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心点头跟上也不忘开口问:“不知道大师说我错,是错在什么地方。”。
“施主,明明是你想问老衲一些事,为何开口却是老衲想说什么?”莫言领着李一心沿小道走了许久。
才听到远处转角有巨大的轰隆隆声响,这声音李一心很熟悉,曾经去看庐山瀑布,那壮观之景到现在李一心都还记在心里。所以她几乎已经能肯定下来,再走不远的路,就可以看到一条似白练的瀑布。
随意地四处打量,拐角处看到一朵类似青瓷碗口的花朵,觉得新奇,弯着眼眉边走边观察了会儿,又转过目光打量其他。
这山不高,虽然陡但是也没有到垂直的地步,李一心没想到,原来山的另一面竟然会是那样一番景色。
“嗯。不瞒大师,小妇确实是有一些心事需要开解。”听到耳边轰隆隆的瀑布狠狠落下之声,李一心的声音,莫言依然能听到。
李一心不解为什么莫言要带她来这聊天,都知道谈话要走安静的地方,但为何莫言要选这么一个有嘈杂之音的地方?
“施主不用客气,有什么老衲可以尽绵薄之力?”莫言说着,指了指草地。
李一心瞠大双目,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本那不陡但是贵在高耸的山竟然转眼变了模样。
谁知道,她站在的地方已经是这座山的顶峰了?开阔的视野,一望几乎可以平川,像草原一般壮丽的风景。
有那么一瞬间,李一心恍惚以为自己走进了谁布置下的阵法。
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是莫言这和尚故作玄虚不是?
“大师,你带我来这是何意?”李一心弯唇问,心思半分不露。捋捋裙摆,席地而坐。
莫言见李一心不拘小节,便开始将袈裟褪下。
李一心黛眉一蹙,不解眼前这和尚的意思,但是心里有那么一处却是已经高高提起。
自然是注意到了李一心的反应,莫言笑了笑,没有开口解释。直到整件袈裟脱下,小心的拿在手里,然后穿着一件暗黄色的僧衣,坐在李一心对面十米开外。
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施主,有什么想问的便开口吧。”
只见莫言坐着,然后将袈裟放在盘起的双腿上,对着李一心笑的开心。知道出家人不拘泥,但是也没想到一个和尚可以开放到这种程度。但到底是现代人,转眼便已经适应了莫言的这幅形象。
看着那个笑言相向的和尚,李一心暗自思量:也许这和尚是名不副实?并没大家传的那般神奇。但是轩辕子辰的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能让轩辕子辰如此恭敬且不会去驳对方的意思,这样的存在,除了一个轩辕子言,李一心还真是没见到过一个。当然,连轩辕子言的面子,轩辕子辰也有可能毫不犹豫不卖。
“那棵长满果子的树是什么树?”李一心开口,还是这个问题。
莫言露齿一笑,洁白的泛着光华,然后抬抬头看天道:“这个问题施老衲之前不说回答了吗?”
“但是后来小妇提出的问题,大师还没有开解。”李一心笑着解释,心里却是别扭,怎么感觉自己这像是小孩儿在耍赖,在强词夺理?可明明事实就是这样。
“坚持心里所认为的。”莫言依旧是那副模样,不去看李一心。
“但如果有人否定了自己心里所想的呢?”这就如自己在执着一件事一个人时,旁观者的劝谏一般。别人认为是错的,但是自己却固执的认为是对的。
“别人的话,随便听一听,做决定的还是自己。”莫言还是那副模样。李一心好奇的抬头望了望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那如果后来发现别人说的是对,而自己一直执着的是错,该如何?”李一心低下头,纤手抚了抚嫩绿色的草,开口刁难。
“如果心还是执着,那么就继续。如果心悔改,那么就顺应原本对的那一边。总之随心而动。”莫言不再看天,而是注视着李一心,右手五指并拢举在胸口,对着李一心行了一个佛礼。
几句话,让李一心对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和尚有了个大体上的认知。不是虚有其表,不是徒有其名。摆关子这些事还是非常拿手的,想是这样想,但是有一点李一心承认他说的很对,那就是随心而动。有些错,必须是明知故犯。
“那棵树是子母树。”李一心打算继续这样套套话,再决定要不要说出自己一缕魂魄和自己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的事。
“施主是对的。”闻言,莫言看李一心的笑容里开始掺杂一些莫名的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李一心看到了莫言的笑容,便也开始想什么说什么:“但是我想大师应该知道,子母树是苗族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据小妇所知,它生长所需要的土壤完全不是我们这边的土壤可以代替的。”说完,李一心心里有些抑郁,刚刚的问话都没有想过就这样直接吐露真是大意,但既然已经说出口,就算了。
“施主,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一棵长错了的树,为什么施主要这么追究呢?”莫言笑着开口,然后没等李一心说话又开口道:“合缘不分年龄身份,老衲不称王妃为施主,施主也叫老衲莫言便可。”
“大师说笑,心儿怎敢和大师攀交情,不过是萍水相逢,怎敢直呼名讳。”李一心警惕,这莫言给她的第一感就是怪怪的,现在又要这样着实是让她不解。
有一点李一心很是坚持,单单是这么几刻时间的相处,她还不能将他归纳为朋友这一栏。不是说相信他,是不懂他。如何和一个你还不认识的人做朋友?李一心不会。
“施主是个通透的人,为何这般拘泥?”莫言似是有些不懂。
“不是拘泥,大师应该比我更为清楚才是。”李一心笑着规避问题。
莫言可以看到那笑容里面的疏离,自然不会强求,这本是人的性格决定。抿抿嘴,开口:“子母树最适合苗族的土壤,想必施主是从医术上看到的吧,但谁说书上的就一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