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梁道文好整以暇地不说话了，坐到沙发上，悠闲地从包里面掏出一根巴西雪茄，点上，翘起二郎腿，昂着头看着艳姐；
艳姐脸色变幻了片刻，最后铁青着脸坐下，把资料放回茶几上，哑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开什么条件，说吧，我听着。”
梁道文忽然桀桀地笑了起来，拍着手掌，赞声道：“都说富裕地产李达光的成功，有你方艳萍的一半；看来果不其然。看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艳姐仍是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梁道文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不好对付；遂厚颜无耻道：“起码你也得先陪我半年吧？”
艳姐脸色扭曲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哈哈大笑，人未到声先至：“我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
肖贽背负双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讥笑道：“梁总，你还可以提出更无耻的条件吗？”肖贽说完也不看他，朝艳姐打了声招呼道：“姐，李哥说让我来看看你，没事吧？”
艳姐一颗心不知怎么突然安定下来，摇头笑道：“没事！”
梁道文很是惊诧地看着肖贽进来，坐下，雪茄放在嘴边都忘了抽；半晌才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这个贱人有恃无恐，这边李达光刚走，马上就来了个小白脸；看来我还是慢了半步，方艳萍，方艳萍，装什么贞节烈妇…”
“够了！”肖贽突然拿起放在艳姐旁边台上的红酒瓶子，阴森道：“梁道文你不想被砸破脑袋滚出去的话，最好他吗的嘴上积点德！”
梁道文当日是见识过他的狠劲的；闻言不由地怵了怵；转瞬不屑地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资料，却突然被肖贽一把抓住手碗，挣了一下没挣脱，怒视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动老子试试？狗*日的你吃了豹子胆啊？”
肖贽另一只手顺势把资料抄到手里，甩了甩，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是复印的，留下来参考参考吧！”终于放了他手，调侃道：“你又何必那么小气，是吧，梁总？”
梁道文没想到突然杀到的变数搅了自己的兴致，他自然不知道这是肖贽故意的，只是很郁闷时间来得有点巧，刚谈到重点就被打断了；看来只有改日再来，不过仍有恃无恐道：“把20：15的协议准备好，我随时来拿；当然我知道周至副市长对这个更感兴趣。”说完指着肖贽声色俱厉道：“想跟老子抢东西的人，死得比较快。”
耍嘴皮子肖贽向来谁都不惧：“那好，今晚回去小心看路。周至老婆的司机在等着你。”
说得梁道文有些心惊肉跳地走了。
肖贽扶着艳姐坐下，皱着眉头看着几张资料，仍有些不解道：“这是？”
艳姐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靠在肖贽旁边，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凄声道：“富裕地产有难了！”
肖贽碰到她滑腻的肌肤，脑中闪过一丝明悟；轻抚她的背，柔声道：“没有过不去的坎，没事的；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艳姐抬起头，眼眶里泛着泪花，脸上苦笑不得，很是纠结道：“这还叫没事？你要安慰姐姐，也要先弄清楚情况吧？”
肖贽也有些吃惊，平日里风华绝代的艳姐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比起上次在海边的车里更让人觉得凄楚可怜；看来这些日子一连串重大的打击让艳姐这个女强人也要撑不住了。
肖贽当然不能说他已知道大概；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突然觉得她的一双媚眼比起卫依兰也毫不逊色；一样的又长又浓的睫毛，一样的让人着迷；不过一个是明净灵动，一个更勾魂摄魄。一个是杏眼，一泓秋水；一个是桃花眼，春水汪汪。
肖贽说道：“那你跟我说一下情况吧。”
艳姐被她亲昵的动作弄得有些扭捏起来，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半天才睁开眼眸道：“你先放开我吧。”原先是艳姐搂住他手臂，现在是肖贽揽着她背。之前不觉得，现在突然感到气氛有些暧昧起来。
