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域惊奇看她,身穿粗布裤衫,外面罩了见牛皮大袄,头上还戴了顶羊皮帽,怎么这身装扮在她身上,这么怪异?
舞域看的哈哈大笑,白蒙一张小脸闪着兴奋,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打扮,没想到今天她也能尝试,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可以拍下来留念!穿到这里,照相机就算了,连一面清晰的铜镜都没有,害她照瞎了眼,大致人影都看不出!崩溃!
舞域看她又怏了,问“怎么啦?”
白蒙气呼呼道“穿这么特别的衣服,我自己都看不到,一点都不好玩!”
舞域仔细看她,衣服再怎么折腾,肌肤如瓷,一张小脸明媚嫣然,都是最动人心魄的!叹道“你穿什么都很特别,很漂亮!远远瞧着,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呢!”
白蒙狡黠一笑,看着他:“那你说,我这么帅,能不能勾个大姑娘回来?”
舞域轻拍她脑袋,把她抱上马背“大姑娘勾不到,丑八怪倒是有可能,你要不要我?”
白蒙脸上装出嫌弃,“我才不要你!你身边那个大美人给我还差不多!”
舞域哈哈大笑,晃着身子差点笑到地上“你是吃醋!变着法的说她,好啊,你要是喜欢她,我就把她送给你!”
白蒙一脸笑眯眯“你说的,把她给我?”
舞域小心看她一眼,谨慎的移远身子,他可没忘,她外号是一脉相传的小狐狸。“你想干什么?”
白蒙露出明知故问的表情“审话啊,把你从小到大的事情问个遍,几岁尿床,几岁读书,几岁学武,能审的都审了!”
舞域张大嘴巴,这丫头,太坦白了!
见他面色,白蒙滑滑一笑“吓着了吧,告诉你啊,这才是九牛一毛!我爹爹是公孙弘,我自然不落后!”说完,一打马鞭,率先而出。爽朗的笑声响遍整个草原上空。
舞域笑着紧跟而上。也许她出宫是对的,自己只是要她生命安全,却没设想她在宫里开不开心,看她现在这快活的样子,一切,都值得!
冷夏和暖冬远远跟看着。
暖冬细细赏着手中短剑,嘴角扯出冷笑。
冷夏看她一眼,“你心里肯定在想,这么一个平凡女子,为何主子喜欢她?我告诉你,不要看轻她,她比你强!至少她像个女人!”
暖冬眼中一厉,手中短剑向他身上招呼,冷夏早有准备,身子轻巧腾空而起,口中一啸,白马紧跟而去,嘴上继续刺激她“说中你弱点了吧,恼羞成怒了吧,暖冬,回谷中去向暖叔叔学学涵养再来吧!哈哈哈······”
暖冬恨恨看着他背影,猛的,眼睛中透出笑意,调整内息大声喊道“阿夏,阿夏,阿夏······”
远远听到这声呼喊,冷夏身子差点跌下马背,回过头,气急败坏叫道“你再喊一句!”
暖冬难得一笑,百媚生花,丹唇只轻轻吐出“阿夏,阿夏,阿夏,想打架,过来啊。”
冷夏本姓‘冷’,姓氏很帅,名字很娘们!有谁见过一个大男人叫‘夏’的?个别不怕死的一声‘阿夏’更是能把他的怒气成功激到云霄三千尺!百试百灵!
所以在大漠中,冷夏才说他叫夏冷。你看,姓氏‘夏’,是他爹给的,无可奈何,名字叫‘冷’,多威风!就算你叫声‘阿冷’,人家也只会轻飘飘拍你一下,当然,这一下,也是含着内劲的,死不死,有无内伤,看你个人造化。
两人打吧,反正是半斤八两死不了人······
看着天边落日,金灿灿的大地,春日的微风吹徐着,白蒙只觉得没有比此时更幸福了,身边有爱人,眼中有美景,生命如斯,恐怕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跳下马,尽力奔跑,一泄心中积压多日的忧虑“啊啊啊······”
舞域看着她,把心里的不快都发泄出来,才能重新填满快乐,他喜欢看她活泼开朗的样子,也许以后,他们每天都可以骑马散步,同看落日,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希望这一切,都不是奢想······
跑的累了,白蒙大大咧咧躺在草地上,粗喘着气看着上空的云,一团一团,湛蓝湛蓝的,真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啊,不禁咽了咽口水。
舞域看她这可爱的样子,眸中一笑“又想吃东西了?”
