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暖阳高照,天气晴好,是个让人心情舒爽的好天气,今早宇帝接获冷柯从边疆发来的捷报,已经打得东辰主动退兵,东辰发生了一场宫变,云王楼临云登了帝位,亲自给冷将军递了国书,希望能和青云永世修好永不相犯,冷王爷率大军即将班师回朝。
人逢喜事精神爽,宇帝看到捷报病也好了几分,经过吴德胜的一番修饰之后竟颇有些神采奕奕似乎还能活很多年的味道。宇帝看着御花园里历秋经冬之后变得更加色彩斑斓的树叶心情很好,前些日子路上因为下雨积的水渍也干了,想着山林间的冬景应该也别有一番风韵,总的来说是个携美出游的好天气,宇帝大手一挥,带着几个宠妃和一班文武大臣去西山围场狩猎了,唯一意外的就是金牌国舅竟然告了病假,据说是风寒入骨,要静养,不能伴驾出游,宇帝赐了些名贵药材,也就释怀了。
皇帝出游自是场面隆重,同行的人非富即贵,有圣宠不衰的丽贵妃,还有因极似故皇后李蓉而圣眷一时半年内连升三级的赵淑妃,有被自家姐姐毁了脸却被李太医治得比以前更美丽的十三公主君云巧,大腹便便硬要跟着来凑热闹的太子妃乐欣。
关清风和宇文先站在文臣堆里对着那花蝴蝶一样围着君莫离这棵水仙花打转的君云巧,低低地嗤笑,拿手肘捅捅旁边的人,“与蝴蝶相比,可我宁愿子远选那个小呆子,宇文要是你,你会挑谁?”
宇文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家不是已经有个疯女人了吗,怎么,不怕她杀人了?”
前不久,太子跟前的红人翰林学士关清风家里来了个绿衣女子,天使的脸蛋魔鬼的心肠,一言不合就把关学士的书房炸了,据说是觉得书房不配关学士的风格。此后,该女子以关夫人的身份把关府邻居左右的门都串遍了,左边御史令孙大人右边太医院赵大人把该女子奉若上宾请至家中好生招待。
从此住满权贵的东大街上经常能看见一个吃得腹饱腰圆的碧衫女子向关府走去,东大街半数以上的人都知道,那是风头正盛的关学士的夫人,最重要的是关清风自己也承认了,那时,多少暗恋关学士的少女芳心就此碎了一地,风一吹,渣渣都不见了。
听到宇文先的话,上官贤气得捶胸,“别人说也就算了,现在连宇文你也这样说,太不厚道了、、、、、、”
成功的又一次打击到上官贤,宇文先微微勾起唇角,望着前方黑马轻裘神态自若的君莫离,道,“子远他真的决定了吗?”
上官贤一愣,笑了,“他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大家都在今日凑热闹,那就一起来吧!”
浩浩荡荡一行人赶到西山,安营扎寨休息一日,第二日巳时狩猎正式开始,宇帝看着一众骑在马上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好似又看到了当年的她,笑盈盈地扬鞭策马和他比肩,清脆的笑语在风中飘荡,“宇哥哥,你这人我不太喜欢,可你这骑术我还是很欣赏的,和我有的一拼啊!”她就是这样,伤人的言语总能言笑晏晏地说出来,让人气恼不行,不气也不行,可是一晃神,那笑容都不见了。
都是策马扬鞭的大好年华啊,不免有想起了那个笑容灿烂的蓝衣少年,凝神问道,“楚夕颜的伤怎么样了?”
吴德胜在旁低声回道,“前儿个奴才还去看过,楚大人如今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估计要养好些时候呢!”
宇帝沉吟,暗暗叹息,君莫啸在旁边听得分明,微扬的眉毛示意吴德胜上前把金色大弓递给宇帝,自己则拿了张轻便的小弓放在马袋中,转身对侍从道,“去东宫拿些补品伤药送到楚尚书府上,就说本王盼他早日回朝!”
宇帝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君莫离,君莫离骑了匹黑马懒洋洋地立在远处,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据说今早又是被元宝将他从月香楼思画姑娘的床上挖起来的,小厮元宝抹着冷汗把他拾掇干净从月香楼直接送进宫,宇帝一想着就来火,“楚家小子再怎么也是你表弟,人家伤成这样你也不去看看!你父亲也不管你,一个皇家世子,天天混迹青楼楚馆,成什么样子?”
端王世子君莫离,确实是宇帝心里的软伤,当年他以皇帝之尊将李玉赐婚给了端王君风绝,君风绝爱的人他又怎会不知呢,只是身在皇家,几人能得所爱,没过几年李玉就郁郁而终,只留下这个孩子,端王妃一死,端王一蹶不振,无心朝事,十几年下来,只活在他自己的故事里,哪还管这个孩子,对于君莫离,宇帝一直是心疼多过心痛。
听到宇帝在骂人,君莫离扬唇一笑,一不留神又打了个哈欠,“三哥也是楚大人的表哥,有三哥照顾就行了,至于留宿月香楼,那有什么,端王府的床睡不惯,那就换个地方啊,皇伯父就别说了,莫离是荒唐惯了、、、”
一下又把宇帝给气着了,拍胸口顺了好一会儿的气,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君莫离一眼,一扭马头正要走人,身后传来几声娇唤,“陛下,臣妾也要去!”宇帝皱眉看着眼前的骑装丽人,赵淑妃和丽贵妃一人一马过来了,看架势也是要跟着上场,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一拍马率先入林打猎去了。
后面众人迅速跟上,君莫离眯起桃花望了眼那在冬阳照射下闪着金光的西山丛林,扬唇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丛林中,众人分散寻找猎物,宇帝和丽贵妃、赵淑妃一路,随行护驾的是吏部尚书宇文先和一队大内侍卫。
狩猎出行本来就是男人的另类战场,带着两个养尊处优的宠妃同行本来就是磨人的事情,纵使那两宠妃小有骑术,可依旧是磨人精。
一路上,这两宠妃让宇文先和侍卫们见识到了磨人精的手段。
丽贵妃说手绢掉了,要找回来,娇娇弱弱地抹眼泪说那是圣上第一次送她的东西,宇帝皱眉,宇文先让两个侍卫去找,赵淑妃说香囊掉了,要找回来,可怜兮兮地说那是圣上去冷宫接她回来时送的,宇帝凝眉,宇文先又派两人去找。
越往树林深处跑,两宠妃掉的东西越来越多,等到宇帝回头没看到一个侍卫只看到旁边的宇文先时,年轻的吏部尚书宇文先抹汗惭愧地道,“额,娘娘们掉的东西比较多,侍卫都派出去找东西了。”他确实抹汗,前前后后,二十八个护卫都出去找东西了,汗巾,手帕,香囊,发簪,耳环、、、、、、他怀疑,这两个女人为了今日的行动把家底都带过来了吧!
最后身上没有东西掉了,丽贵妃拿袖子擦着眼泪扑进了宇帝的怀里,宇文先捂住脸不忍看,赵淑妃在旁边娇怯怯地说,“圣上,丽妃姐姐的鞋子丢!”
宇帝看着赵淑妃,眉角抽了抽,“宇文先,去找鞋子!”
宇文先一走,丛林深处,两女一男,男的病弱无力,两女化身为狼,娇怯怯的赵淑妃从腰上抽出了一柄软剑架上了宇帝的脖子,丽贵妃轻而易举点了宇帝的穴道,望着惊诧的宇帝,温柔地笑开,“皇上,写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