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碗筷拿出去摆着,把那头做好的菜端出去吧!”叶芷薪抬眸看了Mary一眼,淡淡地笑了笑说着。
“你倒是不跟我客气了,上次见着可是与我客套的很!”话语里头可完全听不出一点客套的口气了,反而是有些亲昵的调侃!
“呵呵,Mary小姐与我客套着,我若不守礼些可不就唐突你了吗?”叶芷薪嘴角淡淡的笑意不减。
“有意思!”Mary脸上蒙了层别有深意的神色,不过叶芷薪此刻可没个心思与她耍嘴皮的,淡淡一笑就过去了。
等着菜都上齐了,三人便坐了下来,今晚有Mary在,叶芷薪本来要说的事可能要拖一拖了,席间自然是说不了了。
“芷薪,这菜做得可是合我口味了,哈哈!洛表哥,往后要好好养个田螺姑娘在家操持着,不然可不能天天吃到这样的饭菜呀!”洛蕤突然改口,叶芷薪一时倒是有些不习惯的,她话里头的深意也没想着细究了。
“刚才还与薪薪客套着,这回倒是喊得亲昵了些,是薪薪这一桌子菜收买你了吧!”洛恪神态之间依旧温雅清俊,玩笑话说起来又是添了些许自在的亲和力。
“呵呵,洛表哥,可是你那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收买了我!”Mary说着眉眼间融了些俏皮的神情,瞧着竟有些小女孩的情态,“芷薪,往后我们就熟识了,私下可不与你客套了啊!”
叶芷薪听着脸上和煦的笑意浮散开来,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洛蕤!”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上次在你跟前唤他老板,这回又唤他洛表哥吗?”洛蕤神色里融着亲昵,话里头隐含灵动的戏谑。
“呵呵,需要我知道的,你应该不会瞒我,其他的问多了可就是侵扰了你的私隐了,我自是没这个权利多打探的吧!”叶芷薪依旧是淡笑着回着,语气里拿捏着与洛蕤之间不近不远的距离。
“哦……”洛蕤眼眸里浮过一个玩味的眼神,嘴角弧度拉深了些,“你是把事事都拎得这么清楚吗,与人之间也都是拉杆尺子量着定距离吗?可真是没个意思,不累吗?”转头又看着洛恪,语气里融了些许清丽的娇俏,“洛表哥,你还那般在意她呢,瞧着可是个冷冰冰没半点人情味的!
洛恪倒是不甚在意,轻声笑着,有些无奈地稍稍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谁摆着个公事公办的姿态冒然上门来的,薪薪对你疏远些也是常理了,往后处久了,薪薪自然就正儿八经将你摆心里头去了!”
“你俩可是当着我的面编排我呢!”叶芷薪笑着插了话,“即是起了头了,也别岔开话题了,就同我说道说道你们的关系吧!”
“我姑妈的表姨的外甥女是洛表哥的母亲,我们自然就是八竿子打得到的亲戚了!”洛蕤笑着说着,若不是洛恪在一旁坐着点着头,叶芷薪都要怀疑洛蕤是在说段子了。
“至于我为什么那次会称洛表哥做老板,是因为我现下在他手头打工,自然要公私分明!”洛蕤说着,脸上瞧着却是毫无城府的纯澈模样,她面上神情倒是个多变的,只是从未显出那天那个干练的样子了!
“可那天原也是你假公济私,拿着洛恪的名号过来瞧我的了,我倒是好奇,你那天纯是过来看我对这处满不满意的?”叶芷薪追问着。
“呵呵,那次是偶尔任性了,自然是看看洛表哥把个什么样的人放心上了,特地收拾了这处屋子给你住着!”说着洛蕤眸光在洛恪和叶芷薪之间流转着,还特地留了一抹深意胶着在其中,倒叫叶芷薪万分尴尬无措了!
洛恪始终是嘴角含笑,淡然地享用着整桌子菜,任由洛蕤发挥想象,随意揣测他俩的关系了,只是叶芷薪却是受不住这无声中若有似无的**气息了。
叶芷薪不自然的轻咳了声,嘴角笑意有些僵硬,“我原是多留在这儿一段时间,帮洛恪整理些书稿的,住这头商量起来自然方便些!”
自个儿脸上的尴尬自然避不开洛恪的眼神的,洛恪淡笑着插了话,“可别堵薪薪的话了,她是不爱拿那些来开玩笑的!”
