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人弄钱,冤大头部里头有的是。风柳绵的奸邪是出了名的,而且面相纯良也是出了名的,柳四和长薪一个不小心又翻在她的阴沟里。据她期期艾艾的讲述,晋冉晋同修的不幸事迹已经可以与《陈情表》相类,那两位当日忙乱成一团的家伙,一个算是有点文化——闺房文化——心中自然不忍,另一个则在对门太学混过,装作很有文化的样子。于是,就被她绘声绘色地一忽悠,忽悠到****弄里头去了。
其实她心里早就打好了小九九:柳四去正好能给晋冉搓个澡,他看上去更像以此为生的青楼小倌,而不是品花鉴玉的嫖客。现在正是初夏,晋冉老是窝在床上不能动,会捂住痦子来的。
而长薪……
长薪家管仓库的,国库。
光是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他的利用价值有多高。
三个人一下学,就推开了数不清的应酬,一路有说有笑地朝****弄进发。当然,有说有笑的是她和柳四,栋梁一如既往地天上地下哥最酷,印堂四个大黑字:哥很寂寞。
他们两个比她熟得多,在巷子里蹭来蹭去自如得很,居然还有人朝他们打招呼,同时,神色忧戚地朝她投来刺探的目光。她心说罢了罢了,自己就是不讨喜,深明此点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走进虚掩的庭院,栋梁和柳四就快步入到晋冉的厢房中。晋冉本在看兵书,一见到革命同志立马两眼汪汪,哦不,是两眼放光,三个人凑在床前眼神交流那个激烈……看他们三人那个劲头,长薪柳四就差没有伸出手来握住他的双手,长太息一声:“晋同志,你辛苦了!组织不会抛下你的!”
风柳绵很好脾气地忍下冲动,没有走上前扇晋冉两耳光:小爷伺候你舒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亲热啊?!他们不过是空降一回,看你那小样,皮色就白里透红起来……哼,原来是三披!她想着又哼哼一声,哼完觉得怎么房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刚才不是正准备提溜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去后院洗澡吗?
她一抬头,发现床前的两个搀着颤颤巍巍从床上下来的那个,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着她。“咋了?”被人看得发毛的大小姐急忙捂胸,引来三个少年如吞苍蝇的表情。
柳四和长薪都只管玩默片,还是晋冉靠谱,想了想说,“风同修,帮我打扫前院,好吗?”
她有些落寞地笑笑,然后摸摸鼻尖,“这么客气啊……不过前院外加主屋我昨天都收拾过了再说你不是闲我碍手碍脚把你的破屋整干净了吗现在说这个你什么企图?!……”
柳四惊讶于她居然没有憋死,怕她会窒息,连忙怪叫一声:“怕你有偷看的企图!”长薪则是猿臂一钩,风柳绵只觉得鼻尖劲风一卷,案上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讲义就漫天飞舞起来……
“靠!”心下一惊,身体已经自动开启了“防熵值增大系统”,狠狠地蹲在地上开始到处捡纸片,任三双鞋优哉游哉地扬长而去:“晋冉!我以后再进你家门我跟你姓!”一边拾掇一边骂骂咧咧。
门扳外传来柳四的嬉笑怒骂:“好啊冠夫姓……”
风柳绵恨得把捡起来的讲义掼在地上,恶毒地踩上几脚,双手握成大喇叭,用最大的肺活量喊道:“嘴贫人贱高柳氏!”
喊完之后感觉头顶一片乌云,一睁眼,小模样立马不敢得瑟了,含羞带怯、面泛桃花、指绕衣摆、娇滴滴地问:“八哥,你为什么踩着我的手啊……”
八哥收回上好的军履,抬眼望天花板,甚是大爷地坐在书桌一旁的椅子上——那是晋冉家为数不多的家私之一,而且是唯一的坐具。风柳绵知道他那德行,也不去理他,自顾自打扫完,直到又弄得晋冉家一尘不染,才想起来这有违初衷。看她纠结的神色,八哥转了个手势,“出去买饭。”
风柳绵心头火起:“我做好饭带过来了!”
“你只给小晋做了,没算我们的。”
“屁!你自己怎么不去?!”
