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货日期越来越近了,最近织造坊里,能开的机器全开足马力在赶活。前些日子,司马家断料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赵明建一再叮嘱织造坊最主要几个人,把嘴闭得紧一点,可还是把织造坊没有原料的事给传了出去,害得有好几家订货商家起来看司马家的织造坊到底是不是真没有了原料。
原来欠那蚕场三批货款里的人,知道司马家织造坊,从别的地方进了原料。他们天天派人来要货款,赶也赶不走。赵明建看了那些人就头痛,不让他们进来吧,他们就在织造坊的外面吵,让他们进来吧,好吃的好喝的小心伺候他们,怕他们闹事。他们这几个人就是不安份,老是喜欢在织造坊里逛来逛去,这很影响织造坊工人们的工作的。
赵明建很想开张银票给他们,让他们从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可三笔货款要不少银子,他们可不像老头,一箩筐一箩筐挑来了,他们可是一马车一马车的运进织造坊的。还有一个原因,赵明建总是对最近进这批原料的事,觉得有点蹊跷,太顺了反而让人产生怀疑。
赵明建最最后悔的是,没有让管家去跟踪一下那老头,现在老头把货送完了,就再也没有在织造坊出现过。虽然赵明建那天对老头,观察了好些时间,看看好像很正常,一点破绽也没有,好像是真的养蚕的。开始赵明建没有想到要管家去看那老头,只是管家也说了这原料来得太怪了,赵明建才想到,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没有让管家去好好的查一查那老头。赵明建把老头送原料的事和管家详细的说了说,管家也说不可思议,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管家提议会不会是姑苏那边的人开始行动了?设得圈套?想想也不会,欧阳夫人明明伤着还没有好,在床上躺着。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姑苏那里的在作怪,管家还特意去了一趟姑苏,欧阳夫人确实是还躺在床上,他都亲自去看过,这应该是真的。
管家把在姑苏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老爷,老爷听了后还是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一个晚上亲自到了少奶奶那个园子里,呆在屋顶上大半夜,亲眼看见少奶奶是怎样的服侍她大姐的,难怪少奶奶最近瘦了不少,原来她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管家把他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老爷,其实老爷也知道婉儿的大姐怀孕反应大。
老爷也觉得,不太像是太太表妹干的,一个原因是家里的男人都出国了,另一个原因是最能干最不心甘的人现在还躺在床上,一个女儿怀孕,反应大得不得了,这边的人整天围着她转,这也是实情,欧阳家要算帐,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最佳算帐的日子,现在欧阳家谁还有精力?现在最没有事的是婉儿,可婉儿一直在为她姐姐反应大的事在忙。一个小女孩能做出这么大的事?赵明建都问过看门的人,少奶奶最近一直没有离开司马家。老爷和管家都把欧阳家的人给排除了,可不是欧阳家的人来找他的麻烦,还有谁家要找他的麻烦?
赵明建和管家分析来分析去,一点头绪也没有。赵明建和管家只能互相对对方说,大家都小心些。所以织造坊其他人都很高兴,觉得织造坊又能活了,特别是织造坊里那些工人,看到这么多的原料进织造坊,短时期内他们的饭碗是有保障的了。
工人们充满着希望,大家热情努力工作者,只有赵明建一个人高兴不起来,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老是在想这个原料来路不对,可就是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最近他的睡眠质量更加差了,他知道再这么睡不好,老是提着紧张的心,早晚会出事的,赵明建也想过好多办法,设法让自己放松下来,让自己想开一点,事已经发生了,要是真有什么事,光紧张也是没有用的。管家也劝老爷放开一点,如果真有事要发生,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赵明建晒着太阳,人懒洋洋坐在那里,一天天计算着过去了多少天,突然赵小磊拿着一匹绸料,兴冲冲的来到了赵明建跟前:“爹,你看,都好的料,这些蚕茧没有问题,爹,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赵明建听了儿子的话,突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儿子看,他好像没有听懂他儿子在说什么,问他儿子:“你再说一边。”
赵小磊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边,这一次赵明建听清楚了,忙把赵小磊手里的绸料夺了过来,赵明建拿着这匹料,看得仔仔细细,摸了又摸,赵明建不得不在心里说,这些蚕茧真真的好货色,赵明建又把料子对着太阳照了照,这白颜色白得真纯,是好料,赵明建笑了,一个来月的紧张,把赵明建给担心坏了,就怕有人在这料里而做什么手脚,看来自己真的是撞到了好运。
赵明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边已经围了这么多的人。赵明建想想自己多疑,害得身边这些人,在这些日子也一直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他们也怕万一有个什么差错,那织造坊真的是要完蛋了,现在看来是天助赵明建,赵明建一下子还死不了,赵明建又活过来了。
“今天是我们织造坊这些日子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每人有赏,可大家得抓紧时间干,离交货的日期还有一个月,希望大家好好的努力,争取早日把货赶出来。”
大家听到有赏,高兴得一下子都散去,忙着干活去了。赵小磊没有离开,他还是跟在赵明建身旁,被赵明建发现了问:“磊儿,你还有什么事要说?”
“爹,那些原料要不要全部加工?”
赵明建听了他儿子的话,有点不懂了,忙问:“磊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如果只完成订货的要求,那我们进的原料,还能剩一些,我想趁工人现在工作的热情很高,不如把这些原料进行粗加工,如果再有人来订货,粗加工大致差不多,这样我们就能提前交货。”
“磊儿,你说得有点道理,那你就去安排最基本的那个粗加工。”
赵小磊看到爹能肯定他的想法,很是高兴的去工作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