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月光,照射在寒馥的脸上,很是光泽,若闲知道,幸福的颜色,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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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你厨艺很好呢!”寒馥笑着,志和搀扶她坐下,等夫子也坐下后,才找了椅子坐下。
“这都是小姐的功劳,小姐更厉害呢!”
“花容,你倒是说说这些菜式的来历啊!”夫子颔首,看着这几样,想来明显有些诗意呢。
“夫子是要考你呢!”若闲自是理会夫子的意思。
“那我就献丑了哦。”
“不许说献丑,可不能给你家小姐丢脸哦。”
“是的,寒馥小姐。”花容莞尔一笑。“这是西施舌,糯米粉做成,馅心有枣泥、核桃肉、桂花等果料,是油煎的,做的不多。”
“那这个,是不是要叫做貂蝉豆腐了?”
“恩,志和公子说的没错,豆腐洁白,汤汁腻香。”花容一副兴奋的样子,还是小姐厉害,每道菜都有名由来。“都说文人麻烦,其实这样也很有趣呢!”
花容这话,席上众人皆笑了出来。
“我也来说说,这个就叫做贵妃**!”
“小姐也是这样说来着,只是不能用香料,所以不知味道会不会欠缺些。”花容面有赧色,今日虽然是用了心的,可是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让大伙尝她的厨艺,就怕有人不满意。
“花容想得仔细,馥儿也不能吃这些加了香料的菜肴。”
“寒馥小姐真有福气,找了志和公子这样体贴的夫君。”刚开始的时候,花容心里是埋怨寒馥和志和,只是这些日子,她和若闲经常谈心,说多了,心里也就开怀了。
“闲儿,这些菜式,日后回了梅镇,可以交由游记的厨师做出来,便成一系列的美女佳肴了。”
“美女佳肴,呵呵,倒是可以吊足了那些食客的好奇心理呢!”若闲说道,此前也是无趣,才想了这么些东西出来。其实这些,古书籍上也是有记载的。
“对啊,枉我们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其实,若把这些心思用在经营买卖上,只怕也会有一番成绩呢!”
“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是半点不虚,半点不假啊!”
寒馥看着志和的样子摇头,当初可真是没看错志和。冲动是冲动了些,只是,最无辜的,是若闲。“闲儿,你不生我的气了?”寒馥有些凝重的问道,这次过来,她心里是忐忑的。本来以为若闲和花容不会理会她的,但是,闲儿和花容待她,却一如往日。
“姐姐,说什么话呢?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说不定你和国卿。。。。。。”
“国卿?”
“我听爹提起,国卿很喜欢你。”
说到国卿,若闲敛眉。半年了,偶尔夜深惊醒,会想到这个人,然后,尽力压制着,不去想,不去念,那样心里就好受些了。“我和他,不可能的。”
“闲儿,你何必这样说?国卿这个人不错,而且小孩日后跟着我,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子,知道吗?”
听寒馥这么说,若闲已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清白女子,还是吗?只是冲着寒馥微笑,除了微笑,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馥儿说不错,那一定是不错的了。闲儿,有好男子要好好把握。”
“志和,看你说的,好像你是闲儿的大哥般。”
“听你天天念叨着闲儿,自然不会生疏啊!”志和样子不算英俊,却是老实忠厚的样子。“闲儿,你不必想太多,你看我和馥儿,我们的事也是世俗所不容的,可是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对啊,闲儿,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轻视自己,那么便没有人敢轻视你。”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闲儿明白。”
看着若闲眼中的落寞,夫子拍拍她的头,闲儿的心思其实隐藏得很深。真的希望,她是明白。“今天大过年的,就不说这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闲儿,夫子定会保你周全。”
若闲摇头,笑笑。“夫子,他日回了梅镇,帮我夺回游府的一切,可好?”
