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师傅,把他给婉儿介绍来的种田能手,在麦田里一边说,一边干给婉儿和农户们看,这麦子和棉花套种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儿让管事,去把每一家棉农的户主给叫来,让他们都看着听着种田能手是怎样种田的。
婉儿想起去年11月份的时候,让他们这些农户翻田种麦子的时候,那些棉农死活不愿意接收这个麦子和棉花套种的方法,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有这么种田的方法。花匠师傅,给婉儿出主意,先在几家人家棉田里试一试,婉儿虽然不知道种田是怎么一回事,可她知道,这套种的方法是可行,既然这种方法可行,那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去试了。
婉儿现在最最希望的是让这些棉农们能安心留下好好的种好棉花,如果不搞套种,这些农户光靠这一年一季的棉花收入,能有多少收入?婉儿就是再提高收棉花的价格,也不能给这些棉农户有多大的生活改善。所以婉儿就想到套种的方法,这样这些棉农们就有两季的收入,至少一年的粮食有的吃了,不用花银子去买粮食了。不愿意吃面粉的,可以用面粉换大米,还可以养一些鸡什么的。
婉儿为这些棉农所想的发财方法,这些棉农们根本就不相信,更不要说领情了。这批种下去的麦子,都是婉儿自己掏银子买种子种下去的。这几个月来婉儿被那些不理解她的棉农们,搞得很为难,真真的是有火发不出。好心做好事还真有人不领你的情,这样的心情真的是让人很憋屈的。
花匠师傅看到婉儿的好意不被人家接受的样子,就安慰婉儿:“少奶奶,这些棉农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们比较保守,也胆小,最主要的是他们穷,他们怕输,他们都是有老小的人,他们输不起,应该理解他们。”
“花匠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喜欢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你就是有反对的意见,那你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到底有没有理。我没有想到想到,他们是这个样子的,不想上进不要说,却对我让你请你请来的种田能手,冷言冷语,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自己没有本事,给他们机会提高他们的水平,他们却不要还不给我们好脸色看。”
“少奶奶,不是人人都讲理的,有些事你不得不用强硬的办法,让他们在事实面前,他们才愿意低头。”
“是呀,有谁相信,去年在播种麦子的时候,我们又是掏钱又是用强硬的办法,才把这些麦子种了下去,谁会想到这事是这么的干起来的?”
现在看到那一片片麦田,婉儿应该高兴,可是婉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从那些棉农们的表情来看,虽然他们是接受了这套种的方法,可他们在内心里还是不接受它。婉儿对于这些棉农们是这种想法,很是担心,如果这些棉农们不能好好的配合,那她下面有好多计划都不能实施开来。
前个时期,婉儿让管事一直在给她看看这两拨棉农中,有什么人在这些棉农中有点威信的人。管事到还真的给婉儿找了几个这样的人,婉儿让管事把那几个人给找来,这几个人中,在去年种麦子的时候,还带头闹事,婉儿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让花匠师傅给他们一个教训,真不知这几个人会不会还记恨着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婉儿今天找他们来,要想把她的计划告诉他们,还要让他们按照她的计划做事,能不能成?婉儿真的是没有底。
一会儿,那些棉农来了,对婉儿也只是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就蹲在一边抽烟。看到这架式,婉儿知道不把他们的心里疙瘩解开,她的计划就不能实施。婉儿只得自己先给那些棉农打开了僵面:“在坐的各位不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兄长,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想不想挣比同是一样棉农却比他们挣得多的银子?”
“少奶奶,这个问题不用问,谁不想多挣些钱,好养家糊口。”
“可我就不明白,你们明明知道,有比你们懂得多,又比你们能干的人,大有人在。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的向人家学学?这向人家讨学,就是一个丢人的事?”
那几个棉农互相看了看,他们都看向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那个男子看了看大家后,就对婉儿说:“少奶奶,话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那我们成了什么人了?我们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好的,我们当然愿意学?”
“那我就搞不懂,我用重金把种田能手给你们找来,来帮助你们,你们不但不领我的情,还给我脸色看?要不是去年,我实在没有办法,不给你们几个人一点脸色看看,可能到现在麦子也种不上?你们又不是孩子,说不通道理,都是大人了,怎么比孩子还不懂事?”
“少奶奶,不是我们不讲理,而是我们不理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好心帮我们?你这么好心我们害怕?”
“我好心会你们害怕?那我不好心,我想办法来害你们,你们就觉得安心了?”
“少奶奶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你的棉农,我们也做过几家东家,可我们没有哪家的东家会为他的佃农们行这样的好事?如果你没有其它的目的,根本就不会这么的对我们好。我们又不识字,又没有见过世面,只是个棉农,没有多少花花肠子。对于少奶奶这么热心帮我们,我们确实是害怕。”
“这位大哥,你说得很对,我是有目的。”
那几个人听到婉儿当着他们的面承认她是有目的的,都是很紧张的相互看了看,然后又齐齐的看向婉儿。婉儿知道,她不把她家的事给大家说一说,不消除这些棉农们的猜测,以后什么事也办不成。
“我为什么不把房子卖给你们,只要你们安心种好棉花,我还愿意不要你们的租金。为什么?只有一个目的,我希望我的棉农们能安心种好棉花,不要干一会儿,就不愿意干了,或者被人家收买了,这么进进出出的,这不是我所要的。我只想着你们能踏踏实实在这里种好棉花,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要让你们能安心下来种田,还不被别人轻易的收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你们在这里的收入比其它任何地方多。地就这么多,要想多收入,就得在这地上多想办法。要是你们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我更高兴。
收棉花不是我所有的事,它只是我所做的事中一小部份。我所要做的事很多,我希望能在我手下做事的人,能比在其他人手里人做事收入比他们高。你们安心了,我也安心。我现在和你们还不熟,你们对我有各种猜测我也能理解,可有一点我可观告诉你们,你们和我没有什么仇,我不是吃饱没有事干,来找你们麻烦干什么?
因为我和你们都不熟,相互之间都不信任,所以最近我跑这里会多一些,只有让你们真真的明白,真真的信任我,那我就可以放心不管这里的事。”
“少奶奶,听上去你的话有些道理,可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去买棉花来得省事。”
“这位大哥,你所说的话就有差异,你没有经历过开织造坊,你就不知道有自己给自己供应原料有多么的称心,也是多么的自在。你们这些棉农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后园。我把我的后园安置好了,那我就可以少操很多的心,只有把原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有更大的主动权。一家人种的棉花是不同的,对一般的产品是没有什么的影响,而对于精品,就有讲究了。”
“既然我们是那么的不知好孬,少奶奶你们根本就可以不理我们,或者用少量的地试一试,让我们看到了实物,少奶奶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少奶奶你为什么还要自己掏钱,为我们做事?”
“因为我年青,我没有耐心等成为事实,再来说服你们,我知道这套种的办法是行得通的,讲道理你们又不听,要让这么多的田浪费了,我又舍不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是在没有办法的办法下,只能自己掏钱,还把你们几个出头闹事给点教训。我知道我这办法也挺笨的,会让你们更生我的气,可能会更不理解我。可有一点我能坚信,那就是谁能和钱过不去,等到我的方法真的能行得通了,我相信棉农们会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