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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女的心事

“阿千,今晚去不去练功?”肚子疼把写好的文章放到一边,开口问千寻。

现在是正午时分,刚吃过饭,前几天忙跳舞的事,落了几篇文章没写,眼看马上要到截止期限了,千寻只好借肚子疼的参考一下。

“去啊,几天没和你们一起了,放心吧,今晚你们就能尝到久违的被打趴下的滋味了。”千寻边翻着肚子疼的文章边回道。果然借项秋希的更理想些,可是那个小气鬼太不够意思了。

“还真敢说啊你。”肚子疼回应她的挑衅。

话说肚子疼这人平时对事都挺随便的,但却意外的是个战斗狂,一提到胜负决斗就变身修罗了,千寻虽然比他早习武半年,但现在和他比试已经是胜负参半了,要不要去找穆风让他给她开开小灶呢?还能找个理由多和他待会儿,思及此处,千寻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莫离那臭小子说的没错,你这段时间果然不太正常。”肚子疼丢下这句话出了门。

死辣椒又诽谤人!

下午从练武堂出来洗了个澡就直奔穆风那边去,昨天晚上气氛那么好,果然今天见面会有点紧张呢,千寻安抚着自己跳动加快的心脏,脚步轻快地走向穆风的小院。没成想一到拐角处,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一看却是阿羽。

她表情带着些许为难,支支吾吾道:“姐姐,小姐,小姐今天早晨问我你喜欢的人是不是穆先生,我,我——”

千寻了然,昨晚穆风说怪老头约了他一起喝酒,那他生辰的事叶姐姐也就不难知道,这可要解释一番了。

“好了,没事,我现在去见她,跟她说明就行了。”

“对不起,姐姐,小姐于我有恩,我不想骗她。”她垂着头不安地扯着衣襟。

千寻笑着安慰她:“不怪你,迟早会知道的,再说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千寻进去的时候叶可玖正面向窗户站着,一见进来的是她,马上蹙紧双眉,急走两步到她面前:“唉,千寻妹妹,或许我没有资格说你,但是我们这些天相处下来,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虽然做事有时不循常理,但总归没有出格,但这事,实在是,”她摇摇头,“你太过胡闹了!”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千寻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她认真道:“叶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关心我才会这么说的,但是我不觉得喜欢大叔是什么不对的事。我好不容易才弄懂自己的心意,我也不怕其他人会怎么说,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千寻,”她口气重了起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从古至今天昭都是以师为尊,他一日是你的师父,那便终身是你的长辈,你这种想法还是赶快放弃,你现在还小,可能只是误把亲情当做了感情,等你长大些,懂事些,一定会遇到更好,更适合你的人的。”

更好,更适合,却不一定就是她要的人。

“我不会放弃的,”千寻的口气也很坚决,“大叔,穆风他是我认定的人,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他对我好我会兴奋的一晚上睡不着,想到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就会觉得很满足,如果这种喜欢的心情那么容易就可以改变的话,那喜欢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叶可玖一脸震惊,像是没想到千寻是认真的,有点结结巴巴:“但是你怎么能够喜欢自己的师父呢,那就乱了辈分,不就是,乱伦了吗?!”

千寻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她的想法传达给叶可玖,她们之间隔了有几百甚至几千年那么长的时空变换,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时空于她,有如此迥异的道德和价值观念。

她停下来组织了下语言,仍然试图说服叶可玖:“但事实上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呀。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师父,而是因为他是穆风,是我的大叔,我虽然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但我想,真正的喜欢便应该是无关乎身份、地位、种族和年龄的,难道叶姐姐不这么想吗?”

叶可玖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扶住桌子,表情变得有些困惑:“可是,你的喜欢是不容于世的,你们也不会受到祝福,会有人非议,到时候你——”

千寻打断她:“无所谓,真的,我喜欢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会努力让他也喜欢我,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仅此而已。”

叶可玖看着她,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千寻不知道她是否说服了叶可玖,但是心里忽觉沉甸甸的,不想用这种心情见穆风,就往住处返了。路过项秋希房间,看他正开着房门整理东西,想了想,走进去问他:“阿希,你能接受师徒之间的感情吗?”

项秋希被千寻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了,顿了会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问?”

“刚好想到了呗。”千寻勉强笑笑。

“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通常不会有女徒弟的。”

从项秋希屋里出来,千寻觉得心情更沉重了,如果真的要和穆风在一起的话,将会如叶可玖所说,受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就算她可以不在乎不相关人的看法,但是她却不能不考虑她的朋友们怎么想,一段不被人祝福的感情能够长久吗?

