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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修炼

回到亡灵大陆的唐遥发现自己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可周围的环境却变了很多。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已经被骷髅和僵尸的尸体覆盖得看不见,四周的尸体残骸已经保持不了原有的完整,四散的肢体和身躯表现出了激烈的身体碰撞。

难道这是哀嚎女巫进食之后所留下的残骸?可是女巫进食难道会引发这么多下等亡灵的死亡?

唐遥看着遍地的尸体,从魂火里发出了一丝冷意。如果不是景羽那道恰好的召唤,估计自己也就只能和这满地的尸骨为伴了。

对了,记得自己被召唤过去的时候是有一根线拉着自己向月亮的方向飞的。

抬头看了看月亮,的的确确是发现了一根几乎看不到的白色细线。白线从哪里出现的并不清楚,离月亮太远,不知道是不是连到月亮上。倒是结尾处正好连在了唐遥的尾椎上。

原来我是一个提线木偶啊。这就是契约的具象化吗?这表示方法还真是……令人无语啊。

“咔——”尸体之间忽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唐遥吓了一跳。

这亡灵的世界实在太过于安静了,除了偶尔的风声,就没有其它声音,以至于随便什么声音一出现,能响彻整个空旷的空间。

难道是我踩到了一根即将断裂的骨头?应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吧。

“咔——咔——哗——”不断有骨头断裂和碰撞的声音,在漆黑中,令人毛骨悚然。

唐遥终于意识到声音是从身后传出来的。可是她不敢转头,怕看到什么令人害怕的鬼魂……

等等。我已经死了啊。现在的我应该也算是鬼的一种吧。

“叩叩。嘎吱。”声音越来越近,但好像是停下了。

唐遥下定决心,迅速转过身去。

“咔咔咔哗哗哗哗哗哗……”一连串骨头碰撞的声音。

唐遥在转了好几圈以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到,灵机一动用手将脑袋向后掰过去,终于看到一个半身的骷髅正挂在自己身上,手指骨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脊椎骨。

呃。抱歉。

唐遥对自己转身带动这只半身骷髅滑了好几圈感到不好意思。不过为了弄明白这个半身骷髅想要干嘛,唐遥蹲下身子,顺便把半身骷髅的手指撬开,把脑袋扶正。

这只骷髅看起来就比自己高级。骨头看起来很密实,像石头一样。上面还有金色的条纹,狂野不羁,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唐遥伸出手指来摸了摸对方的脊椎骨。可惜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因为不平滑而引起的震动。

我现在在摸的应该是后背还是腹肌呢?这个骷髅要是生前是壮男就赚到了。

唐遥对半身骷髅进行“猥亵”的同时半身骷髅也并不安分,一直想要抓住唐遥的肋骨向上爬。可是唐遥对自己被抓住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尤其是明明看到对方在抓自己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更不舒服了。

半身骷髅的魂火看起来很暗淡,似乎有了神智,想要沟通却因为能量不够传达不出来。

唐遥靠近对方的魂火想要听听对方到底想要说什么,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要和唐遥交流的意思。好像刚刚急切的想要传递一些什么东西的并不是它。

唐遥不甘心的继续向前凑了凑,一直到自己的头盖骨和对方相贴。而后唐遥就发现自己的魂火变得非常不稳定,好像要脱离自己的脑壳一样。

万一魂火飞离了头骨就真的死了怎么办。不行不行。

唐遥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危险,忙主动的把自己的魂火向回拉。这一拉不要紧,对方的魂火也被拉近了自己的头骨,“嗤”的一声,唐遥头顶上冒了一缕白烟,脑子里又多了一丁点的记忆。

翻了翻这段记忆,唐遥才知道原来这半身骷髅是想要吞了唐遥的魂火补充一下能量。

还好我反应快,还好他虚弱的不成样子。

唐遥庆幸极了。因为她看到的是一个已经修炼了好长好长时间的亡灵的记忆。至于这个好长好长是多长,这个亡灵位面的时间唐遥还是没搞明白,而且这个半身骷髅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就只能说是好长了。

