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青与那金钟飞行均快,一人一钟,一追一赶,转瞬间已来到一座山峰前,王木青只觉得那山峰甚是眼熟,原来正是昆仑山的补天峰,心下微奇,暗道:“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念头末完,忽觉那金钟一沉,急速向下面的一个山谷中降去,当下使展遁法,自后跟上。
一人一钟,也不知下沉了多远,只见山谷底下却是一个黑黝黝的大洞窟,那洞窟上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号,依稀与天机老人刻成传送法阵的符号有些相似,却又并不完全一样,这些符号更加复杂,更加古怪,不由的心中一震,记起天机老人临死之时,曾说过花神国与人世间的传送古阵正是在补天峰下的山谷内,心道:“不好。”念头末完,远远地只见一道白影,一道金光一闪,同时没入那传送古阵之中,只见那传送古阵忽然间精光大做。
王木青微微一愣,身子一起,便要没入那传送古阵之中,却听一个声音道:“青儿……”正是王氏三老,原来三人来的晚了,远远看见王木青便要往一个山洞中跳去,忙喊声阻止。
王木青微一犹豫,忽听“轰”的一声大震,只见那传送古阵中忽地飙来一股极强的气流,随之那传送古阵便慢慢坍塌,变形,那原本刻在洞口的古怪符号也自慢慢消亡,不由的微微一怔,原来那四个白衣人好不辣手,恐王木青自后追来,竟将那传送古阵毁了。
这一场斗法,王木青虽然法力高强,但那四个白衣人经验丰富,手段毒辣,仍然将人自王木青手中抢了出去,便在此时王氏三老也已飞到近处,见那传送古阵正在坍塌,都是微微一呆,王鹤龄道:“青儿……”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王鹤寿道:“这四个白衣人手段好毒,竟将这传送古阵毁了。”王鹤松道:“那也没什么,青儿法力已修练到纯阳真身的境界,天地之大,尽可去得,便是天界仙府,只要愿意,也尽自去得,这传送古阵毁了,又打什么紧。”微微一顿,又道:“青儿,你若喜欢那姑娘,只待终南派大事一了,尽可去那花神国找那姑娘。”
王木青听王鹤松如此说,心下甚喜,只是抬头看天空苍茫,心想天地之大,可不知这花神国是在那里,又不仅发愁,暗中神念展开,只觉附在金钟上的那一丝血液神念也自悄然无踪,不由的心下一阵怅然,道:“三位爷爷,咱们还是先去终南山吧。”只见天空中金光闪动,王木川也自后跟了来。
王鹤松道:“终南山那是不用去了,咱们还是先上武夷派一趟吧。”王木青奇道:“怎么?”原来,当日王木青方一离开终南派,那明玉将军忽然发起进攻,终南派的大混沌天阵既破,便抵挡不住那明玉将军,竟被明玉将军全都擒了,终南九老为了终南派存亡,不得己,只待将那金庭玉柱峰交给了明玉将军,明玉将军率领众人,又赶往武夷派而去,他手中已得到了昆仑,茅山,终南三派的金庭玉柱峰,只要再得到武夷派的,那便集齐了四尊金庭玉柱残峰。
当日鬼婆婆算定王木青不出数日便要渡雷劫,一路跟踪,而王氏三老却是一路跟踪鬼婆婆,四人都先后到了终南派,只是王氏三老到时,终南派已尽数被明玉将军擒往武夷派,王氏三老也只是在隐蔽处看到终南九老的留言,这才知道此事。
王木青心道:“这明玉将军已集齐了三尊金庭玉柱残峰,若是再得到武夷派的金庭玉柱残峰,那时便可将这连接天地的古桥重新连接。”不由的心下微惊,道:“这明玉将军不是说好三日后再与终南九老斗法的吗?怎么竟提前动手了?”他自不知,他当日自明玉将军的禁制之下逃出,虽然末曾触动那禁制,但明玉将军已自查觉,只觉王木青法力之深,天地间少有,心下惊疑,那四截金庭玉柱残峰与她关系极大,当下便顾不得再等,当日便既下手。
五人驾云而行,昆仑相距武夷虽然遥远,但也不过两三个时辰既到,到了武夷山,五人落下云头。
武夷山号称天下第十六洞天,以丹山,碧水,绿树,蓝天,白云号称武夷五绝,奇峰秀水自然不在话下,武夷派的洞天却是座落在天游峰后的山谷中,那里常年云雾弥漫,深不见底,少有俗世之人到来,正是玄门中人清修的好地方,五人驾云直落武夷派山门落仙谷中,只见武夷洞天山门结界已破,巨大的山门坍塌在一旁,山谷中碧树花草七零八落,似是刚刚经过一场恶斗,四处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声息,不见一个人影,不由都是暗暗吃惊,王鹤松道:“难道咱们来晚了一步吗?”
