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日我和采雪出去采购布料的时候,看到一店面不错,要不什么时候你抽空去看看。”
含烟一边缝着衣服,一边说道。
“额,那好。正好这些日子也没有出去。”
“是啊,小姐,这都要快过年了,外面很是热闹,赶明儿我和你一块儿出去。”
“好啊,叫上小倩和采雪,到时候你们一人挑一块好布料做了新衣裳,新年新气象。”说完,诺欣有点神伤了起来。按照她老家的风俗,这大过年的毕竟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小时候的她最盼望的就是新年,因为可以穿新衣服,放鞭炮,吹气球。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唐锐,诺欣流下了泪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
“没怎么,就是看过年了,高兴的。”
“小姐也真是的,过年也能高兴成这样,看来你是想你爹娘了吧。”
诺欣点了点头。
大凡这种进了青楼的女子,爹娘都觉得很耻辱,任其自生自灭。含烟识趣地不说话了。她心里实在是感激诺欣,要不是诺欣,兴许她已经撞墙死了。
“小姐,那你早些歇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集市买布料,到时候我给你做一件漂亮的新衣。”
“好,你也快去歇着吧。”看着外面光秃秃的雪白大地,诺欣有点冷了起来,准确地说是心冷。
……
“小姐,你看这布料怎么样?”小倩高高兴兴地选着,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为自己挑选布料,很是兴奋。
“好好好,只要中意的你都挑。采雪姐姐,你站着做什么?快挑啊。”看着采雪站在旁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诺欣说道。
“好啊。”采雪讪讪地说着,选起了布料。
诺欣仿佛回到了现代,一群女人去shopping的感觉,几个女子叽叽喳喳地说着笑着,然后挑着,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她们都是有才的人呢,含烟一定是个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说不定就是国际大腕儿呢,现在多流行成衣定制啊。
买完了布料,完胜而归。小倩挑得一朱红色牡丹花样的棉布,采雪选了淡雅清幽的米白色兰花绫罗,含烟选了粉红色玫瑰刺绣绸缎……诺欣选了些她们三个看中了又舍不得买下的布料,自己也挑了一淡紫色昙花布料。付完帐后,便告诉那三丫头:“我的衣服够多了,就这件淡紫色就够了。待会回去你们把自己喜欢的挑了去做衣服。”三个姑娘喜上眉梢,一起欢快地出了店门。
……
“诺欣姑娘,请留步。”
“你怎么来了?灵儿?”正想往含烟说的那家店面走去,不想却冒出了灵儿来。
“诺欣姑娘,凝妃差了我来请你去王府坐坐。”
“额,那你们三个先回去,我去去就来。”诺欣一边嘱咐一边把买好的布料交与小倩。便随了灵儿坐了马车去。一路上,她在想这个凝妃到底是怎样的人,今天请她凶多吉少。不过转念一想,横竖都是死,见了再说吧。自从来这南司国经历那么多事情,诺欣突然变得淡定了。
“诺欣参见凝妃娘娘。”
“免礼,今日差灵儿前来请姑娘坐坐,希望没有打扰了你才是。”
“诺欣不敢。”
“灵儿姑娘,还不快给诺欣姑娘赐座,想必外面天寒地冻,诺欣姑娘也有点凉了,你去沏壶热茶来。”
坐定之后,诺欣才打量了面前的凝妃来,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双眸似秋水,一双丹凤眼,神态自定,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确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听说诺欣姑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诺欣才疏学浅,还让凝妃娘娘见笑。不只今日凝妃娘娘令我前来所谓何事?”
“想必姑娘也是明白人,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我自知亲王心中有你,所以自我嫁过来连正眼也没有瞧过一回。我倒不是埋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毕竟你们认识在先,所以我也无意责怪于你。只是这南宫娘娘天天盼着南宫世家有后,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我凝妃娘娘这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今日请姑娘来,希望能够与你说说心事儿。”
这凝妃娘娘虽然看起来娴静文雅,可说起话来还真是找不到刺儿来。这样的情敌还真是劲敌啊,诺欣心里叹道。句句在理,句句谦让,却句句逼人,要是碍了这南宫家的血脉传承,这罪不是在她,倒是怪了我。
“娘娘说得极是。只不过我一青楼女子,对于那亲王来说也是逢场作戏。娘娘不必记挂于心才是。”
“诺欣姑娘有所不知,那亲王不顾身份悬殊也要去了那烟花之地,倒也是对你上了心。”
“娘娘也说了,像小女这样的青楼身份你又何足挂齿?要是娘娘没有其他事情,诺欣就先告辞了。”
妈妈的,要不是老子穿越的身份是这样,老子也不会去青楼啊,再说了,青楼怎么啦?青楼女子也是女子,就与那亲王不般配了?句句带刺,你可知现在我们美仙院的女人都是靠劳动吃饭,用现代的话说那是艺术,那是娱乐圈,你懂个屁。什么狗屁身份,真是说了老子一肚子气。明明是你当了小三,搞得我还破坏了你的家庭,关键是我还无意破坏你的家庭。这什么狗屁尊卑,狗屁皇室血统……
“诺欣姑娘,请喝茶。”正当诺欣起身欲走的时候,灵儿端了茶进来。比起这个凝妃娘娘来,灵儿倒是觉得更喜欢诺欣姑娘,没有大家闺秀的排场。
“灵儿,今天我就不喝茶了,要赶回美仙院,改日再来。”诺欣的脸色十分难堪,灵儿也料到定是那凝妃娘娘为难了诺欣,便领了她出府。
“诺欣姑娘,要是凝妃娘娘说了什么,你也不必挂在心上,免得让自己不高兴。”
“灵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望着灵儿远去的背影,望着那高高的红墙,望着那南宫府的门匾,诺欣觉得这一切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她才不稀罕那样的王府日子,走出南宫府,她忽然间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