通过骷髅的记忆,唐遥总结出了原来吞食魂火可以吸收对方的经验和思想,而如果骷髅被契约契约也可以接收契约主人的经验和思想,而吸收的程度和吸收者的智慧程度正相关。

这个骷髅的记忆里,吞食过很多骷髅的魂火,也被契约过几次,也是在这几次契约中骷髅的灵智逐渐开启,并慢慢知道了自己是一只骷髅。

一开始的骷髅都一样,身子骨洁白,但是特别脆弱。过了很长时间,在骷髅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时候,身上的骨头已经像危楼墙壁的石灰一样扑簌扑簌地开始掉骨渣。骷髅一看自己要碎了,就到处找骨头碎末填满原来的地方,或者找坚硬的东西卡在骨头坏的地方里,没想到骨头居然还能同化石头。就这样,骷髅的骨头慢慢的又变坚硬了,而且比刚开始坚硬得多。

再后来,当有一天骷髅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一只骷髅的时候,天上的紫月给了它一点提示,要它按照月光的指引修炼。于是,骷髅就开始了修炼。只要对着月光把精华的能量铺在身上,就会有金色出现。骷髅听月亮说,金色出现的越多,就代表修炼的越好。月亮还告诉它一句话:点聚成线,线聚成面。于是它就努力的控制月光精华的位置,把所有的精华都连成线。

而这次,它只是不走运的走进了一个上等亡灵——哀嚎女巫的进食现场,才最后终结了自己的性命。

唐遥看了看这个骷髅一生相当“简短”的经历,也是有些唏嘘。骷髅的一生虽然长,可有意识的活动却非常单调。

不过唐遥有一点特别不平衡。半身意识到自己是一只骷髅的时候,紫月就教了它怎么修炼。可自己这样的高智商为什么没有被告知呢?难不成是因为智商太高,紫月以为自己是会的?

不管怎么说,唐遥还是得谢谢这次这个半身骷髅想要吞食自己的魂火,才让唐遥懂得了一些骷髅的本能,比如掠夺其他亡灵壮大自己,比如对着月光修炼。

唐遥觉得魂火掠夺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在两个魂火互相炙烤的时候还能体会到一点点温暖的感觉。唐遥现在因为没有皮肤,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所以魂火带给她的温暖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能感觉到什么。

于是唐遥开始了搬运尸体的过程。说是搬运,其实也不过是翻找而已,为的就是或许还活着的零星的魂火。虽然唐遥其实并没有死亡很久,那些感官是什么样子也都还记得,可毕竟怀念活着时候的各种感觉和魂火间真实的触感还是不同的。至于杀生,亡灵算生吗?这样也算是不浪费资源嘛,就算自己不吃,微弱而没有补给的魂火也会消散在空间中,还不如帮帮自己。

果然,在唐遥翻了近十公里的土地,将附近所有的新尸体都翻了一遍以后,又找到了几颗微弱的魂火。唐遥毫不客气的把其它魂火都吞进了自己的魂火中。

吃饱喝足了,唐遥就准备修炼了。修炼之前,得先找一个能够在哀嚎女巫嚎叫的时候能够躲起来或者至少有个障碍物不至于那么听话的把自己送给人家当食物的地方。可是唐遥所在的地方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很远的地方倒是有一座能看得见山,可是太遥远,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所以唐遥决定,挖地洞。

对于亡灵来说,挖一个与自己身子差不多的地洞还是很容易的。只要能在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困住自己就够了,所以也不需要知道什么建筑问题。

选定一块地,清除掉地面上的尸体,唐遥就开始挖了起来。觉得差不多了,唐遥停下看看,还比较满意。于是就在坑的旁边用中文和阿芙伊尔大陆的语言都写下了“唐遥的家”。

盘着腿坐在坑里,唐遥开始了第一次修炼的尝试。

吸收月光精华……这个月光精华是什么,要怎样捕捉,唐遥完全不清楚。

可是当唐遥有意识的开始修炼的时候,一切仿佛都水到渠成。

月光轻柔的打在唐遥的骨头上,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唐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月光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的进入自己的骨头,让自己的骨头变得更凝实,更坚韧。

好痒。

唐遥只要想要将月光能量汇聚成一点集中成金色的点时,就会感觉从骨子里开始痒。所以唐遥立刻放弃了汇聚,只是将月光能量均匀的分布在自己的身上。

还是痒。

刚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唐遥便感觉浑身上下都痒。这种修炼真是折磨人。

随便感觉了一下修炼的状态,唐遥就停留下来。毕竟强忍着骨子里的痒还能安安分分修炼的,是自虐狂。

而且唐遥觉得自己就算偶尔三心二意的修炼一下,再加上绝对不去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过一段时间自己也一样能修炼成全身都是金色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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