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烧烤大家都吃得开心,司徒蓝看得出来祁煜和秦骆都是满脸倦容的,可不敢问他们这三日去了哪里,怕得到的答案是醉玉楼的夜夜欢歌。
祁煜看起来心情很好,特别是知道这三日司徒蓝和小全哪也没去而是将思忆苑里里外外整理了一遍,一直夸他俩,还让司徒蓝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能隐隐闻到他身上的青竹香,甚是好闻。
可惜司徒蓝身上都是油火的味道,他倒也不在乎。
吃饱了秦骆还在感慨,说着就差好酒,不然那就齐全了。
盘盘碗碗司徒蓝自己一个人收拾着,小全说有些不舒服就回房了,而祁煜和秦骆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躲进主屋去说话了。
收拾完碗筷,司徒蓝给自己烧水洗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油味,换了件干净青色的罗裙。坐在百步亭中,自然风吹着她的头发,她想等头发干了就去睡觉,天已经黑了。
“还不歇息?”就在她靠在石桌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祁煜却来了。
司徒蓝回头,仅他一人,秦骆估计睡下了。
“吹头发。”她答着。
他没回答,其实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自顾地走到亭子最里边,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他若有所思。
听小全说这三****都不曾踏出过思忆苑,而也没有人来找过她。他是开心的,却也有些担心。开心的是她也许和武浩舟并无瓜葛,担心的是武清远答应让她来思忆苑可是别有目的?他却不敢问。
毕竟这女子身上有太多惊奇,或许用世俗的眼光不能解释。
“你还不睡?”感觉场景有些尴尬,司徒蓝开口问着。
“哎呦……”突然,一声隐隐的呼声从屋子那边传来。
“这是?”司徒蓝一惊,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太小声了。
“小全。”祁煜倒是不假思索便奔着小全的屋子去了,司徒蓝赶忙紧随其后。
用力推开小全的房门,只见小全卷缩在床上,手捂右腹痛苦不堪的低声“哎呦”着。司徒蓝点上烛火,惊讶的发现小全汗流浃背面色苍白。
“秦骆。”祁煜高声呼着秦骆,隔壁房门立刻打开,身着内衫的秦骆就奔了出来。
“快去请梁无。”
“是,爷。”秦骆干练地回屋拿了衣服,边施展轻功边穿着,这就消失不见了。
梁无梁太医是整个太医苑最好的太医,为人和善,有不少至交,武清远和他祁煜都是其中之一。
“小全。”司徒蓝有些手足无措,赶忙去脸盆处拧了把毛巾要过来为他擦汗,却被祁煜伸手挡住:“你做什么?”
“我要为他擦擦汗啊。”司徒蓝不解他的眼神怎么这般凶狠,和刚才判若两人。
“你在小全的饭中下了什么药?你来思忆苑是不是武清远派来的?说!”他手上运气一使劲,司徒蓝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胡说什么?”这一摔不清,司徒蓝眼泪立马就掉下来了。
“我就想武清远欲将你当作军师,岂可这么容易让你来思忆苑,怕是别有目的,果不其然……”
“祁煜!!”司徒蓝手撑地板艰难坐起,泪眼朦胧中直呼他名字。
他一惊。刚才那一推似乎有些用力了,不知她摔疼了没有。
“我和你相识短短数日,你已经开口三句别有目的,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那饭菜我与你还有秦大哥都吃了,为何我们不曾出事,为何你从来对我不公,任何事都用别有目的来形容我!”
他眉一皱,没有接话。
屋内只剩下小全的呻吟声。
“爷,梁太医来了。”过了不久,秦骆带着梁无步了进来,见着坐在地上的司徒蓝,好像哭红了双眼,他有些莫名其妙的。
“梁无你快看看小全怎么了?”祁煜来不及理会地上的司徒蓝,赶忙呼着梁无到床边来。
那头的司徒蓝试了试自己竟然站不起来,再看一眼祁煜,他一心只在小全身上,她叹息。旁边的秦骆伸手将她扶起,问了她一句“怎么了?”她便又忍不住流下两行青泪。
“唉。”梁无诊断后摇了摇头:“太子,小全这是得了肠痈,手掌已现棺材纹,怕是命不久矣,还是准备后事吧。”
祁煜和秦骆一惊,旁边的司徒蓝更是心中一凉,这一凉倒是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冷静想了想后顾不上后背和屁股的疼痛上前一把推开了梁无:“你算是什么太医,这是明显的阑尾炎你都不知道,还棺材纹!”
梁无一愣,这行医多年碰到肠痈从来只能等死,难道这莫名其妙的丫头竟然有办法?
“小全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转身不理会梁无,伸手轻按在小全的右腹上:“疼吗?”里头肿胀非常。
小全的热泪和汗浸湿了枕头,张口说不出话来只得点点头。
“我要为他动手术。”司徒蓝转身冲着另外三人说着,见他们没有动静又加了句:“马上!”
“你要做什么?”祁煜的话语中还带着不信任。
“你们既然已经判他死刑,又怕什么让司徒蓝一试。”
梁无手摸下巴上的胡须笑了起来:“有趣有趣。太子,我这可是黔驴技穷了,何不让这小姑娘一试?”
祁煜点头默许。
“秦大哥,你先帮我打一盆盐水和一盆清水,再拿些棉布来,剪碎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祁煜,你去帮我磨把锋利的匕首,再拿些针线来,要绣花的细针。”
梁无和秦骆吓了一大跳,这丫头竟然直呼太子之名,不过这节骨眼上根本容不得他们计较,祁煜一展轻功往东苑去借绣花针了。
“那我呢我呢?”梁无倒是对这小丫头很感兴趣,若她真能治得了肠痈,他准备把她带入宫去,做个小太医。
“你先用针灸帮我给小全止痛。”她理直气壮下着命令。
梁无笑着赶快忙活起来,心中道着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