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王木青被拘在那珠子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一震,忽然间自那珠子中脱了出来,只见停身之处,却是在一片山川之间,向眼前看时,只见那人一身灰衣天蓝宝衣,须发如银,一派慈眉善目的形像,倒似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者,若非刚才得他相救,实不信他竟一身法力。
那老者道:“这位仙童,咱们这就告辞了。”王木青道:“还不知老伯高姓大名,也还末谢过老伯救命之恩呢!”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所托而来。”
王木青奇道:“受人所托而来?那是谁呀?”遍思相识之人,却不记得相识的人中有那一位有这等面子,竟能请得动这等大法力之人。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那人既然没给你说,想必是还不到说的时候,嘿嘿,日后你见了他自然明了。”说着一抱拳,道:“今后若是有缘,必然还会相见。”话声中,身形一闪,忽然已没了踪影,只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那千面魔神果不亏乃是当年斗宝大会上流传出来的宝物,果然厉害非常,仙童既与花神国众人有仇,今后再遇上可须小心了。”话声越来越远,渐渐渺渺冥冥终不可闻。
王木青只觉自己与这灰衣人不过萍水相逢,但这灰衣人却似对自己甚是关切,心下微微奇怪,又不见了何剪烛与辟邪四人的行踪,心中一肚子疑问,只是那灰衣人来去匆匆,竟来不及相问。
转目四看,只见自己处身在一个山谷之中,四周百花盛开,万花丛中,十余株神王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却是特别醒眼,他初到花神国时,并不觉得这神王花有何不同,但此时历经一番生死,再看这些神王花时,便觉感受不同,忍不住轻轻捧起一朵神王花,只觉那花洁白如玉,以前没有注意,此时却看的分明,那神王花竟连花蕊也是洁白的颜色,不由的心下微异,却听一人笑道:“哟,怎么?想起心上人了?”
声音甚熟,抬头看时,只见一株神王花后露出一张俏脸,笑语吟吟,竟似比花更美,却不正是何剪烛?忍不住喜道:“原来是你,你还没走啊!”
何剪烛笑道:“怎么?你盼我走吗?”王木青正要说话,却听远处随风隐隐一片歌声传来,一个声音唱道:“身出山涧……心生清气……蜻蜓盘旋窥娇丽……烈炎欺……酷霜逼……风来雨过香飘逸……盘散玉出泽如霜……开……也爱你……凋……也爱你……”歌声清亮,随风传来,二人看时,只见却是一个年老的山夫,正在给那神王花浇水松土,听到“开,也爱你,凋,也爱你。”二人不由的同时痴了。
过了好久,二人才回过神来,只见那老者手拿花锄,越走越近,王木青不仅扬声道:“老丈请了。”那山夫道:“小哥请了。”王木青道:“老丈做的好曲子。”那山夫笑道:“老夫那里做得了这样的好曲子,这是国王花皇大人做的曲子。”
王木青道:“原来如此。”微微一顿,又道:“虽是这样,老丈想必也是爱花之人。”那山夫奇道:“怎么说?”王木青道:“这些花不过是山野之花,老丈却不辞辛苦,为之施肥浇水,自是乃是爱花之人。”
那山夫呵呵一笑道:“这个小哥就不知了,花皇国王大人飞升天界,这几天暖玉公主便要登基,接替花皇大人掌管朝政,只因这神王花乃是我朝国花,因此国王传下政令,让大家这几日为神王花锄草浇水。”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就算没有国王传下政令,这神王花颇有灵性,最能保偌人福寿安康,因此也该给他锄草……”
王木青只听他说到暖玉公主便要登基,便觉头脑翁的一声,那山夫后面再说什么便没听清楚,何剪烛笑道:“你的心上人就要登基做国王了。”微微一顿,又道:“这可坏了,这花神国的国王不许婚嫁……”话末说完,却见王木青神色有异,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王木青忽然一言不发,站起身来便走,何剪烛奇道:“你到那里去……”话声末完,忽地醒悟过来,道:“你还要到花神国去吗?”微微一顿,忍不住又道:“那花神国的国王虽说并非死于你手,但也可说是因你而死,你这一去,那可不妙。”说着自后跟了上去。
王木青道:“林姑娘救过我两次命,如今她就要做……做国王了,我……我总要去看看,去看看她平安无事,那才放心。”说到这里,耳边似是又响起了暖玉公主那清净无邪的颂经声,他此时已知暖玉公主并非姓林,却忍不住仍称她为林姑娘。
他此时与这暖玉公主也只不过是数面之缘,只是不知如何,心中却常常浮起暖玉公主那清净无邪的面容,总觉得要再见上她一面,心里才够安乐。
何剪烛听他如此说,眼中忽地闪过一片奇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只默默自后跟了上来。
王木青道:“何姑娘,林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总要看着她平安才好,你又与她素不相识,那花神国皇宫之中藏龙卧虎,你倒不用趟这趟浑水。”
何剪烛吟吟笑道:“怎么?怕我跟你去碍事吗?”王木青听她如此说,微微一笑道:“好,你既然如此说,若不让你跟去,那可显的我有私心了。”微微一顿,又道:“花神国中虽然藏龙卧虎,不过咱们只是远远地去看一看林姑娘便好,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两人一打听,那暖玉公主要三日后才登基,时间还早,倒也不急着赶路,当下并不施展飞行之术,只是顺路而行,这一次与上一次凌空飞行不同,缓步而行,这才领略了花神国的妙处,所到之处,只见处处安居乐业,人人和睦相处,与人世间之人争名夺利的情景大是不同,不由的暗暗赞叹不已。
这一日二人行到午时,只见天空中骄阳似火,二人一身法力,寒暑不侵,自然也不惧骄阳,只是见到路边茶棚中三三两两坐满了行路的人,当下便也停下休息休息,两杯凉茶下肚,也觉浑身舒泰,正要赶路,却忽听一个人道:“小姐,老爷太太要你回家了。”二人看时,微吃一惊,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灰衣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灰衣,须发斑白,显然年纪已然不小,只是此时低眉垂眼,站在二人身边,倒似是一个仆佣。
那灰衣人身后还另站着三人,三人一般的青衣小帽,一身僮仆打扮,只是王木青方觉心中一动,这四人便已现身,法力之强,却非一般。
茶棚中虽有许多人,但四人便如一阵轻风一闪,便已在那里,众人还到三人早已在那里,却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何剪烛见到那灰衣老人似是微微吃了一惊,但旋既便神色如常,道:“周管家,你来干什么?我不过出来玩几天,过两天难道我自己不会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