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你真的是连少荣？”他点点头。
“你和赫连浩翔长得那么像，你们不会是双胞胎吧？”他无奈的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样算是默认吗？可是我来千赫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赫连浩翔是双生儿……难道他们是故意隐瞒真相，就是想要给上官青岩致命一击？可那也不是刚出生的他们能决定的啊，这样看来，前代皇帝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所以才为连少荣安排了这样的身份。我又看看连少荣，他突然坐了过来。
“你要干嘛？”这个人总会做出些预料之外的事，让人措手不及。
“帮你调息，夫人最好别动，否则真气乱窜，会伤到内脏。”说着他扳过我的身子，一股真气注入身体，缓缓在我体内游走着，体内的烧灼感渐渐减轻，腿部也有了知觉。
这一幕好熟悉，恍惚间我想起了阿奕，那天，他也这样为我运功疗伤。那时的他真傻，自己都受了伤，还为我疗伤。我摇摇头，为什么今天总是想起阿奕。
不过这连少荣真是让我感到莫名其妙，他这么能耐，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刺杀过他，可他没有报复我，也没有揭穿我的身份，现在还为我疗伤。
“夫人感觉如何？”连少荣收了手，扶着我让我坐回原位，顺便解开了我的穴道。
我动了动身子，果然舒服多了，腿也不那么难受了：“你不怕我逃跑吗？”
连少荣笑道：“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我和他的事了吗？”
“如果我不是上官朵儿，我对你们的事还真的不感兴趣。”
“夫人不想做上官朵儿，难道想做无殇吗？”
无殇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笑笑说道：“你知道我刺杀过你，你还救我？”
“我与夫人之间并无仇怨，夫人那时只是受命于人，就像这次一样。”
我一怔，苦笑：“既然你们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不阻止我？那样宋文德就不会死，祝欣凡也不至于身陷囹圄。”
“即使他不死，也会是别人死于夫人手中。”连少荣摇头说道。
“什么意思？”我蹙眉问道，莫非刺杀宋文德是一个阴谋。
“夫人还是先休息一下，等到了地方，我们再详谈。”
我撇撇嘴：“你叫我朵儿也行，叫我无殇也好，别夫人夫人的叫个不停，你没看见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吗？”
“汗毛我倒是没看到，我只看到你胳膊上有血。”
我低头一看，淡粉色的衣袖上点点殷红，不自在地遮了遮。
“夫人经常这样自虐吗？”
“我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夫人！”我转移话题。
连少荣笑笑：“那好，我就叫你无殇好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以为他应该很讨厌我的杀手身份，没想到他居然叫我无殇。这个为了寻找辛格而生的名字，饱含了我五年的痛苦，却从未被辛格叫起过。他希望我还是他记忆中的朵儿，曾经我也这样希望过，可是从知道我的经历之后，他很少那样说了，当我杀了宋文德后，他更是提也不提了。我和他甚至都希望，无殇这个名字从未存在过。
“不好吗？我们认识时你就叫无殇啊……”连少荣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似乎开始回忆半年前的相遇。
我冷声说道：“随便你，只要别叫我夫人就好。”
连少荣打量着我，说道：“无殇，你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嗤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连少荣眨眨他的桃花眼，轻佻一笑：“是啊。”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去查。”
他轻叹一声：“雨盟啊，我已经查了十年了……”
我一怔，十年？他和赫连浩翔那时就已经知道了并开始调查雨盟？但那个时候，政权还掌握在上官青岩的手中，他又是如何隐瞒住上官青岩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的呢？而且居然还能抽出手脚来调查雨盟……皇帝啊，真的不是常人能比的！
我叹道：“那时你们不过十五岁，就懂得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真是厉害……”
连少荣笑笑：“人在艰难的环境中，会提早学会生存之道，这并不奇怪。无殇今年还未满十五，不是也懂得忍辱负重。”
我苦笑：“呵，忍辱负重？你真是看的起我，我只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而已，和你们可比不得。如今的你们已经大权在握，左右着天下之势，而我呢，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你们动动手指，我就生无所依，你们皱皱眉头，我就要亡命天涯。”
连少荣嗔怪道：“我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坏？”
“你们不坏？五年前是谁下令要对上官家满门抄斩？是谁害的我进了雨盟？是谁让我变成了杀手？如今又是谁对我咄咄相逼？”我低吼着。
连少荣叹道：“如果五年前败的是我们，你会为我们求情吗？”我咬着嘴，心里说道，那时我也许会，但现在我不会了，否则现在的上官云就会变成他们。
“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有人会给敌人留后路的，你在雨盟这么久，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是雨盟最仁慈的杀手，你以为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我惨淡地笑笑，“做杀手我太仁慈，和一般人相比我又太残忍。如果可以回到五年前，我宁可死在你们手里，也不愿这样活着。”
连少荣摇摇头：“其实在未见过你时，我也很难相信雨盟竟然能训练出你这样的杀手。其实半年前，我本来打算要杀了你的，可是你眼中流露的情愫，让我觉得你并不是冷血的杀手，而是被丢弃的小孩。那时的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夜晓的警告都不当回事儿。”
随着他的话，我开始回忆起半年前的情景，那个隐在黑暗中，令我怕得发抖的人，原来他叫夜晓。而这个被我看做花花公子的人，竟然早就对我起了杀念。我终于知道，我才是最幼稚的那个人。
“那时我只要杀了你，就可以获得自由，就离开那个魔窟。你觉得夜晓的警告对我能有什么作用？”
连少荣看着我，陷入了沉默。
“知漪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你既然将她赎了出去，为什么不好好对她？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知漪？”我话锋一转，抬头看着他。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厢打开了，连少荣看了我一眼，跳了出去，我皱皱眉，急忙跟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