’未免不甚工整。”

说是迁怒,但是云素锦性子本就平和,对于刚刚见了一面的穿越者老乡也毫无恶意,说的话一点儿也不重。这“不合词风”的点评给上官紫薰留了反驳余地来。既然上官紫薰信心满满地借用了李白的诗句,想来她自己本身水平也不低,自然也该知道这个短句的感慨是最能表现情绪的。

古夫子沉吟一会,心中有些儿打算,问了问上官紫薰,被她的一句押韵而带过,古夫子也不深究,制止了热闹起哄的几个人后接着上课了。

云素锦堪堪坐下去之后,看乔雪薇那打躬作揖的滑稽样子,还是消了气,正想办法何如跟穿越老乡说句抱歉、并且与之相认,耳闻新位置在自己前面的上官紫薰小声自言自语:“嘁!果然女主路上有恶毒女配阻挠。”

云素锦默然无语。

下午的功课是骑射,所以众学子们都在静秀阁换简便衣服。都是女子,彼此之间无需那么避讳,乔雪薇凑到云素锦身边,有些儿贼兮兮地开口:“锦姐儿,你猜那新来的狂生是哪个?听说是傻了十八年的傻子今天早上忽然变聪明的。喏,是那位府上的。”乔雪薇右手大拇指平扳,跟云素锦示意。

大梁虽然风气开明,对于学子谈论大臣与政事还是持赞成态度,但是几人的母亲都是同朝为官,未免误会,有时候还是该避过权臣不谈,皆以手势指代。乔雪薇这意思是说上官右相,联系两个人的姓,再加上吏部尚书之女乔雪薇的说法,看来是错不了了。

云素锦见乔雪薇这不屑一顾的态度,喃喃道:“你不懂,人家是走废柴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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