王木青此时法力已远胜王氏三老,远处山峰中隐隐有法力波动传来,道:“是在这里。”身形起处,向一处山峰落去,人尚末落地,便不由的喝一声彩,只见一条巨大的瀑布倒挂而下,瀑布下碧水冲集,形成了个巨大的水潭,一阵阵法力波动,便是自那水潭中传了上来。
众人对看一眼,各自使出避水法诀,身子一降,便向下沉去。
那碧水潭看似不深,但却与地下暗河相连,众人循着法力波动,一直向前,也不知有多远,只见地底暗河之中忽然现出一道山门,众人自山门中进入,那那门本在暗河之中,但奇怪的是门外暗河滔滔,门内却是滴水皆无,显然玄门妙诀,自有避水之法。
门内是一长排汉白玉石梯,众人拾梯而上,只见那石梯上面好大一个平台,平台正中,明光大放,一座山峰静静停立,山峰上宝气流转,王木青微微一惊道:“金庭玉柱峰?”王氏三老久闻金庭玉柱峰之名,却是从没见过,此时听王木青一说,这才知道这座山峰竟然便是传说中的金庭玉柱峰。
王鹤松善识宝贝,见那金庭玉柱峰上宝光氲氤,蕴满了无穷元气,便好似一块硕大无极的极品灵石,不由的心中一动,暗道:“若是能得到这块山峰,便可练成一件上品灵宝。”见那山峰前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不由的心下微奇,暗道:“怎么没有人?究竟是武夷派胜了,还是那明玉将军胜了,若是武夷派胜了,这武夷洞天的各处结界便不该大门四开,若是明玉将军胜了,怎么又不将这金庭玉柱峰带走?”
念头末完,只听那山峰背后一个声音道:“武夷四祖,今日你武夷派已一败涂地,你们四人还有何话说?嘿嘿,我劝你们四人乖乖交出封印这金庭玉柱峰的钥匙,否则若是我家将军出手,你们这处封印那可要不保了。”话音冰冷,王木青听那声音依稀便是那日上终南山下战树的罗玉姑娘。
王木青听了“武夷四祖”四个字,还没什么,王氏三老却是齐齐一惊,王鹤寿道:“难道这四个老不死的还没死吗?不是传闻早就死了?”
原来,这武夷四祖原是当年汉时三茅祖师的师兄,后来三茅祖师破空飞升,四人便不见了行踪,玄门中人都道四人寿数已尽,只是没想到竟还没死,此时算来,也有一千三百余岁了,按辈份也该是凌天客的师祖了,却没想到竟是在武夷洞天深处坐死关。当下简要向王木青说了,王木青喜道:“武夷派有这四人坐镇,便不怕那什么明玉将军了。”
话声中,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姑娘法力通神,嘿嘿,想要这金庭玉柱峰,咱们原该双手奉上才是,只是咱们曾受师父重托,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不可将这金庭玉柱峰交给他人,嘿嘿,姑娘想要这金庭玉柱峰,那便凭本事来取吧。”
只听另一个声音道:“那就别怪本将军出手无情了。”声音懒懒的,倒似是还没睡醒一般,王木青心道:“难道这便是那明玉将军吗?”与众人对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缓步向那山峰背后行去,只见那山峰背后一大块平地,四个白须白眉的老头背对金庭玉柱峰而坐,四人身后身旁或躺或站,站满了百余人,其中一大半都是身着道装,显然都是武夷派的弟子,那观海赫然也在其中,只见他左肩血红,染满鲜血,显然受伤不轻,只是却不见五夷派掌门凌天客,不由的心道:“凌掌门不知那里去了,怎么却不见人?难道已遭了明玉将军的毒手?”
武夷派众人对面也站满了人,却都是银盔银甲,宛如是身经百战的兵士,那些兵士列队而站,各自手握长枪,王木青自练成纯阳法身之后,天眼更加厉害,微微一扫,已看清那些女子不多不少,正是九十九人,那九十九人持枪而立,围成一个半月型,拱围着前面一人。人数虽然只有九十九人,但人人肃目而立,杀意冲天,倒似有千军万马一般,王木青侧头看去,不由的微微一怔,只见那些兵士虽然个个身着盔甲,手握长枪,却都是女子,心道:“这明玉将军的手下怎么都是女子?”
众兵士身前放着一张巨大的描金睡床,上面斜斜躺着一人,看不清面容,他身边站着一位持刀将军,王木青识得正是那罗玉将军,左边不远处,另有一群人,或道或俗,高矮胖瘦各自不同,却正是昆仑,茅山,终南三派之人。
五人缓缓走了过去,除了终南派众人和罗玉将军等几个人识得王木青外,其余众人却都不识得,终南派众人见到王木青,俱都脸露喜色,各自点头为礼,其余众人却只道五人是对方人众,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那罗玉将军也只是看了王木青一眼,宛如不识,更不言语,王木青转目四看,只见关先生赫然也在这里,只见他法身凝固,显然已自修复了真身,心下微奇,暗道:“不知是什么人帮关先生修复的真身?”
侧头向那明玉将军看去,又是微微一怔,只见他目如秋水,肌肤如玉,竟然是个极俊美的少年,只听那明玉将军又道:“武夷四祖,听说你们已练成了上古失传的金光神阵,今日正好领教。”话声中,缓缓自睡床上站了起来,王木青看的明白,不由的心下微微一奇,暗道:“难道这人当真便是明玉将军吗?”只见他身着一身绛红长袍,长袍质料华贵,剪裁合体,只是那明玉将军只是随随便便地穿在身上,胸襟斜惝,称得上是坦胸露乳四个字,洁白的肌肤被那绛红色的袍子一映,更是显的白如雪玉,他此时倒提一柄长剑,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竟然末穿鞋子,赤着一双白白的大脚。
王木青直看的差一点眼珠子末掉下来,他自那日见到罗玉将军的风采杀意,一直以为这明玉将军必定也是一个身经百战,杀意冲天的大将军,又或是个女将军那也没有这般惊奇,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随随便便,慵慵懒懒的少年,只见明玉将军将那长剑微微提起,轻轻叹了口气道:“唉,又要打架了。”说到这里,竟然打了个呵欠,伸出纤细修长的白手,拍了拍嘴巴,倒似是刚刚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