“好吧……”洛蕤一声叹息,尾调却又微微上扬,听不出一丝失望,反而有些俏皮的玩笑在里头,只是眼眸里却流出淡淡一丝犹豫的闪烁,叶芷薪一下没琢磨明白这个神情,却是细细印在了心里头。
吃过了饭,洛恪临时接了个电话回自个住处传个文件,洛蕤留了下来要陪着叶芷薪收拾,留了两个人独处着,说话就没了过多顾虑了,洛蕤隐隐显出了上次过来时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疏离了,极淡极淡,但叶芷薪能觉得出来。
“洛表哥对你很好!”清丽的声线带了丝淡淡的天真意味,只是音色压低了些,听着似蒙了层厚重的心思在里头。
“嗯!遇着他也是我的福气了,跟着他我学了好些东西,在S市好些年了,临要走了,倒是碰着这样一位投缘的朋友,心里头是满满的感恩!”叶芷薪淡淡地回着,嘴边温暖的笑意散开来,整个人似融在一层薄薄的幸福里头,却并非是情侣之间盲目痴愚的甜蜜,仅仅让这层暖意定格在了得觅知音的喜与幸之中,眉间全没有一丝患得患失的轻愁蔓拢。
洛蕤瞧着眉头却是稍稍起了结,眼眸里打量的深意重了些,“你不喜欢我洛表哥?”
“啊?”叶芷薪一时没接上洛蕤的思绪,而后才淡笑着摇了摇头,“洛恪懂得多,宽慰人的话又说得十分在理,我自然是喜欢与他处着的!”
洛蕤听着眼眸里闪了些探究的笑意,“可你对他没有那种情份吧!”
叶芷薪这回听懂了,心头一阵惊讶,洛蕤怎么会往那里想,先前吃饭的时候只当她是玩笑话,这回竟是认认真真与自己探究这个问题了,看来她是有些误会了,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只是聊得来的朋友!”
洛蕤听了是一阵沉默,而后才一声古怪的轻笑,“你怎么会对洛表哥没有旁的心思呢?”
“你又怎会有这个疑问呢?”叶芷薪诧异地问了出来。
“洛表哥不会让不相干的人住在这里!”洛蕤脸上笑意隐下去了,眼眸里瞧着认真了起来,“这里是洛antie花了心思细细装饰的,洛表哥尊重洛antie,自然对这里也是细心维护着,况且还是与他现下住处对门,你说如果不是在心里头把你摆在不一样的位置,那里会让你住下?”
叶芷薪倒是没有这样的同感,难道非得是起了别样的心思才给住着,就没个纯粹的朋友之谊配得上这份心思,“洛恪只是同我聊得来,又看我心思简单,才辟出这里容我暂住的了,你也别老往那上面扯了吧!”
“呵呵,果然心思简单,你是一点没体悟到洛表哥对你的心思呀,到底是未经人事,还是……”洛蕤说着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故作矜持呢!”
“随你想吧,不过我到底也是洛恪的朋友!”
“我……懂了!”洛蕤收了些许凌厉的探究意味,“只是可惜了,原以为洛表哥终于寻着个能伴着他的人了,可你还没那个心思呀!”
“你误会了!”叶芷薪淡淡地回了句,其实她还觉着洛蕤对洛恪的态度有些怪呢,说不上来,有兄妹之间的亲昵却又梗了些什么,谨守下属的本分却又添了些温和的亲近在里头!
“呵呵,我现在是想当做是误会呢,却有不愿!”洛蕤低低说着,听得叶芷薪心头讶异非常,却是默默听着,未插话语!
“其实……”洛蕤顿了顿,转头看着叶芷薪,脸上神色无喜无悲,“你愿意听我说下去吗?”
叶芷薪点了点头。
洛蕤嘴角浮出一丝极浅的笑意,“我当初要同洛表哥一起回来,只是因为我心里放不下他,在国外的时候,我与他就是熟识!”
“只是洛表哥心思深沉,又爱安静,而我自小性格就张扬外露,还极爱热闹,又自小在西式的家庭长大,无论是性格还是文化,我俩都不合适!洛表哥能觉出我的心思,却刻意忽视了,而我又极清楚我俩之间的距离,所以对他,我是一直谨守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洛蕤说着,眼眸里却添了丝落寞的黯淡,“可我哪里能想到,内心深沉战战兢兢的固守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剑,将我生生劈裂了!一般的我沉静如同寒洌的秋月,自持冷然;另外一般的我热烈如同盛夏的艳阳,躁动不安……”
“很奇怪吗?”洛蕤偏过头盯着叶芷薪,眼眸里携了一丝纯真,隐带一丝无奈地自嘲,“我不是在跟你抒情,我是得了轻微的人格障碍,不重,还没到精神疾病的地步,因为我在两种状态下所行之事虽是随了残缺的本性,可我很清醒,也能为我的行为负责!只是……一冷一热的矛盾总在转瞬间让我空落的难受了!”
“虽然……是对洛表哥那份不该有的执念将我逼迫至此,可我内心里又清楚,骨子里我就有那么股狠厉的执着在的,洛表哥也只是我执着着的幻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