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她温如玉下落的问题,她没有立刻回答我,只顾着喝茶,沉默了很长时间。看到她爱理不理的懒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有刚见面时候的惊慌失措,反而气定神闲的,轮到我紧张起来。不过也不敢对她说什么,毕竟是有求于人,温如玉的线索全攥在她手上。这时候想起了大赟,不知道他是否有危险,或是出现什么意外。
她一直沉默下去不是办法,我试探性的问:“相片都给你看了,知道的事情都跟你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有点不太相信的说:“你真能可以帮我回家吗,我还是不太相信你的话!”
我肯定的点点头,为了加大她对我的信任,语气很重的说:“只要你说出温如玉在哪里,让我把她和其他同学救出来,我保证帮助你回家!”
金发师妹有点结巴的说:“我刚刚才认识你,不敢完全相信你的话也是人之常情。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先给我五百块,我告诉你温如玉的下落,然后回去公司继续做你的卧底。你说什么都没用,只要拿到你的保证金我才放心。”
我知道她知道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谁都不想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呆着,我袋子里的五百块一旦落到她的手上,她肯定买车票回家。我知道她在和我玩传销公司保证金那一套,看样子不给她的话休想从她的嘴里得到点什么。
我只能和颜悦色的说:“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半的保证金,等你说完以后才给另一半可以吧?”我知道两百买不到回去的车票,就给她递过去两百块。
她脸上有点不高兴的说:“一半应该是两百五,你这里两百就算一半啊?”
“多少没关系,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把三百给你!看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帮其他的同学脱离苦海了?”
金发师妹理所当然的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人家范跑跑遇到地震第一个跑出去,难道我就不可以吗。我不是名人,就算我跑掉也没人知道,也不会笨到在网上把这件事发布出去的。”
金发师妹想尽快回家可以理解,毕竟传销窝点不是人呆的地方。她只要愿意说出温如玉的下落就是了,是否愿意回去帮我收集情报勉强不来。
我有点心急的说:“你不愿意帮其他同学的忙就算了,那你说说温如玉的下落吧?”
她用手指捏着我给的两百块钱,眼睛向四周转来转去,想了一会儿难为情的说:“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温如玉同学的下落?”
我心急如焚的询问:“刚才说知道,现在又说不知道,开什么玩笑?”
金发师妹一脸无奈的说:“第一次洗脑的时候我和温如玉在一起,她现在接受第二次洗脑,我可不清楚她究竟被藏到哪里去!”
我有点疑惑的问:“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接受洗脑的吗,你只要告诉我在那里就可以了!”
金发师妹摇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当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了。第一次洗脑的时候有四十个新员工,在公司的安排的民房里进行。经过第一次洗脑后,三十五个人对公司的所说的内容深信不疑,就算像我这样知道被骗也不敢说出来,只好装着相信他们的鬼话。还有五个人经过第一轮洗脑后知道自己被骗,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巴,当场揭穿传销公司的阴谋。特别你说的那个温如玉,当时她喊得最大声。传销公司的管理层害怕包括温如玉在内的几个人戳穿他们的阴谋,叫恶棍帮的几个流氓,把她们押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接受第二轮的洗脑。传销当然不叫洗脑这么难听,而是课程学习。我就跟你说明白了吧,我真不知道那个隐秘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我以为她故意这么说叫我心急,有点不甘心的问:“你不要跟我兜圈子了。我保证,一旦你说出温如玉的下落,立刻给你三百块,让你买票坐车回家!”
金发师妹用可笑的眼神望着我说:“我的确不知道温如玉的具体下落,只知道她和其他的四个人被关在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这是大大的真话!”
我直接戳穿她可恶的自私:“我看你只知道自己逃命,完全不关心同学的死活,有点自私吧?”
金发师妹很不屑的说:“切,遇到危险谁不是第一时间考虑自己的安危的?”
“你不能把世界想的这么黑暗!为了正义而献身的人虽然不多,但总是会有的!”
金发师妹把我的两百块钱塞进衣袋里说:“你说的那些无私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
金发师妹很得意的说:“温如玉就是傻帽,谁叫她这么大声当场拆穿传销公司的真面目!”
