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听皇叔突然提起自己的婚事,羞恼地说道:“多谢皇叔关心,文蓁还想留在宫中多陪母后些日子!”
皇后浅笑,“傻孩子,皇叔说得对,待母后替太子完了婚,是该替你着手操办了!”
皇后似乎突然想到,皇上一直在旁沉默不语,历来数位公主的任何事情,他从来不过问,可是这毕竟是皇家第一位女儿出嫁,皇后禁不住开口:“陛下,不知可有合适的人选?”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皇上,只要是他开口赐婚,那么于长公主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皇上呷了一口清茶,轻描淡写地说道:“皇后做主便可。”
皇后有些失望,望向不远处同样失望的简文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简文蓁胸中一口闷气正无处宣泄,曹茵偏偏不知好歹地说:“恭喜长公主啊!”简文蓁转过身狠狠瞪了她一眼,曹茵吓得赶紧缩着身子,简文蓁似乎还不解气,轻蔑地说道:“你知道太子为何不喜欢你吗?倒不是因为你长得不漂亮,而是你没有人家阮琴雅那么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
“我……”曹茵委屈地看着长公主,眼泪已经噙在眼眶,长公主冷笑:“连你泪光盈盈的样子,也不如人家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啊!哈哈……”
曹茵心中一颤,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阮琴雅......太子是为了她不愿意纳自己为妃吗?以后我便要活在此人的影子里了吗?
慈恩寺的明月皎洁纯净,一览无余。皇宫里的明月隐约中蒙着一层乌云,朦胧中看不清它的本貌。而王府别院上空的明月虽然与慈恩寺的看起来并无差异,却散发着丝丝妖曳的光芒……
王府别院的小花园暴露在银色月光下,花朵含俏,坐在花坛上的阮琴颜翘着腿嘴边挂着邪邪的微笑,正不怀好意地盯着远处黑暗中的角落,手中摆弄着一把被月光衬得发亮的小刀。
黑暗的角落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小…小..姐,小…小…小的..家..家有..老…..老母…饶命……”
阮琴颜:“站好!我的刀可没长眼睛,你若不要命地往刀口上舔,本小姐也拦不了你!”
话音刚落,那竹叶似的小刀便轻载着月光飞向那暗处,只听一声“咔嚓”声,有东西碎裂成两半跌落在地上。
阮琴颜轻哼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浑身颤抖地捧着一个碎成两半的苹果从暗处走来,那小刀稳稳地插在他头上的发带上,闪着冷冷的光,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胆小。
阮琴颜呵道:“过来!”
家丁双腿酸软,腿脚似乎有点不听使唤,裤管已经湿了一片,阮琴颜冷冷地看着他,吓得他一直哆嗦,不敢往前。
“走不过来,就给我爬过来!”阮琴颜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
家丁见阮琴颜即将没了耐性,忙依话哆哆嗦嗦地爬到了阮琴颜脚边,阮琴颜略微弯腰一把扯过他发带上的小刀,俯在他耳边说道:“明日继续!换葡萄……”说完转身离开了花园,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月亮渐渐钻进了云层,有些零星的余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阮琴颜已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素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白璧无瑕的肌肤在夜里格外显眼,她轻轻打开房门,一双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眼睛机警地打探着四周,待院内如死一般寂静之时,阮琴颜悄然离开了别院,向后山走去。
后山树木参天,此时乌云已吞噬掉月亮的所有光芒,四周漆黑一片,阮琴颜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简单地点起了一个火堆,火光照亮了她冰冷的面容。
忽然草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阮琴颜面如湖水,波澜不惊,似乎早已料到,随手扯过些青草,慢悠悠地站起身,轻轻一撒手,那些断成一小截的青草瞬间变成了无数片利器,直向那声源刺去,数条毒蛇还未来得及吐出信子便翘着细尾翻着白肚从草丛中溅出。
然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响亮,草丛里的蛇恐怕不下数千条。阮琴颜摇了摇头,无奈地将拇指和食指扣住,含在口里,发出一声空绝的口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消失。
低沉却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从黑暗深处传出:“小师妹的功力见长啊!”只见一个雪白长衫,神明爽俊的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把玩着玉佩缓步走出黑暗,出现在阮琴颜眼前。
阮琴颜眉目轻挑,似笑非笑,“师兄总要将这些可憎的毒物带着身旁吗?如此一来,便没有美女愿意与你亲近了……”
男子将脸贴到阮琴颜身边,细细打量着她,轻浮地笑道:“那为兄只有等琴颜长大,与你亲近了…”
阮琴颜微微嘟了嘟嘴,将那张俏脸凑到他嘴边,玉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妩媚地说道:“师兄不怕师父剁了你吗?”
男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说:“师妹还是这么伶牙俐齿,我星辰想要女人还怕没有?”
阮琴颜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去搭理他。这个师兄,长着谦谦君子的样子,不知多少红颜为他伤了性命。
星辰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树林里的空气,却尽是刚才被阮琴颜屠杀了毒蛇后的腥臭味,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师父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看你功力如何了!”
阮琴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火堆,问:“那师兄觉得琴颜如何了?”
“以你刚才的身手,别说是几千条毒蛇,恐怕几千个手持武器的杀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星辰看着自己悉心调教的毒蛇,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
阮琴颜见他的表情,不禁笑了笑,“师兄在为你的宠物难过吗?”
星辰横了她一眼,“你老爱拿我开涮,我好歹是你半个师父,你就不能尊重尊重我?”
阮琴颜放下手中的枯木枝,走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好啦!跟你开玩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师父?”阮琴颜期待地望着他。
“以你的天赋,快了!”星辰无奈地看着她,“只不过,你还年幼,碰那些毒物对你没好处的!”
阮琴颜松开环住星辰脖子的手,说:“师兄碰那些毒物的时候比我还年幼吧?”
星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阮琴颜重新回到火堆旁,看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出神。那一年自己才三岁,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孩童,不知天高地厚。师父的话醍醐灌顶,一别九年,不知师父可好?
师兄每到月圆之夜,便来传授自己武功,师父曾说过,没有足够的功力,想学那上层的巫毒之术只是白白葬送性命。
一阵风吹过,火焰借势燎高,阮琴颜被打断了心绪,她抬起眼皮,问道:“今日师兄教琴颜什么?”
“已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今日师兄带了件礼物给你!”说着,星辰打了个响指,一只白色羽毛的鸟扑打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星辰扭头看了看,说道:“它叫雪鹩,以后就跟着你了!”
阮琴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平白无故送只鸟给我干什么?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才不要像你一样养宠物!”说着鄙夷地看着草丛里的蛇段。
星辰瞧见阮琴颜嫌弃的神情,轻笑道:“你可别小看这只鸟,你若想学那巫毒之术,一定要把它带在身边,今后有你的好处!”
阮琴颜一听关乎巫毒之术,只好接受。
雪鹩颇为灵性,见阮琴颜没有反驳,扑腾着飞起来,轻轻落在了阮琴颜肩膀上。
阮琴颜无奈地说道:“师兄,若琴颜把它养死了,你可别赖我啊!”
“师兄…师兄…”“死了…死了……”
只听那雪鹩模仿阮琴颜的语气,一直重复着这两句,咋一听就像在说“师兄死了”,阮琴颜被它逗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师兄,它说你死了!”
星辰在一旁无比鄙夷地看着这一人一鸟,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恐怕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再来看你了!”
阮琴颜停止了笑声,诧异地问道:“为何?”
星辰若有所思地望向京城的方向,“此事你以后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