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拎起自己的是雅格,丘克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一片死灰。软塌塌的样子像条没有骨头的八爪鱼。
雅格看到自己的好友一滩烂泥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抡起手掌‘啪、啪、啪’在丘克的大脸上连扇了几个耳光,手指印渐渐浮现在他的皮肤表面,指上的纹理似乎都清晰可见。
但是火辣辣的痛楚,并没有刺激丘克做出过多的反应,他只是木然的盯着雅格,什么话都没说。
雅格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他两手抓住丘克的衣领,使劲的前后摇动,边摇边大声的喊道:“丘克!你这是怎么了!你TM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丘克像个大号布偶一样在雅格的手中晃动,大脑袋左摇右摆。
过了一会儿,雅格精疲力尽的放开了丘克,一屁股坐倒,不再言语。丘克又像刚才一样仰面躺回了水里。只是躺了一会儿,他又慢慢的坐了起来,衣领的勒痕在脖子上红灿灿的一圈又一圈。
“老大,你别管我了。”大布偶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本来就应该和爸爸妈妈一起死掉的。”
“你放屁!我们活着的机会,是死去的亲人用命换来了的!你TM却像个死人一样活着。你对的起他们么?!”
“我和你不同,老大。你还有你新的人生,而我什么都没剩下。我是个无用的人,死了比活着好。”丘克的眼神依然空洞无神,像一个深邃的黑洞,所有的光都会在那里消失不见。
“你跟着我就行了,我会照顾你的。我会求卡恩先生让我们两个一直呆在一起。”雅格垂着头说道。
“老大,你知道么,昨天我又梦见爸爸妈妈了,每次遇见他们,我总是泪流满面。他们的样子和死的时候一模一样,我选择了理智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但最后连我自己也迷失了。”
“每到夜晚,我都被强迫与回忆共处那些画面。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过往的种种,我的人生已经一片荒芜了。老大,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大。求求你,别再管我了...”
雅格静静的坐在小溪里,听着丘克把话说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以前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丘克,但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懂,也许从来就没懂过。
他只是自私的一厢情愿的想把大家都留在身边,也许真正害怕失去的,是他自己。
面对命运的玩笑,丘克选择了放弃,而他还苦苦支撑。向着一个自己也看不到终点的地方继续前行。也许他想要的人生也许别人并不钟意。
“好吧,丘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最后一次,希望你能收下我给你的礼物,尽情的享用它。因为也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三颗滚圆的黑色果实,是雅格交给丘克最后的祝福...
“你打算一直这样带着他么?”
“我不能么?”
“如果是作为宠物的话,我没意见。顶多是当大点的动物饲养。不过你要连同他的份,一起为我服务。”
“没问题”
“我会让你做加倍的工作,但是你不能享受加倍的待遇。”
“可以”
“他也不能闯一丁点祸,否则你会代替他受到双份的惩罚。”
“好的”
“我不会参考体积来分配口粮,正常份量的配餐,他要嫌吃不饱,你只能用自己的那份去填饱他。”
“无所谓”
卡恩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倔强却带着不容更改神色的少年,以及他身后那个眼神茫然的小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午后的阳光,像轻柔的丝带,轻抚着大地,将浓浓的暖意,洒向人间。那温润的光芒,是太阳热情的拥抱,赐予每个生命圣洁的力量。
队伍在稍作修整后,再次启程。
车厢里的雅格看着懒懒睡着的丘克,默然无语。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不知道。也许是崎岖的,也许是布满荆棘的,但又有什么不同呢。
丘克此时已经不再是他的伙伴,而是他的责任。当他重新教会丘克记住自己的名字时,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反正他也不后悔,男人的字典里本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只有担当。
外面不时的响起兽人的咒骂声和各种坐骑的嘶叫声,因为耽误了太多原本用来汇合的时间。矮人部族捎来口信,为此次任务派遣的矮人小队将直接前往雨夜丛林与大家回合。
而卡恩、考库雷还有兽人小队一行,则直接穿过裂锤山脉,不在矮人的城市‘萨拉顿之光’做停留。这样原定的路线发生了改变,将导致未来的几天都将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中度过。
‘萨拉顿之光’这个矮人在裂锤山脉深处建造的地下王国,被熊熊火焰所包裹的堡垒。
矮人在那里开采宝石和贵重金属并铸造成神奇的物品。那里欢迎其它种族中可以信赖的成员的到来和访问,但国土内有些区域即使是信赖的朋友也不能进入。
传说矮人的祖先,是由他们的主神:灵魂铸造者萨拉顿,用泥土和岩石在黑暗时代创造的,并且亲自传授他们学问和手艺。萨拉顿希望自己的子女不但身强体壮,而且心智刚强。
所以后世的矮人,身体十分强壮坚忍,像石头一样坚硬。且性情十分顽固,与他人为敌为友皆决定迅速。他们比所有其他种族都更能吃苦耐劳,能承受辛苦劳动、跋涉、饥饿与身体的伤痛。
并且他们也十分长寿,远远超过人类存活的年岁。矮人一般五十岁才成年,不过他们并非永生不死的,有记载的最长寿者年龄是四百年。
从前居住在中土大陆的精灵说,死掉的矮人会归回当初制成他们的泥土和岩石,不过矮人自己不相信这种说法。
他们说,创造他们的主神萨拉顿非常关心爱护他们,会将死者聚集到美斯特尼亚诸位面中独立开出的一处地方,他们称之为‘群山之源’。
据说那里聚集着大地力量的本源,存放着熔岩火焰的圣物‘熔火之心’,群山之神铜卡守卫着那里。传说萨拉顿在‘神离之日’时,被龙族制衡者:火龙之王双角炎龙巴拉萨若打碎的灵魂,也在那里慢慢凝聚。
‘群山之源’在矮人的心目中就如同兽人的‘大丛林’,精灵的‘虚空幻境’,鱼人的‘深蓝之海’和人类的‘天界’及‘幽冥’一样,是灵魂的归宿,心灵的圣地,神秘的本源。神圣而不容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