我很严肃的说:“我不认为是这样的,他能当面戳穿罪恶势力的诡计,说明她有勇气维护正义。这个社会上有正义的力量跟罪恶势力作斗争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你难道不是怎么认为的吗?”
金发师妹带着一丝鄙视的口吻说:“你说的正义力量是你吧,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是为了跟恶势力斗吧?我实话告诉你,恶棍帮的人相当残忍,也相当怪异,你千万不要被他们逮住,否则的话真是生不如死,这是对你的忠告,听不听没人勉强你!”
“他们有什么怪异之处,不是人一个吗?”我问。
“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这么简单,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一个流氓控制一棵植物把一头野猪杀死!那个流氓对着一棵植物振振有词似乎在念着咒语,那棵植物生长出几根怪异的血红藤蔓把躲藏在树林中的野猪拉出来。我亲眼看见藤蔓捆在野猪的嘴巴上慢慢收紧,知道野猪不能挣扎为止!”金发师妹说起这件事来脸色都变了。
世界上哪有人能控制一棵植物杀猪的,心想她存心编谎话忽悠我的:“不用跟我说些没用的,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的!”
“信不信由你,我确实不知道温如玉的下落,缠住我也没用!”
我之前把所有找到温如玉的希望都寄托在金发师妹身上,想不到的是她只是个自私的骗子。现在连温如玉的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接下来的事情不知道从何处办起,更是不能跟心急如焚的冰冰交代。幸亏是我只给她两百块,买不到回家的票,那就是说她暂时还是没有办法离开的。我琢磨着说服她当卧底,潜伏在传销公司的里面,为我打听温如玉的下落。
为了不让金发师妹看出我的心思,我故作镇定的说:“你拿着我两百块钱也没用,还不如回到公司帮我打听温如玉的下落,有她消息后立刻告诉我,我二话不说把购买车票的钱给你。你觉得我的建议不错吧?”
金发师妹很得意的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是要我回去当卧底吧。你没看过《无间道》吗,当卧底很危险的,搞不好最后死的很惨,我才不会这么傻!两百块都拿到手了,我也不怕跟你白说,有这两百块已经足够了,因为我自己在进入公司之前已经把三百块藏起来,凑在一起足够买车票。说实话真谢谢你这两百块,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要不这样,两百块当我是借你的,等回去后你到学校来找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想不到她竟然留有一手,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生气,不过我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我:“两百块算不了什么,就算你今晚跟我说话的小费吧。不过我还有疑问,你得继续跟我聊天,可以吗?”
金发师妹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着我说:“继续聊吧,反正无聊,你想聊点什么?”
“你有没听说过你们学校的校长的侄女也在这里做传销,她好像叫尤小敏!”
金发师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说:“真的吗,连校长的亲戚也搅和进来了,事情闹得挺大的嘛,怪不得你大老远的跑过来……”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有尤小敏的消息吗?”
金发师妹一脸无奈的表情:“很可惜,我一点都没听说过,真的很不好意思。你还要聊其他吗,没话题可聊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家。我真的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停留一秒钟,整天被流氓盯着真不是滋味!”
“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那几个被困在某个隐秘地方的同学吗,她们比你更难受。”
金发师妹很坦然的说:“看在你两百元的份上,我提醒一下你吧。听说传销公司的大老板是个衣冠禽兽,而且哄女孩子很有一套,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会流口水,然后想办法把女孩子逮到他的床上,特别是清纯的大学生。那个温如玉看起来挺清纯的,想找回一个完整的温如玉就抓紧时间。看你这么紧张,是她男朋友吧?”
金发师妹不但没帮上忙,反而在煽风点火,搞得我心情烦乱。我不打算回应她这种无聊的问题。在这时候,两个黑影从远处一步一步的向飘香大排档迫近,他们每走进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几分。跟踪金发师妹的人刚才不是被大赟引开了吗,难道大赟没能把他们处理掉,反而被他们处理。一方面为没找到温如玉的线索而烦恼,另一方面为大赟的安危而担心,我的心顿时像一团乱糟糟的线团,无数个死结绑在一起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