想到这儿,她不禁自嘲地笑笑,其实说不定根本没有后续,她也不是看不出来穆风对她只是对晚辈的爱护,她只是不愿接受,所以选择无视而已。就算穆风也喜欢上了她,难道也让他和自己一起承受世人的压力吗?心情越来越低落,明明下午还很开心的,真是的!

心情低落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晚上被他们三个打得落花流水。

莫辣椒满脸幸灾乐祸,得意地挑着眉:“是谁说要把我们三个打趴下的,你没事吧,几天就退步成这样。”

看着肚子疼略带担心的眼神和一边项秋希捉摸不透的表情,千寻站起身拍拍土,随后一脚踹向还在嚣张的莫辣椒。

晚上,千寻久违地梦到了以前的事,小不点,阿英,水仙他们在一起踢足球,她兴奋地跑过去喊他们,可喊得那么大声也没人理我,就像根本听不到她声音一样,她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就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却对她视而不见,回头,看到穆风在足球场另一边远远地望着她,她急忙朝他跑去,可无论怎么跑,也丝毫没办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就一直跑,跑得两腿发软,终于坐倒在地上的时候,醒了,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滚下了木床,被子被她踢得远远的,只留下一股浓浓的冷意。

其实千寻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回避回家的这个问题,来这里都一年多了,她没有找到丝毫回家的线索,却在这里生活得越来越顺风顺水,有了兄弟,有了妹妹,有了朋友,还有了喜欢的人。

对穆风的感情,完全在她的预期之外,但就算是不合时宜,它也确实是开始了,由她开始,却没法由她结束。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像她这个年龄的感情,能够有多坚固,甚至如叶可玖所说,到底是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她只能确定,自己对穆风的心意,确实是与其他人不同的。那样强烈的想要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想要获得他认可哪怕只是一个微笑的心情,千寻想,如果这也不算喜欢,那什么样的才算是?

千寻不知道自己是被永久地留在了这个时空,还是会如同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消失,她也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她是会留下来,还是回去,那里是她的家,有对她来说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小不点,有爸爸,有她熟知了解的社会,有能够理解她想法的人,而这里,穆风,穆风。。。

第二天晚上千寻没去练武,窝在穆风书房的一角看书,其实却是在偷偷看他。

“大叔,你再教我练字吧。”千寻打破寂静。

穆风放下手中的书,笑容温和如暖风拂面:“怎么突然这么好学?”

千寻跑过去摇着他的手臂,尝试着撒娇的感觉:“教我啦,好大叔!”

千寻还记得上次穆风教她练字时她心里的紧张和羞涩,不过今天却意外的没有那种感觉,被他圈在手臂里,听着他温和耐心的讲解,一颗不安的心有种放回原处的感觉,只觉得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其他所有事都无所谓了。

穆风教了她整整一个时辰,千寻依然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不过心情却变好了很多,想通了很多事。

以她对莫辣椒他们的了解,要是她坚决的话,他们一定会支持她的,大不了一个个慢慢地说服他们,其他人不要管就好,难道她喜欢一个人还要听所有人的意见不成!至于回家的事,这一年多都没有任何迹象,说不定,很大可能她会永远留在这里,小不点是个坚强的人,有大家在身边,一定能好好生活的,她也不应该为了不确定的未来而驻足不前,那样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啊。

所以,没有必要再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努力让穆风也喜欢上她就可以了,只是这样的一件事,不是吗?

第二天早饭时间,千寻坐在食堂里大快朵颐,因为心情好食量比平时更大了,她愉悦地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四个人,伸手把他们的菜全拨到自己碗里。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小子心情不好吗?”小胖边护着自己碗里的最后一根鸡腿,边不满地看向肚子疼。

肚子疼看着千寻旁边垒起的一叠盘子,怅然无语。

“是他不正常了,最近一下晴一下阴的,不知发什么病。”莫辣椒难得站在肚子疼一边。

“哦?”小胖带了几分兴致地盯着千寻看,忽而贼兮兮地笑了,“这个嘛——”

“怎么了?”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是典型的坠入爱河的少年的心情啊。”小胖摇头晃脑地补充。

“啊?”他们三个表情各异地盯着千寻。

“阿千,你就别隐瞒了,我都知道了。”他胖脸上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不会吧?千寻心里打着鼓,她应该没暴露才是,不过小胖消息灵通,说不定——

为了掩饰她的不安,千寻故作镇定地拿起旁边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那位姑娘,你的心上人,是叫明珠吧。”

“咳咳咳——”因为小胖的一句话,那天早晨千寻险些英年早逝于一口白开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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