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连串的鞭子声,在幽暗的岩洞里回荡着,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声声或低或高的惨叫。
诗青站在陆子奇的对面,手中扬起一条用灵气化成的金色长鞭,狠狠地向半丈之外的小男孩抽去。陆子奇虽然极力闪躲,可是那条长鞭角度刁钻,来去无影,十下有九下,都未能躲过。
当鞭子抽在身上时,陆子奇马上运气“炼皮心法”,鼓起筋肉,撑起皮膜,抗住打击。虽然有一种撕裂的痛,但能感受到皮肤在打击下,逐渐变得坚韧、结实,也算痛有所值。
这就是诗青所说的“正式修练”,果然要比普通的修炼痛苦百倍。以前,陆子奇以为自己够勤奋、够严格了,现在看来,应该要更苛刻,只有苦中苦,方能造就人上人!
“再来!”陆子奇咬紧牙关,狠狠地盯着对方。
“不行!”诗青却摇摇头,收回了金鞭。
“怎么不行了?”陆子奇感觉奇怪,放松了警惕。啪!哪知那条金色长鞭再度甩出,迅如闪电,又抽了自己一下。
“你偷袭!”陆子奇还没来得及运转心法,就中了一招,痛得他龇牙咧嘴。
“等到真正与人厮杀之时,偷袭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不防备,能怪谁!”诗青说完,继续抖了抖长鞭,呼呼作响。
陆子奇这次可不敢大意,死死地盯着对方。
结果等了半响,这女子也没动静,只是反复甩动着长鞭,干打雷,不下雨。陆子奇时刻绷紧的神经,都快要断掉了。
“不行,”诗青又摇了摇头,“你的敏捷力太差了,我教你一套身法吧。”
这次诗青可没有玩弄他,真的传授了一套“流影步”的身法给他。这套身法有六式,一百二十种变化,脚步变幻莫测,非常实用,但练起来很是头疼。陆子奇琢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勉强掌握了前面的三式。
才练了半桶水的陆子奇,再次被逼上实战,结果可想而知,十下鞭子,仍然有九下会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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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不见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子奇炼得伤痕累累后,才想起要回家了。虽然这里有吃有住,但母亲还担心着呢。
诗青将洞口的巨石升起,说道:“这里离大裂缝出口不远,我不会送你,如果你不敢一个人穿越那片蘑菇丛林,那下次就不用来了!”
陆子奇听出弦外之音,试探性问道:“那么说,我以后还能来?诗青姐还会指导我修炼吗?”
“嗯。”诗青虽然表情冷淡,但内心却有着莫名的悸动,毕竟孤独了这么久,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
陆子奇却是欣喜若狂,真想给对方一个拥抱,如果可以的话。
告别了诗青,抽出小刀,正准备踏上归途,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诗青的声音:“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陆子奇定住脚步,侧耳倾听。
“那个人如此陷害你,你为什么不揭发她?”
陆子奇怔了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其实,他也知道是心兰和少白两个人的合谋。自从上次比试后,陆少白就一直看自己不爽。可那又怎样呢,说出去谁会相信!
陆子奇耸耸肩:“就算揭发她,也不会有人相信。”
“为什么没人相信?”
“因为——我还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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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底世界时,夜幕已降临。地上的雪花反射着月光,将山路映得一片雪亮。离开西泉山时,远远地看见陆家府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陆子奇这才想起,已经快要过年了。
走进府中,看见每家每户都忙碌着,装饰着。每年临近春节时,族里都会向所有的陆家人,打赏派发一些银两,以及各种衣料饰物,就连寻常的管家、仆人、奴婢都有份。
陆子奇一家子自然也有份,但收到的赏赐从来都是最少的。陆家对于他们母子,从来都是像下人般看待。这让陆子奇很不解,似乎自己早逝的父亲曾经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一样。但母亲从来不会告诉他答案,他只有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为母亲争取一点荣耀。
无论如何,逢年过节,母亲还是会把那简陋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只是过来串门的客人实在稀少,所以每年都显得有点冷清。
陆子奇摸了摸身上那片虎晶,突然想到点什么,于是跑回家向母亲打了个招呼后,又匆匆忙忙地向另一个地方跑去。
这片虎晶极其珍贵,本来是要换取贡献点,然后再用来借阅藏书阁的秘籍。可是现在,有诗青的帮助,秘籍似乎完全不成问题了。于是陆子奇决定,将这片虎晶运用到更重要的地方。
脚步匆匆地往内府走去,经过一片荷塘时,远处的亭台传来阵阵嬉笑声。放眼望去,刚好看见两个人影在楼阁中卿卿我我,此时夜色正浓,荷池倒映着月光,好一副浪漫温馨的场面。
仔细一看,居然是少白和心兰。陆子奇当即皱起了眉头,回想到自己的遭遇,心中的怒火呼拉一下就腾了起来,真想立刻过去修理他们一顿。
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只能压仰住心中的愤怒,现在可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陆子奇低下头,催促自己离开,突然,一只手掌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膀……
转过头,看见的是一张长满粉刺的脸,正带着戏谑的微笑,阴侧侧地看着自己。
陆子奇皱起眉头,他对这位少年郎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对方有个外号,好像叫“粉刺”吧。虽然不太确定,但一看到对方满脸的青春痘,他就相信自己并没有记错。
子奇不太记得对方,但“粉刺”对子奇却是“刻骨铭心”。每天从父亲口中,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子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快成灵武师了,你自己呢?”
