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中,毕方属火性,而龙族属水性,如果龙族能够出手相助,便能够化解梵音阁的危机。”老者的一番话,叫若蔚脸上顿时呈现欢欣之色。
“但是,自古以来,龙族的根就扎根于昆仑,而人界的龙族置身于三界之外,不参与人界事务。”凭空泼下一盆水,浇灭了若蔚的希望。
“既不插手人界事务,那龙族为何要留在人界?”若蔚不明白。
“对外,龙族说是为了守护神剑幻海,才留在了东海,实则是受到了惩罚,不得随意返回昆仑。”
“惩罚?”
“是的,当年沁河仙子的事,龙族中人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老者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了疲倦和不忍。
“什么样的惩罚,让族人都留在陌生的地方,只被允许百年祭祖的时候才得返昆仑?”若蔚听到这里,更是无法理解。
“龙族仆人无数,皆因每隔百年,便会诞生新的族人。”忽然间老者思想跳跃,让若蔚有些措手不及。
“这点我略有听说过。”若蔚定了定心神,开口答道,目光对视上老者。
“每一代龙族都会经历天劫,也只有一人,能够历劫成功,成为族长,但这一代,龙族有两位历劫成功。”
“你是说?”
“是的,小任,并非是族长的唯一人选。”
“但,龙尊的身边,一直都只有普照,就是小任,也是偶尔才陪伴左右。”
“因为就连龙尊,都不知道那人如今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在许多年前,他就随着她的娘亲,被逐出了龙族。”
“既然是被逐出,那么应该从继承人中除名才对。”若蔚想了想开口道。
“只要那人留着龙族的血液,他在一天,便有合法的继承身份,小任的性命,便仍有威胁。”
“所以,才会时不时,回昆仑祭祀祖先,实则是修炼?”
“任鼎天一生纵横,唯做错了一件事,殃及后世。”
“便是娶了那名女子,是吗?”若蔚头脑转的很快。
“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强求,只会害人害己。”老者一语双关。
“如何才能解除惩罚?”若蔚想起小任。
无意间探听到龙族的辛秘,若蔚忧心忡忡,但是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若蔚出了坐忘峰,直奔大殿。
“说到底,你龙族就想明哲保身!”刑天的声音带着不满。
“龙族本就不属于人界,更无意淌这趟浑水。”任鼎天淡淡地声音传来,若一盆冷水,叫在场众人的希望都湮灭了。
“何必与他说这许多,他的臭脾气这么多年你还没有领教过。”渺音脸色也微变,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进得门来,便看见众人脸色不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殿中的气氛凝重。
“各位掌门,可否允许我说几句话?”若蔚听明白原委,开口道。
“我们能够理解龙族守护幻海的决心,但是如今梵音阁有难,人界的南天门若是被攻破,南疆和蛮荒就再无阻隔,届时若是一路烧杀掳掠,入了中原腹部,妖魔独大,届时龙族再想置身事外,也绝无可能,况且人界生灵涂炭,想必也是昆仑龙神所不愿意见到的。”若蔚无视绪方怒视的眼神,将话语挑明。
“你可知,我龙族为何不愿插手三界事务?”任鼎天出声,这回不再是淡淡的语气,而是带上了一种讥讽。
“若蔚不明白。”乖乖地开口,既然任鼎天这么说,那就是要将事情说清楚明白了,且见招拆招吧。
“很久以前,我昆仑龙族曾出现一位惊采绝艳的族人,她被誉为是我昆仑龙族的奇葩,深受龙神的喜爱和族人的爱戴,后来神魔妖三界混战,族人为了水深火热中的人界众人,力挽狂澜,以自身灵力稳住摇摇欲坠的人界,却不料,被人界败类设计偷袭,化为人身蛇形,那些被她救助的人们,却是惊恐万分,奔向走告,联手将重伤的她困进了锁妖塔。”
“那人,是沁河仙子吗?”若蔚问得小心翼翼,双手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流云。
看了一眼若蔚手中的流云,任鼎天点了点头:“人界既待我龙族无情,我又何必有义。”
“我想,当年沁河仙子为了人界重伤,即便是被困入锁妖塔中,也是无悔的。”
“你又不认得她,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普照愤怒出声。
“我与沁河仙子,云泥之别,她为了人界甘心被困锁妖塔,我自问无法比拟,也没有这么崇高的想法,但是这人界,我有牵挂的人,有对我好的人,我只愿,在有生之年,这些人,能够活得平安。”若蔚低下头,言语直白,却是蕴含真情,一时间,说得众人沉默了下来。
“多说无益,龙族不会自己插手三界中事务。”任鼎天说这话的时候,若蔚心中一动。
“龙族相助,人界四大守护者唇亡齿寒,若是梵音阁陷落,后果不堪设想,听闻龙族辛秘,是我太过于莽撞,但是此事仍需龙族助我一臂之力。”众人离开后,若蔚跟着龙尊,回到了住处。
“你为何笃定我会帮你?”
“因为人界唇齿相依,但若梵音阁陷落,后果如何,想必龙尊心中早已有数。”
“不错。但我为何要助你一臂之力?”
“因为小任。”
“小任?”
“是的,听闻龙族天劫乃是成年必经阶段,可是距离当年天劫已时隔多年,莫说当年,我遇见小任的时候,孤身一人,显而易见,你们并没有预料到那个时候,天劫会提前到来。二则,距离天劫之后,小任并没有多少成年的迹象。”
“你想说什么?”任鼎天双眸如电光火石,直射而来,惊得若蔚一震。
“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帮龙族,找一个人。”若蔚耸了耸肩膀,语气尽量放轻松。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与我谈条件。”任鼎天低沉着声音,若蔚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
“那现在有了。”若蔚眨了眨眼睛,不为所惧。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身份并不单纯。”任鼎天淡淡地笑出声。
“但是我们在对待梵音阁的事情上的想法是一致。”若蔚也不否认,指出两人合作的前提。
“噢?”任鼎天的语气中有一些趣味。
“既要梵音阁尝到教训,收敛行径,又要他对龙族心怀感激。”
“龙尊?”绪方示意,被任鼎天以眼神制止。
“你的目的是什么?”任鼎天沉吟了会,开口道。
“救梵音阁中的阿遥和绪方。”若蔚说得毫不犹豫。
“据我所知,你与她们的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深浅,与相识时间的长短没有必然的联系,有些人相识一生,也不过点头之交,有些人相识一瞬,便可成为莫逆之交。”若蔚举重若轻地说着肺腑之言。
任鼎天忽然就沉默了。
“龙尊?”若蔚问得小心翼翼。
“我想起有位故人,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任鼎天轻叹。
“有机会倒要拜见这位故人。”见任鼎天表情松动,若蔚乖巧回应。
“龙族祖训是不能插手三界事务,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任鼎天正色道。
“我明白,但请龙尊示下。”若蔚抬起头,表情不卑不亢。
“既能凝水成冰,自然能化冰成水。”任鼎天淡淡开口,若蔚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对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谢龙尊,若蔚告退。”若蔚打开门,奔了出去,口中呼喊着陈平的名字。
“龙尊,我们为何要出手相助?”普照在身后恭立,神色不解。
“或许,沁河仙子若在此,也不愿见到人界遭劫。”任鼎天看向夜幕中的火光,淡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