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慢腾腾的走着,玉晚吟和木缃衣来到了寒枫寺外,从马背上向寒枫寺望去,寒枫寺一如那日来的那样荒凉、颓败、寂静。
玉晚吟在寒枫寺里里外外的仔细搜索了一遍,并无发现任何线索。木缃衣紧跟在玉晚吟的身后寸步不离,在久久寻找不见任何线索,玉晚吟颓然的和木缃衣退出寒枫寺。
“呜哇!呜呱!”头顶有一群黑压压的乌鸦飞过,玉晚吟突然目光如刀望向树影的背后:“什么人?”
“啪!啪------”拍掌声从树影后面逐渐的走到玉晚吟和木缃衣的面前:“赌圣就是了得,什么都瞒不过赌圣的神耳。”那个身影瘦长的少年,一脚将地上的刀踢起,腾空的刀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的目光柔柔地望着木缃衣,温和地笑道:“木阁主我们又见面了!”
木缃衣看着少年十分清瘦的面孔,却想不起来是否见过眼前这个偏执的少年:“我不记得哪里见过你!”
“你!”清瘦的少年显然被木缃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激怒了,半年多前他鞍前马后的跟了她一个多月,她竟然连他的面容都记不住,亏他那么喜欢她。
少年猛然拉开衣领,那里有一道狭长的剑伤,绽开的血肉清晰可见。玉晚吟瞥见,不解这和木缃衣有何关系。
“这是我的剑划伤的?”木缃衣淡然的一句话,眼神依旧淡淡的带着冰山上的寒意:“可我还是记不起你是谁?”
“木缃衣你欺人太甚!”清瘦的少年愤怒的凌空跃起,噌,凌厉的刀光闪现在木缃衣和玉晚吟的面前,刀鞘飞离刀身,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劈向木缃衣。木缃衣将他遗忘的恨意让他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刚落稳的乌鸦又“呜哇!呜呱!”飞走了。
木缃衣安静的坐在马背上,因为她看见玉晚吟似一道闪电飞了出去,又是在渡运轩使出的那招“日月同落”,十一朵大小各异的剑花凌厉的飘了出去,少年完全被玉晚吟使出的剑招笼罩住。
鲜血从寒水剑的剑尖滴落,落在枯叶上面迅速的消失不见,暗色血迹的枯叶被风一吹就悠悠扬扬的飘走了。
“这是什么剑法?”少年仗着轻功过人,避开了八处剑花的攻击,尚有三处重重地落在了身上,血开始汨汨地流着。
玉晚吟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威力消减了三成!”听见玉晚吟如此一说,少年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一倍,难以置信的望向玉晚吟。
木缃衣白色的衣袂随风舞着,虽然白衣已经略显破旧,她在少年郎的眼里依旧是最美的。
“玉晚吟你果然厉害,真是传闻不如见面。”少年随意的将伤口做了处理,执刀立于玉晚吟的面前,带着肆虐的笑容:“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寒枫寺,是为了一位叫忘情的老和尚吧!”
少年说出此话,不等话音落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玉晚吟手中的剑已经扫到了他的面前,木缃衣的幻影剑紧随其后,两剑同时逼来一瞬间他就觉得透不过气来,艰难的应对着眼前两名女子的进攻。
他一直不信玉晚吟能空手与曾经的天下第一掌楼拾忆对决,而在重伤垂死睡了两天两夜就恢复了元气,又在渡运轩重伤金刀门多人。此刻他完全相信了传言非虚,同时应对着玉晚吟和木缃衣的双重攻击,少年只恨少长了两只手臂。
铛铛,少年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十多支各种各样的武器,他完全被隔离开玉晚吟和木缃衣的联手攻击。
“冷搜魂!”玉晚吟冷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问清一些事情。”玉晚吟的剑随意一挥,天空中乱飞的乌鸦顿时落下一堆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冷搜魂的面前。
冷搜魂的眼神几多变化在那****亲眼看见玉晚吟和辟天神掌空手对决之后,玉晚吟当场重伤昏迷不醒已经奄奄一息和魂归天外已经没有区别,如今见她神清气爽,竟然在这短短的三四日便恢复了内力,想到这里瘦小干扁的躯体竟然一颤,随即镇定心神,陪笑道:“玉姑娘勿怪,老夫只是来找回少主人。得罪之处请玉姑娘见谅见谅!”
“站住!”冷搜魂边说边退,玉晚吟呵斥道:“冷长老,好不容易见面这么随随便便就告辞了,玉晚吟好生过意不去。”
“玉姑娘哪里客气的话,希望玉姑娘信守承诺,死神门定当不再冒犯玉姑娘。”冷搜魂笑道,手中的搜魂棒没入身后。
“你们可以走!但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必须留下!”木缃衣冷然的说道,目光却越过冷搜魂跳到那个清瘦的少年人身上。
清瘦的少年愤恨的喊道:“木缃衣,你听着,我叫展北冥,展北冥!不是那个人,这个人。你记住了没有!”
“哼,她不会记住的,她也不屑记住,因为像我们这种人太多了!如果每个都记住,她就不是木缃衣了!”从树后缓缓地走出一个贵公子,华丽的服饰陪着华美的剑:“我说的对不对,木阁主!”