这种比较让“粉刺”越来越厌恶,终于,面前这个男孩沦为了废物一个,也是时候从他身上讨回点面子了!
“有什么事吗?”陆子奇的语气还是很礼貌的。
“咦?你拿的是什么东西?”“粉刺”发现了从他指间泄露而出的红芒,以为是什么宝贝,“不会是偷来的吧?”
事实上,虎晶的确算得上是宝贝,但陆子奇可不是偷来的,只是没必要和对方解释,“不干你事!”他冷冷地回应,转身就要走。
不料,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偷东西就想走,把东西留下!”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和刺耳,陆子奇心里咯噔一跳,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果然看到一袭白袍——陆少白!
陆少白根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想借机来找他麻烦。
“粉刺,把那东西抢回来!”他冷笑道,“一个穷人,怎么可能有好东西,肯定是偷来的!”
得到了陆少白的鼓励,“粉刺”更是嚣张,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哪怕是在梦中,他都想把面前的小男孩狂揍一顿。
“粉刺”狰狞一笑,纵身而起,一拳向对方轰去。
陆子奇早已做好应战的准备,右脚往前一踏,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而出,将周围的花草尽数折弯。“粉刺”受到气场的冲击,心下一惊,仿佛再次看到了曾经那位天才,顿时心生怯意,嚣张的气焰骤降,拳头也变得无力起来。
子奇冷哼一声,同样轰出一拳,与对方的拳头碰撞,只听嘭一声响,两人都后退了几步。
“怎么可能?”陆少白惊讶道,“粉刺,你是不是放水?”
“粉刺”也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又羞又怒,凭自己炼体六层的修为,居然只和对方打成个平手!
“怎么可能恢复得那么快?”
“揍他!”不管刚才是意外还是错觉,陆少白绝不允许对方的崛起,于是加入了战斗,和“粉刺”一道,向对方围攻而去。
在两个人的联手之下,陆子奇很快被打趴在地上,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心兰小姐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有不忍、有悲悯,却并不站出来阻拦。
“看来是我多虑了,还是废物一个嘛!”陆少白一边蹂躏着脚下的男孩,一边冷笑道。
“住手!你们这是干嘛?”陆蒙长老突然走过来,喝责道。
“粉刺”一听,连忙停止了践踏,陆少白则将小男孩从地上拉起,装模作样地搂着对方的肩膀,笑道:“我们,闹着玩呢。”
“唔?”陆蒙长老皱了皱眉头,却是向陆子奇训话道,“一个下人,怎么能随便跑进内府!”
说完,拂袖而去。
陆子奇擦走嘴边的血丝,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下人了,不过仔细一想,陆家不是一直都把他们母子当下人看待吗!
“粉刺”宣泄完心中的积怨,很畅快地离开了。陆少白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最后给了陆子奇一掌,将他拍倒在地,然后将那片虎晶抢了过来。
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随手抛给远处的心兰,说道:“送给你了,心兰,明天记得来找我哦。”
陆少白最后扫了一眼脚下的男孩,潇洒地走开了。
陆子奇躺在地上,咀嚼着痛苦,还好有诗青姐教的炼皮秘籍,刚才受攻击时,他一直将皮膜撑起,受的伤并不重。
突然,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心里一紧,“怎么,还没打够吗?”
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心兰小姐。她望着地上的小男孩,目光闪烁,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她将那片虎晶放在地上,然后飞奔着跑开了。
“假好心!”陆子奇在心里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