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子眼神闪了闪,姜婆子心里有些丝慌乱面上却故作镇定。
“娘子可是渴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要杯热茶汤来。”姜婆子脸上挤出一个笑,眼珠子却是斜着朝上观察着裴婳的表情,神色微微紧张。
这个裴娘子看上去年岁小,没想到却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居然敢自家夫人都敢顶撞,刚刚那气势可真是不得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娘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如何知道这事儿的内情,又到底知道多少?
“不用茶汤,妈妈找杯清水来便是。”裴婳想了想又道,“不要热的,来杯凉的。”
姜婆子心里疑惑,点头去了。
一溜烟儿的功夫便从前头端着一个甜白瓷的小盅回来,递给了裴婳:“娘子请用!”
语气竟然带着一丝讨好。
裴婳接过茶盅,噙着笑看向姜婆子:“妈妈可是有话想问?”
“。。。。。。”姜婆子张了张嘴,心里的话堵在嗓子眼,想说却又害怕裴婳将才只是在诈姜裴氏,若是自己主动问出来,岂不是不打自招?
姜婆子垂下眼眸,满心纠结。
这一犹豫,两个小丫头抱着棉被走了进来,姜婆子松了口气又觉得一丝可惜,裴婳趁着此时转身挡住了视线,将刚才解下的紫金匙浸入了那个小盅里又盖上了盖子。
将杯子搁在了桌上,裴婳摸了摸那些抱来的被子,倒都是松软干爽的,点了点头朝其中一个小丫头道:“找一床给娟儿盖上,剩下的先搁在桌上吧。”
那丫头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娟儿血糊糊的衣裙,又看了看手中的新被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姜夫人有令,莫敢不从,两个丫头只敢在心里踌躇一下,便麻利的将被子放下了,其中一人飞快的将被子给娟儿盖上后便拉着同伴告退了。
“蝉儿姑娘来了!”姜婆子出声喊道,见蝉儿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蝉儿满脸冷淡得朝裴婳行了个礼,“这人参是上月郫县的知县夫人来给夫人拜寿,送的百年人参,夫人自个儿只用了一小半,想来这些给娟儿用是紧够了!”
就怕她命里福薄承受不起!
蝉儿从客栈见裴婳第一面时便不喜欢这个裴七娘,如今她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此冒犯自己的主子,娟儿便更加不待见裴婳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裴婳对蝉儿的臭脸无动于衷,接过匣子看那人参,胖有两指粗,已经隐隐有了人形,看上去的确是有年头的野山参,人参切了一半,只是看那切痕明显是新的,裴婳的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是丝毫不显,朝着蝉儿点头道:
“替我多谢姜夫人,姜夫人如此慷慨赠送半参,娟儿他日醒来知道也会磕头感激夫人今日的大恩。”有意无意的咬重‘半参’‘大恩’,裴婳的眼神微寒语气讽刺。
蝉儿脸色一变,本还倨傲的眼神微微闪烁,昂了昂下巴转开了眼眸:“裴娘子客气了,娟儿要谢也该谢你这个做主子,我家夫人哪里做了什么?不过是根人参罢了,姜府还是拿得出的!”
你家夫人做的可够多了!
裴婳淡淡的笑了笑,不再和她多费口舌。
“夫人还没歇下,请恕奴婢不便久留。”
蝉儿觉得裴婳的笑容像是含了什么似得,心里有些讪讪得,片刻也呆不下去便告了退,转眼瞪了一眼姜婆子:“姜妈妈,你怎么还在这儿?夫人那里可是等着你回话呢!”
姜婆子闻言身子一紧,心里慌起来。
今天这事儿办砸了,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何裴婳会知晓,但姜裴氏必定会怀疑是她泄露出去的,姜裴氏不会轻饶她!
姜婆子面色灰败的跟着蝉儿走了,临了还不甘的回头看了裴婳一眼,却见她正托起娟儿那软趴趴的头颈,拿那甜白釉的小盅喂娟儿用水。
姜婆子心里疑惑极了,忽然见裴婳抬起头,姜婆子慌忙收回眼神。
“姜妈妈,可快一些!夫人可正在气头上,莫要再耽搁了!”蝉儿催促的声音传来。
“这就来!这就来!”姜婆子不敢再磨蹭,连忙迈开老腿跟了上去。
裴婳勾了勾唇,放下茶盅,将捏在手中的紫金匙重新挂回了脖子藏好。
喝下那杯浸泡过‘万象’的水,娟儿的脸色竟然真的有了几分生气,呼吸也加深了一些。
果然有效!
裴婳的心中一喜,又连忙扣下一块人参,塞入了娟儿的口中,摸着娟儿的手似乎也感觉到一丝温热,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裴婳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所有人都离开后撑不住的松了下来,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总算,不用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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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瓷器碰地的声音传来。
荣华堂的正房内,姜婆子正跪在姜裴氏的跟前,身后是碎成粉渣的一个雨后天青汝窑茶盏,她的额角肿了一大块,几片茶叶和桂皮还挂在她的发鬓上,右侧的衣袖湿湿嗒嗒,纵使如此狼狈,姜婆子却是一声也不敢吭。
苏妈妈冷眼看着姜婆子狼狈的身影,默默的从一旁重新拿出一个茶盏倒上茶汤,递给姜裴氏:“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姜婆子一向是个好的,今儿只怕是不小心着了那裴七娘的道,才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也说不定。”
姜婆子闻言一颤,猛地抬眸看向苏妈妈,眼神里尽是震惊。苏妈妈这话听上去像是为她求情,但却更是在说是她嘴巴不严不小心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夫人奴婢只是通知她娟儿自尽一事啊!除此以外奴婢什么都没说过啊,奴婢发誓若说假话便天打雷劈!”姜婆子慌忙澄清,“再说,奴婢是亲自动的手,如何会去向别人说道?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姜裴氏的眼神微微缓和,姜婆子看到姜裴氏垂眸吹起了茶汤,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暗自看了苏妈妈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那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裴七娘如何会知道我们的计划,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连蝉儿芸儿也不知情,你亲自动的手,莫不是被谁瞧去了?!”
姜裴氏砸了一个杯子后,心绪倒是渐渐平缓下来,虽然有一丝怀疑姜婆子,但也知道她没有胆子背主,也没有必要去巴结裴七娘!
只是既然不是姜婆子,更不可能是自己和苏妈妈,那又是谁走漏了消息?!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蝉儿的声音,“夫人,那娟儿醒了!”
姜裴氏猛地一惊,“这么快?!请的哪位郎中?!进来回话!”
蝉儿快步的走了进来,“回夫人的话,请的是致和堂的小顾郎中。”
苏妈妈蹙了蹙眉,“致和堂倒是离我们府最近的医馆没错,可小顾郎中不过三十不到的岁数,医术根本没有他老子老道,没想到居然有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
姜裴氏没有接话,心里也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手指摩挲着茶盏。
“其实根本不关小顾郎中什么事儿。”蝉儿面色有些怪异,迟疑地开了口。
姜裴氏回过神来,高高挑起了眉毛,“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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