“是为了你娘?”寒馥问道,陷入沉思,这些过往,爹在初见她的时候,已经和她提过了。这短短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单单是自己,还有闲儿,心中只是希望,这一切早些结束。
若闲坚定的点头,想到娘去世的情形,心中哽咽。“娘一味忍让,却得到这样的下场。如若不能夺了游府的一切,不让那女人付出代价,他日九泉之下,我也无脸面去见我娘。”
“小姐,夫人最大的希望便是你开开心心的。”
“闲儿,花容说得是,眼下最重要是放下心思,好好休养。他日,等腹中胎儿坠地,要做些什么,夫子自会帮你的。”
“夫子,可是真的?”若闲泪眼看着夫子,这半年来,夫子老了许多,鬓角也有了白发,只是因着精气神的缘故,初见的时候才没觉得变化多大。
“闲儿,夫子可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夫子像是要给足了若闲信心般,其实,待志和接手他的事情后,他便清闲了。是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不禁开心。
“闲儿,你放心,别说你替姐姐受了这不明白的劫难,即便没有,你想做什么,姐姐也是奉陪到底的。更何况,干娘是被逼枉死的,她怕你娘夺走她什么,我们就非要夺走她什么,姐姐支持你。”
听着寒馥的一席话,若闲心中汹涌,这些日子,看书,也看经书,以为心中早无曲壑的,到了此时才知道,原来只是内心一力压抑罢了。“姐姐。”
“闲儿,待爹把夫子府的事务交予我后,爹便可以抽身帮你了。”志和看向夫子,“爹是难得的聪明人,有爹在你身边,只怕你想得了天下都不是难事了。”
寒馥瞪了一眼志和,“就算没外人在,也不许说这些话。”
“知道了,好娘子。”
夫子看着女儿女婿二人,心中欣慰,志和本来有好的前程,寒馥也算是没看错人了。眼下,只有若闲了。只有若闲周全了,心中愧疚才会少些。虽不是亲生女儿,也胜亲生女儿了。
眼下,其乐融融的场景,比花容预料中的场景好了很多。
“花容,你这是哪里得来的女儿红?”若闲闻到了酒香,这女儿红只怕也有些年头了。
“小姐是不能喝酒的,只是我想着,总要有些酒才有意思呢!本来以为是摆设,没料到派上用场了呢!小姐,这就是所谓的有备无患吧?”花容一副讨喜的样子。
“你这丫头,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闲儿,你就别这样说她了。也亏得她在你身边,这日子才有趣些。”
“你们再说话不落筷子的话,饭菜都要凉了。”
“是啊,姐姐,夫子,要好好尝尝花容的手艺啊!”若闲说完,吩咐花容,“花容,添双筷子,今天大过年的,再不一桌吃饭,我日后就不理你了。”
待到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各自回了房间。
“姐姐,我们好久没有挤一张床了。”
“是啊,以前的日子很是怀念。”
“夫子和姐夫不知是否歇息了?”
“他们今天都累了,车马劳顿的,又要顾着我。估计早就睡着了。”寒馥说道,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要这样急着赶来山中和若闲吃这年夜饭。就是生怕闲儿一个人不好受。
“姐姐,你们不必这么辛苦的,我和花容,也是一样过的。”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自从爹找到我之后,我就一直想着过来找你。只是志和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就这样搁下了。”
“这半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也亏得你的那些银两,我才没受苦。只是,有志和在,委屈了他,也不会委屈了我的。”
今夜有月光,照射在寒馥的脸上,很是光泽,若闲知道,幸福的颜色,也不过如此了。
“姐姐,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开心。”
“闲儿,没想到我们会同时身为娘亲呢!也不知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开开心心的,那就足够了。”
看着这样的若闲,寒馥叹了口气。“闲儿,你变了许多。”
“还是以前的我啊!”
“你内敛了许多,以前,你笑的时候,心里是真的在笑。现在,脸在笑,眼睛也不会笑了。记不记得我爹说过,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寒馥若有所思的看着若闲,她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开心。
“这些日子你真的要陪我在这山中吗?”
“难道还有假啊?这样,日后也才有了借口。”
“姐姐。。。。。。”
“闲儿,不许说客套话,也不许拒绝。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和爹商量过很多次了。至于志和,你更可以放心,他也是信得过的。难不成你担心我会偏心?”
若闲这时是真的笑开了。“姐姐就不要说笑了。”
“日后,我这个梅镇第一才女就要做下堂妻了。”寒馥一副惋惜的样子,撅起嘴巴。
“以前一直把你当仙女来着。”
“仙女,呵呵,亏你说得出口啊!不过也是,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无忧无虑的。”提到以往,寒馥也是眷恋的。
“以后,要更开心。”
“对,是要更开心。”寒馥环顾着房中摆设。“闲儿,这里会不会简陋了些?”
若闲摇头,房中是有些简陋,和她以往简而不失优雅贵气的妆扮不一样。只是,眼下她的心境,也是这般简单透明了。“这样,比较舒服。那些花瓶古董的,我让花容收了起来。”
“半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都快为人娘亲了,自然要变啊!”
“今日在书房看到经书,闲儿,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些的?记得以前干娘最忌讳你看这些东西啊!”寒馥有些疑惑,刚刚在外面,人多没有提及,现在不免好奇。
“看着经书,心里清静许多。这里离庵里很近,每日听着早课晚课的诵读声,心里平静了许多。所以,才让花容到庵中要了些过来。”书桌上,是一本楞严经。这是庵中师傅忍痛割爱的。
“这可是佛家经典,平常人很难看到的。”
“庵中师傅厚爱,我也不过随便翻翻罢了。”
“闲儿,可不许往深了想去。”寒馥有些担忧的说道,闲儿很有慧根,这慧根有时候是好事,但是物极必反,这些道理,她不是不知道。
“姐姐想多了呢!我还有未尽的事,哪里会当了姑子呢?”
“你这样说最好!”
“小姐,该歇息了。“
要不是花容提醒,两人不知还要唠叨到什么时候呢!
“闲儿,该歇息了,明日,我们再好好聊。”
寒馥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两人躺在床上,絮叨说着离别的情形,待到两人睡去,已是天微微亮了。明日,她们要面对的,还不知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