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骑上马儿,重新回到被烈日烤得发烫的大路上,那六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暗暗有些叹息,那个玉冠锦袍的男子,他修挺的背影竟一直在她脑海中来回晃悠,那种感觉,像天边一般远,又如眼下一般近。似乎是天气太热,她有些昏沉。
据之前的打听,她现在离徽城已经不远了。她可不想在郊野过夜,因此她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徽城,找到客栈入住。如此想着,她便在飞尘身上加了几鞭,飞尘脚下的速度加快了些。
突然,身后传来了“嗒嗒嗒嗒”的马蹄声。这马显然比飞尘优秀,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声音便明显了起来。似乎不止一人,混混乱乱地她无法辨清。
她忽然有些紧张,便用力在飞尘肚子上一夹,加快了速度。
飞尘能力毕竟有限,她的逞马技术亦不精良,很快,马蹄声便来到了她耳边。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想看看来人。
不看便罢,一看她的心便咯噔一声跌到了底,来的竟是茶摊上遇见的那凶神恶煞的四人!他们四人紧紧地盯着她,面有狡色,眼中闪着贪婪凶狠的光芒。
她心中一阵恐慌悲凉,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他们很快赶上了她,将她团团围住。
她只能强装镇定,驻马对峙,满脸沉静地盯着他们。
“嘿嘿,小兄弟,上哪儿啊,跑那么快作甚,害怕我们么?”是那个干瘦矮小的男子,他容貌丑陋龌龊,声音尖酸刺耳,让她一阵反胃。
“这位大哥误会了,在下徽城访友,眼见时辰不早,唯恐耽误路程,才加鞭催马,非有意避开各位。”她僵硬着表情赔笑,心中却慌张得不知所措。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他们只是求财,不劫色、不害命。
他们却不做声,只是相互交换眼神或是左右打量着她。脸上奸猾的笑容让她的心脏一阵阵抽搐。
为首的那个人与干瘦矮小的男子交换了眼神后,趋马缓缓走到了她身边。他手中把玩着短刀,眼神淫邪地盯着她。
她心中一惊,莫非他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心下顿时一阵慌乱。飞尘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恐惧,一仰头,长嘶一声退后了几步。
本来就心脏脆弱的她被飞尘突然一吓,差点身子不稳掉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坐稳身子,突然感觉头顶发髻一松,满头墨黑长发便如流水般垂泄下来。她大惊,抬眼一看,原本插在她头顶的发簪竟已被那络腮胡子的男子抓在了手中。
“哈哈,大哥,果然不出所料,是个女人!”开口的是那个干瘦的男子。
眼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亦是满脸****地盯着她,“娘的,老子好久没尝过鲜了,今天运气还真不赖,碰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羊羔。”说着,脏手便朝她的下颌伸来。
“滚开……!”她惊慌失措地向往后一退,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心已悬到了嗓子眼。她缓缓将右手移至腰间,紧紧地抓住了陆飞昂留给她的匕首。杀不死他们她便杀死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只有这个选择了!
络腮胡男子阴狠地笑了笑,趋马继续逼近她身侧。突然,他伸手一把抓住她握着匕首的手,用力地举起,“怎么,小娘们,还想杀我?”他眼带凶光地看着她。
“啊……”手被他一抓一折,痛得她一阵痉挛,手中的匕首也啪地掉到了地上。
“哼,给我老实点儿!”他狠狠地对她说道,没打算放开她,手上力道更又加重了几分,痛得她一阵眩晕。
“把他给我捆了!”他用力将她一扯,她狼狈地摔下了马,疼得她眼泪直掉,青丝散乱一地。
另外两个一直没做声的男子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她捆了个结实。双手被限制在身后,嘴上用布条封着。她动弹不得,也出不了声,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只能任他们肆意妄为。
络腮胡男子又将一个白色的布袋套在了的她头上,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心中只剩下落空和绝望。
她像货物一样被横搭在了络腮胡男子的马上,马背脊上的骨头磕得她肚子上一阵生疼。络腮胡男子爬上马来,他身上一股恶臭,熏得她一阵头昏脑胀。
“嘿嘿,你乖乖听话,哈哈。驾!”马已经开动了,她的肚子被马背一顶一顶,痛得难受,只想呕吐。马鬃在她被捆在背后的手上有节奏地抚动,瘙痒得她痛楚万分。
她委屈难受得想哭泣、她惊恐害怕得想呼喊。原来,自己痛下的决心,在如今看来竟是个天大的笑话?!所谓自强自立、自给自足,在这个蛮荒艰险的年代、于她这个柔弱无能的女子,永远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恣意的她,却永远只有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能看清事实真相。当初,不管是高懿还是陆飞昂,谁都没有要她离开,是她执意如此,伤害自己、作践自己来为难他们、为难自己!如今此等下场,怕便是她任意妄为的报应了。她心中绝望地痛楚蔓延,老天,让她穿越一场,给她的竟是这等结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