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蓝一愣,耳边响起魏紫烟的话来:“娘娘不知,那丫头今年才满十五,却天天盼着能迎客。也是紫烟多事,老鸨想推她迎客之时,紫烟拦下了,原想她还那么小,醉玉楼外的生活那么美好她都不曾见过,却不想她恨极了紫烟。”
“你是……你是小红!”司徒蓝惊呼,当初见她之时只觉得眼熟,本以为她是小桃所以眼熟,却不想她正是当初在醉玉楼为自己引路的小红。
“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了,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小桃这个名字,那不是我的名字,你日日夜夜唤的是小桃,我真的好难过,我好想告诉你我是小红啊!”张小红话语间已经来到司徒蓝面前,却被解书解琴拦着不能靠近。
“在醉玉楼那三年,我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被每个姑娘呼来喝去,他们叫我丑丫头,故意送我东西后又说东西丢了,是我偷了,我全身上下被打的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是唯一一个夸我说我好看的人,公子,你让我等的好苦……我日日夜夜守在魏紫烟房前,只求能再见你一面,却不想再见到你时,你竟然是明妃娘娘!”张小红高声笑了起来。
“小红。”张广德伸手去拉她,却被张小红甩开。
“公子,那都是假的身份对不对?我不是小桃,你也不是明妃,我们回到当初在醉玉楼的那一刻好不好?!”张小红说着奔到床前,从枕头下的针线包里掏出一条蓝色丝巾,在众人面前展开,丝巾上是还未绣好的一对鸳鸯:“公子你看,这是我给你绣的!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
“小红你闹够了没有!”张广德几步走到张小红面前,一个巴掌下去,蓝色丝巾飘落在地上。
“你打我……”张小红手捂肿起的脸颊,唇边有细细的血丝。
“我要打醒你!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吗?!”
“救命……救命……”张小红顿了顿突然高声开始呼救,同时推开张广德奔到杨一风身边,躲在他的身后,嘴里碎碎念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文谷姐姐的手镯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是她,是她自己送我的……”
“小红你没事吧?”杨一风略感不对劲,转身扶住她颤抖的身子。
“啊!”张小红又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你,你,你不要打我!”
司徒蓝心里像翻了五味杂陈般不是滋味,示意解书解琴不必太紧张后慢慢走向跌坐在地上的张小红:“小红,你没事吧?”
“公子!公子救我!”张小红见到司徒蓝眼睛一亮,连滚带爬往司徒蓝这边来,紧紧抱着她的双脚。
“快起来,地上凉!”司徒蓝双手用劲把张小红扶起,后者却突然把她用力推开,司徒蓝往后蹒跚几步,幸好解琴快步而来撑住了她,否则她就该重重撞上衣柜了。
“你是……你是明妃娘娘,小桃见过明妃娘娘。”张小红说着行了个礼,起身后突然又面露凶色要冲过来打司徒蓝,解书眼疾手快把她拦下,她嘴里却还在念叨着:“你害死我爹娘,我要杀了你!”
张小红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劲,一把推倒解书后直奔司徒蓝而来,解琴赶紧挡在司徒蓝面前,却见张小红停了步子,站在他们面前整理着衣服和乱了的头发,一抬头,眼神里却充满了悲伤。
“紫烟姐姐,你和公子是熟识吗?他何时会再来醉玉楼?”
众人还在迷茫之时,杨一风加快步子上前点了张小红几个穴道,让她软软倒在自己怀中:“小红怕是一时急火攻心得了失心疯。”
“司徒蓝,你害死我爹娘,又害的我妹妹得了失心疯,今日我必取你性命!”张广德咬牙切齿欲冲上来,却被杨一风挡住了:“广德你也疯了吗,还不快随我带小红去看郎中,说不定还有解救办法!”
张广德听了扔下匕首,拦腰抱起张小红,甩下一句:“司徒蓝你等着。”便出了屋子。
杨一风跟在他们后面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将竹笛塞进司徒蓝手中:“若你找我有事,便吹响竹笛,杨一风必随叫随到。”
“小红她……”
“不必担心,我会找最好的郎中为小红治病。”
“对了,杨姑娘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吵着要去看兰心嫁人呢。”杨一风轻轻拍了拍司徒蓝的肩膀,转身快步追上张广德。
转身关上房门,解书解琴单膝跪在地上:“娘娘受惊了!”
司徒蓝摇摇头,走到床边捡起飘落在地上的蓝色丝巾,上面的鸳鸯戏水还未绣完,她心头一颤,眼前晃过小桃被毁了的脸,对小桃和小红的内疚感顿生,让她心里很是内疚。
“解书解琴,你们不必再躲暗处了,就陪在我身边吧。”司徒蓝叹息:“该做正事了。”
“听娘娘吩咐。”
一夜无眠。
第二天依旧是个艳阳天,司徒蓝却打不起精神来。随便洗漱了一番,由解琴解书跟随着,她带着钦差的官印,到了县衙。
县令是个六旬的老爷子,白花花的胡子一大把,见到司徒蓝很是激动,引着她到大堂看案卷的记录。
仵作的记录占了卷宗的大半部分,毕竟一百一十三个人的验尸记录必须附在案卷记录之后,这么多记录看下去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司徒蓝随便翻了一翻,便让县令为她讲诉案件的详情。
老县令说,折家在凤凰城算是大商家,常年来联络南北往来生意,米粮、丝绸、玉器等等,各种都有接触。折家基本上都是单脉相传,如今的折家主人折志蔺,也是本案的唯一生还者和嫌疑人。
说到折志蔺,老县令摇着头叹息,说折志蔺本是位善人,凤凰城内无家可归的人都被他收留到自己家中做了小工,还给丰厚的月钱,若他是凶手就太可怕了,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杀害。
司徒蓝忙问怎么回事,原来折志蔺娶有一房夫人,他常年在外经商之时,夫人为他打理凤凰城家内大大小小的各种事物,如今夫人为他身怀六甲,却惨遭杀害,凶手还刨开夫人肚子将肚子内的胎儿搅烂,加上胎儿,正好一百一十三口生命。
司徒蓝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提出要见一见关押在大牢内的折志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