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厂里急需一个医生
家良调到厂里半年光景，厂里医务室原来的一个医生走了。调走的是也一位是温州浙南医学院毕业的主治医生，她的丈夫原在这里的水产公司当经理的，现在他调到县里当水产局长去了，为照顾他们夫妻关系，所以县里让她调到县人民医院去了。当时这个工厂里人员正缺的时候，医务室也没有几个医生和护士，现在又少了一个主治医生，现在只剩下一个医士和护士了。而这个厂又地处偏僻，离当地的松林乡卫生院有十几里路，这个厂又是个重工业工厂，一般重工业工厂平常工伤事故也会较多的，且厂里从地区调来一些刚从特殊时期解放出来的老干部，他们的身体体质也比较差，常常要看病，所以帮务室里现在非得再调一位好一些有学历的医生不可。这时不知是谁向领导提供的消息，说电工班刚从福建调来的一个工人，他的妻子就在这里隔壁的陈村镇卫生院工作。听说也是从浙南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主管后勤的一个从地区调来的老干部说：“好啊，我去找那个工人谈谈看，看他愿意不愿意让他爱人调到我们厂里来？”
这一天，家良正在集体宿舍的班组活动室里学习政治，已经下班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家良也准备回到自己住的集体宿舍里，这时有个老干部模样的人走进来找包家良：“包家良同志是在在这里的吗？”家良抬头一看，见是个面目和善四十七八岁年纪的老干部。他也不认识他，忙从床铺边站起来说：“我就是呀。”他赶快尊敬地把那位干部让到一块小方凳上：“您请坐－－－－－”
他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找他。
“你坐下来！你坐下来！”这位老干部在小方凳上坐下，挥挥手也叫他坐下。
“是这样的，我们厂里一个医生调走了，厂里医务室现在正缺一个医生。听说你爱人也是一个医生，现在陈村卫生院工作，你愿意不愿意让你爱人调到我们厂里来？”
包家良想，这位老干部可能是厂里的一位部门领导了。能把雪梅调到自己同一个单位来工作，两个人在一道，这是家良梦寐以求的期望，他当年还在鹭江的时候，就想把雪梅毕业时分配到鹭江去的呢。可惜雪梅毕业分配时学校里没有福建的名额，最后几经转折，只得自己要求老厂让他调到雪梅工作相近的这里偏僻的山区来。没有想到，现在自己调到这里的工厂后没有几个月，厂里竟主动向他提出要把他的妻子调到厂区里来。家良心里好不欢喜！而且刚在早几天就吃过两个人不在一起的苦头，孩子来了，雪梅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发生了让孩子吃饭时下巴炀伤的事情。他深知一个人护养孩子的困难。如果以后雪梅也调到厂里，两个人一道在厂里工作，就可以住家宿舍了带孩子了。那家属宿舍，他去安装过电灯，虽然只有小小的一间房子，但却十分整洁。后面还有一个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具全。他当时想也不敢想，有朝一日，他也能住到这样乐位的家属宿舍来。到那时，那他们就可以把带孩子带来了。这是多好的事啊！现在领导找他，打算要把他妻子也调到这个厂里来。他于是忙高兴地回答说：
“想呀－－－－－”
“嗯，如果你愿意？那好，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把你爱人调过来的。”他关心地说。随后又微笑着随便问了家良一些其他情况，叫他在厂里好好工作就走了。
下个礼拜天家良回去向雪梅一说这事情，雪梅听了说：“好是好，可能暂时这边公社不肯放呢，因为这里卫生院里也就我一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内科医生，我走了他们又缺了一个内科医生了。”
家良说这个厂里会想办法的。于是这个晚上，夫妻俩兴奋地谈起如果能调到一起的光景。家良说如果她现在能调到厂里去，他们就可能把小勇带来自己养了。雪梅说，就是现在调到一起恐怕也不好带，厂里有没有幼儿园？如果没有幼儿园，两个人白天上班时，孩子放到那里在去？最后雪梅说八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敞呢，等真调在了一起时再说。直谈到半夜才睡着。
但那次来的他后，厂里好多天再没人来向家良提起这事。好像冷落了。家良以为或者是从别的地方找到医生了。但家良特意到医务室去看看，也没有看到有新医生进来过。后来家良听说那们曾来找过家良的管后勤的原来市宗教事务管理局的局长，因工作需要又调回地区去了。家良想既然这位领导走了，这事情可能也就这样搁起了。现在别的人接替工作，就找别的人去了。他想想自己现在已经调到离雪梅仅三十里路远的陈村了，要是有什么急事也叫得应了，人应该知足，能过得去就算了，你看厂有几个双职工的？大部分职工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有的离家路还比他远得多呢，他的家属现在在三十里外的陈村算是蛮好的了。也就不再去打听了。
没有想到过了半个月，厂里新调来的一个副书记又来找他。也是在傍晚的时候，到他的宿舍。走进来一口说要找包家良同志，包家良说我就是。家良也请他坐，他坐下来望了家良一下对他说：“你就是包家良同志？”家良说是我。家良望望他，这也是一位五十岁上下胖胖的北方来的老干部。见着他一脸微笑热情和气。在这前他听说了这位干部原来的本县县委副书记，现在为加厂里强领导调到我们厂来当副书记的。现在家良突然看到他来找他以为是他在政治上出了什么问题，一见他来，使他心里倒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可是没有想到接下来他说的也是前次来找会他的那位老干部的话：“听说你爱人在陈村卫生院工作，你想不想把你爱人调过来呀？”
“哦，原来还是为这事情！”家良心中明白了，这才透一口气地对那位副书记说：“上次老李同志也来找我过，后来他走了－－－－－能调过来当然好罗，可是我听我爱人说，她分配来卫生院才两三年，卫生院和公社里可能不会放她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这事情包在我身上。那位公社书记原来是我在县里当副书记时我的秘书。到时候我找他做做工作，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爱人调过来的。”他说完又问了他的一些别的情况也就这样的走了。家良倒也不怎么迫切。既然副书记会去想办法，也就随他去弄吧，能调过来最好，调不过来也就算了，目前他这样过过也已经蛮好了。因为那时候是政企不分的，没有像现在那样有企业单位和事业单位他得这样明显，工资也一样的。所以家良感到也无所谓。调过来也好，调不过来也就拉倒。
但这事情进展竟也不是很容易，书记找家良来讲过后，两个月里竟无回音，其间听说，卫生院不肯让雪梅走，那位公社党委书记抓得牢牢的，尽管原县委副书记到那个公社去找了他的原来的秘书两三趟，但那位书记就是坚持不放，家良听了想，这位书记也真牛的，对老上级的面情也一点不肯买。大概是想，现在你调到工厂去了，管不着我了，所以他就敢不服从他。家良的心也就死了。让他去吧，他在心里说：“能让他从福建调到家乡来已经很好了，还想再把他爱人也调到厂里来？这不有点得寸进尺嘛？他不再梦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