“袁行衣!”玉晚吟冷笑道,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心中对师父赖智严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从玉家跟到这里。”
木缃衣白纱蒙面,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冷漠,孤傲的神情依旧似几年前看到的一样,“赌圣阁下明鉴。”袁行衣一路走来:“如果木阁主像赌圣这样的记忆,我猜无语阁的门槛应该被踩破了吧!”
“你是哪根葱,跑到这里来撒野!”清瘦的展北冥怒道,袁行衣的冷嘲热讽显然刺激到他了。
“呵呵!在下轩辕山庄袁行衣和阁下的目的相同都是跟踪赌圣阁下和木阁主而来!”袁行衣摇晃着手中的剑:“不过,呵呵!比阁下幸运的是那日在玉家,在下有幸目睹了木阁主的绝世容颜,那是只可与日月争辉的倾城倾国之貌。”
“你这混蛋!”展北冥挥刀攻出,比之前攻向木缃衣的刀势更加的威猛,玉晚吟才知道这个死神门的少主只用了一半的功力,显然是不舍得对木缃衣下重手。
木缃衣依旧风淡云轻,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玉晚吟看着袁行衣轻轻地避开了展北冥的攻击,长剑在手缓缓地弹出剑鞘,极其优雅的刺出了一剑。轩辕山庄的轩辕剑法名列江湖十大剑法之一,岂是徒有虚名,袁行衣手中的剑略作弯曲在袁行衣侧身的时候猛然的弹出,整个动作怎么看都是华美优雅之极。
展北冥与袁行衣杀的难分难解,像争风吃醋的两个少年郎,为了心目中的女孩倾尽所有的气力在拼杀,可是那个女孩异常的冷漠,他们也不在乎,只为能让那个女孩记住他们的名字此生已无憾矣。
“冷搜魂,我问你,怜夕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你们死神门是不是将此事泄露出去了?”玉晚吟咄咄逼人的追问。冷搜魂一时不明白玉晚吟怎么会有此一问,又生怕玉晚吟找一个借口毁了诺言:“玉姑娘何出此言?死神门自当遵守承诺。”
冷搜魂虽然面对玉晚吟但担心少主人的安慰,吹响哨子随即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四面八方冲出来十几个人,立刻将袁行衣围住。
“你们全都滚开!”展北冥暴怒,挥刀乱舞逼退想帮助他的属下:“袁行衣你有种我们单打独斗。”
袁行衣深情的望了木缃衣一眼,笑道:“哼,谁要人帮忙,就是杂种!”
冷搜魂无奈的看着痴情若狂的少主人,面对着眼前的玉晚吟的,无奈的言道:“玉姑娘一定是误会了,老朽绝对没有泄露半丝,况且知道此事的人只有老朽和传信使者以及门主,三人玉姑娘绝对放心,老朽代表死神门言出必行,何况死神门的信誉绝对可以保证。”
“切,死神门还有信誉!”玉晚吟握着手中的剑,步步逼进冷搜魂:“如果她出事,我玉晚吟就算身败名裂,就算玉家的声名一败涂地,我也会凭着我手中的这把剑将死神门的人杀个干干净净。“
一向以阴沉冷静著称的冷搜魂此时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彻骨的寒意在心底升起,难道这一步的计划是错的,惹上这个小魔女。“玉姑娘,老朽可以保证,只要玉姑娘遵守约定,死神门也会依约而行,江北神捕的事情不日就将处理妥当。”冷搜魂抹去额角涌出的细碎的汗珠与那日在玉家仿佛变了一个人:“玉姑娘你一定要相信老夫,怜夕的安全老夫一定负责。”
“哼!那个江北神捕你们也无须杀他,只要他不再追查此事便可了之。”玉晚吟想起三师姐那么喜欢吕轻涵,如果吕轻涵丢了性命,三师姐一定非常的难过。
袁行衣和展北冥斗得难分难解,二人双目已布满了血丝似乎非要再木缃衣的面前决一个胜负出来。木缃衣轻轻拉了拉玉晚吟的手臂,道:“吟儿,我们怎么办?”
“为什么展北冥会知道?”玉晚吟结束和冷搜魂的低声交谈,想起师父,心中的疼痛不由的加深,看着木缃衣的眼睛一阵默然虽然她相信木缃衣不会伤害师父,但是自从知道师父失踪的消息后,她就一直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何况父亲交待的事情,师父他!
“冷搜魂,为什么展北冥会知道寒枫寺的一位叫忘情的大师?”玉晚吟转身急问冷搜魂。
“忘情大师?”冷搜魂面目不解,看着少主人还在和那个袁行衣拼命,“这个老朽要想想?”
面对冷搜魂的反问,玉晚吟目光如刃,盯着他的面庞:“你没有骗我?”
“岂敢,老朽句句属实,至于少主人为什么会知道,老朽也不知,少主人已经离开死神门一年多的时间,老朽也只是在今天才找到少主人。”冷搜魂解释道。
玉晚面色阴郁地望着寒枫寺的墙壁:师父吟儿回来了,你听得见吗?玉晚吟摸出怀中的一粒略显便大碧玉的骰子,刚刚在师父房间里的暗格找到的:吟儿,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师父却不在了,你就打开暗格好好保管里面的东西。
“呜哇!呜呱!”
头顶盘旋的一群乌鸦发出悲鸣般的嚎叫,温暖的斜阳下突然涌来很强烈的杀意,微风柔和地吹在玉晚吟和木缃衣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