肖贽闻言立即松手，艳姐倒是立即恢复平静，缓缓道：“这是四年前的旧事了。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份原始的土地购买意向协议和土地补偿款意向协议，都有那几个人的签字；还有部分银行转帐记录；至于钱的流向也就那几个人，一个是香山银行西区分行行长，一个是市国土局局长，一个是前开发区负责城建规划的副主任，一个是开发区范银河书记。本来还有一个曾成武，但后面直接给的现金。”
肖贽头皮发麻，但仍是不解，问道：“当年梁道文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艳姐抬头望着屋顶的水晶吊灯，眼神凄迷，答道：“穿针引线。当时跟梁道文接触还不深，但你李哥拿地心切，几番花天酒地下来，要求梁道文帮忙引荐了开发区的城建副主任和范书记。后来才知道银行行长也跟他来往密切。”
肖贽讶异：“就是当年靠近东部朝海工业园的那两大块地，现在的富裕花园两期工程以及雍华园？”
艳姐点了点头。
肖贽这才是真正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么大面积的两大块地，如此低的价格就拿到手了，行内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而且还涉及到土地补偿款的问题。肖贽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银行行长完全倒向了梁道文，这才出卖的富裕地产？”
艳姐微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两份原始意向协议书当时交由第三方保管，也就是银行方面；现在私自被拿出来了，也有可能是梁道文耍了手段逼迫他；当时我就看出梁道文此人两面三刀，而且贪得无厌，不讲信义，就劝你李哥对他要有所戒备；没想到在那次合作中，梁道文借机提出双方公司股份捆绑互换协议，也就是他和达光的私人协议，也就刚刚你听到的20：15协议。”
肖贽不确定道：“他持有富裕地产15%的股份，而李哥持有丰隆地产20%的股份，价值是等同的？也就是说他梁道文其实就是想利用这些证据换回他丰隆地产20%的股份，也就代表着再持有富裕地产15%的股份？总共则有30%之多？”
艳姐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理解力表示惊讶，继续道：“如果李哥的那份协议被他拿走，而他自己的一份不作销毁，那他就持有富裕地产30%的股权；李哥原来持有50%，则立即变成35%，我手里有16%，两个副总，加上工程部经理各人5%，还有那个行长手里的4%，这便是富裕地产完整的股权结构了。”
肖贽咂咂嘴唇，听这个股权结构，就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两个副总其实就是投资人，在公司里并不真正管事，这个肖贽还是知道的；那么这个工程部经理估计是和李达光一起打拼起来的兄弟，也是铁杆亲信；至于行长手里能拿这么多，那就说明一件事，他对富裕地产发展功不可没。但他还是选择梁道文，那么他被掌握的把柄肯定比这个4%还重要的多，而且他把这些证据拿出来，本身就把前途已经交出去了；难道还有什么比前途金钱更重要的？
只是这样一来，李达光不在，那么梁道文就是大股东，而且他很有可能已收购了银行那边4%的股份，再稍微拉拢其他两个股东，然后就可以主事富裕地产了。够阴险的！
肖贽瞬间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难为他了；艳姐见他先是眉骨紧锁，片刻之后恍然，就知道他想得差不多了；于是笑道：“想明白了？”
肖贽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征询了一下艳姐，“你打算怎么做？”
艳姐很是苦恼道：“我先前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吧，富裕地产底子不干净，但就这一条就能够让我们万劫不复。”说罢望向窗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色一片凄凉：“而且你李哥临走前这些什么20：15协议并没有交到我手里，我估计在工程部经理包康年身上。这说明李达光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也从来没为我考虑过。”
肖贽听她称呼的变化，知道她心里对李达光还是有所怨恨的；但又不能发表意见，只能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不过艳姐能够跟他说这么多，几乎事无巨细，说明艳姐是真不拿他当外人了。这点还是值得欣慰的。
想起梁道文，肖贽心里冷笑，鹿死谁手现在还不一定呢。
PS：想起推荐票，老帅马心里冷笑，想气死我现在还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