饿了就吃,她又不是猪!白蒙辩解:“谁说的,我是想背诗,我可是个有文化的人!看这么美的景色,自然要抒发感情!”
舞域嘴一抽,这丫头,真能胡诌!也不说穿她,颤笑着问“哦,你想背什么诗,背来我听听?”
偏偏这会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顺嘴胡念叨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说实在,这会她只顾滥竽充数,背的啥,她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为了掩饰窘迫,她还越念越大声!
如此美好的景色,和谐的气氛,她竟然会背出《陋室铭》?
好一阵子,寂静无声·····
舞域无声大笑,肩膀抖动,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蒙摸摸脑袋,似乎是不太合景呵,但当时脑袋秀逗,就只这首记得清楚!
看他笑的毫无顾忌,白蒙讪讪的下不来台,恼羞成怒,“你再笑,你再笑我就!”
哑然,词穷中······
舞域嘴巴笑的快裂开掉地上了“你就怎么样?背的牛头不对马嘴,还不许我笑话?哈哈哈,”笑的更大声了。
白蒙气的转过身子不理他,脑中使劲转,快想出一首应急的诗啊,要不今天非把脸面丢光不可!但越是急脑中越是空空如也···
舞域看她转头拿个后背对自己,正要软语两句逗她高兴,却见远处一群人骑马奔这边来,拉拉她“咱们走吧。”
白蒙正在气头上,一生气“不走!”
舞域一把抱起她,柔声道“回去再发脾气好不好?”
他越是好脾气,白蒙越觉得他在故意嗤笑自己,大力挣扎“放我下来,又没人认识我,我不回去!”
本来那一群人正要从他们身边驰过,领头的少年见白蒙被他强行抱住挣脱不过,以为舞域是个登徒子,一拉缰绳停住马,居高临下用汉语大声道“放他下来!不然我叫你尝尝马鞭的滋味!”
舞域见过这人,军臣单于的太子于单,年少强壮,能徒手杀狼。此刻正用警告的眼光瞪着他,舞域看一眼白蒙,意思是瞧你干的好事,害我被误会成登徒子。
白蒙嘿嘿一笑,挣脱舞域的怀抱,走开两步,对于单用汉语道谢。
于单看他是个身材娇小,面目俊美的少年,心中顿生好感,下了马,喝令属下退开,问白蒙“他为什么抓你?要不要我帮你出气揍他?”
白蒙挑眉笑看舞域,得意道“不用,我们刚才只是小摩擦,我现在心情好,大人有大量,不想和他计较!”
舞域听了这话,气的只想晕厥。
于单问她“你汉话说的这么好,是汉人?”
白蒙点头。
“我家就在前面,你要不要去做客?我对汉文化很喜欢。”于单笑看着她热情邀约。
石詹帐篷里面所有的摆设物品都是从汉朝的,收拾的就像是汉朝书房,现在能有机会见识纯正的草原毡包房,白蒙很是兴奋,刚要答应下来,却瞥见舞域轻摇头,只能改口道“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去拜访行吗?”
于单面上露出失望,顿一顿,才道“那你一定要来,我叫于单,你一打听就知道。”
白蒙惊住,瞪大眼问“你是于单?”
于单点点头,看着她的表情,不解问道“怎么啦?你认识我?”
白蒙赶紧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于单一笑“你一定要来找我,我要向你请教汉朝有趣的事。”说完,看一眼舞域,冷面硬道“要不要我帮你把他赶走?”
白蒙摆摆手道“不用,我们刚才是在开玩笑,他是我朋友。”
于单狐疑的看舞域一眼,跳上马背飞驰而去。
白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想起史书中的记载,这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纯真少年,年纪比自己都小,竟要几个月后背井离乡逃亡吗?
“我在这里,你看哪儿呢?”舞域故意笑着逗她,刚才她的表情,太反常了。
白蒙转身看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玩闹,认真问“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舞域拉紧她手掌“怎么啦?”她察觉到什么了吗?
白蒙低下头“这里恐怕是要不太平了,极可能发生叛乱。”
虽然石詹没明讲,这件事情他也猜出了八九分,军臣单于大限已到,伊稚斜篡位的野心昭然若揭,身边再加个石詹出谋划策,不出一个月,事情就成定局。只是,她刚来这里,怎么就知道这些?
白蒙看他眼神,以为他不信,又道“军臣单于年纪老迈,时日不多。太子于单年轻无谋,单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正壮年,勇猛善战,所以,这里肯定要发生大变!”
舞域听她这几句话都在紧要点上,心中越是疑惑,惊诧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