他把眼神飘回天花板,“没空。”
不是命令式的口吻,也不是抱怨什么的,栋梁完全就是在陈述。风柳绵怒,新仇旧怨一加一乘,揪着他的领巾把他逮了出去,“你就是个渣攻!是渣!渣!”
被拖着的人倒也没发什么恶脾气,反正他从来就是看到她没好声色,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变得更恶劣了。他扯开她的手,整整自己的领巾,又是一脸国家栋梁的模样,走得那叫一个笔笔直,说的话却有点不靠谱:“谁说的?我即使不是强攻,也是个冷攻吧。”
风柳绵傻了。看着他略带玩味的眼神,脑子里的小火炉自动熄火,因为齿轮都打起了结:“你你你你你靠!就是个忠犬,就差没加上对耳朵!”
栋梁皱了皱眉,析听解释的模样,弄得她当下就把宜苏山事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恩怨什么的,最没有意思了,可要怜取眼前人啊。于是详详细细传授功力,哪怕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说完之后还踮脚拍拍他的肩:“八哥,你是最有前途的人了!”
“哦。”八哥面色不变,不过猜测心里应该有小得意。你试试把一个人弄怂得奇惨无比,再得到他真挚的称赞试试?!
那个无比真挚的人说:“你一定一定一定会是帝都基情界的传奇!”
“……哥哥我,真的喜欢女人。”
两个人溜了个圈回来,正赶上柳一夏扶着晋冉从后院回房。其实风柳绵来了两三趟,都没有发现晋冉家有什么后院,刚刚听他们说的时候还很奇怪。如今但看他们从花圃边不起眼的角落突然出现,也就明白了那条一人宽的小道尽头,必有乾坤——她曾以为那个角落是晋冉家的茅厕来着。柳一夏眼尖,看到他们便嚷嚷着:“哟,刚回门儿啊,哪儿去了两个人?!你们这两个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柳绵刚想回嘴,肩上就一沉,是栋梁按下了她的肩膀。他身量颇高,和她爹似的,天生就是戳人堆里也会被刺客毫不留情地刺杀的那种,此时一按她的肩,搞得就好像揽她在怀一样。风柳绵有些迟钝,只听闻头顶上他低沉的声音:“和八嫂出去买些吃的回来。”
风柳绵一惊之下,只闻得到漫天桃花香,脑子又打结了,心甘情愿地屈服于八哥的淫威之下。柳四本搀着晋冉在青石墁地上走,闻言几乎撅倒,张大了嘴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看栋梁棱角分明的脸,又把眼光转到她脸上,好像是在求证。得不到回应,就傻傻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柳四是何等人物,平日里细长眼睛一溜,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现下倒装得像个不谙世事的花姑娘。
这时候,一直少言少语的晋冉淡淡道:“八哥,你就是自己二自己。”然后默不作声地瞟了她一眼,慢腾腾地扶着门走了进去,留下背后再一次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栋梁这种人,自然是不会把我很惊讶写在脸上的,不论有多少的石破天惊。
风柳绵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晋冉晋同修说的这个二,到底是指八哥承认她是八嫂这件事情很二呢,还是说……八哥选了她,她这个人很二?她想了想,觉得晋冉不至于不厚道到这种程度,骂她二吧。他既然不记得帝陵的事,那她在他心中,可不是亲近到能张口来骂的。那他骂得肯定是八哥,反正他们好兄弟。
“神准啊!”想到这里不禁心下一喜,他帮自己解围呢,于是一蹦一蹦过去把他搀进里头,“关键时候还是你有良心,革命友谊!”晋冉没有答话,小心地避免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此后四人围在晋冉床前用晚膳的时候,气氛就变得很诡异,还好柳绵的饭香足以把这种诡异的气息掩盖,让八哥和柳四在不经意地抢菜中重归于好,否则凭他们的别扭劲,她都没话好讲了。
她以一个外交家的眼光看待八哥说的话,深刻地发现,那应该不是说给她听、也不是说给小冉听的,是说给柳四。原因嘛,她不太清楚,但清楚的是一点——她又一次被八哥拿来做道具。一想到八哥动不动就把她当无机物的恶劣往事,她就气呼呼地把菜尽数夹到晋冉碗里,让他和他的相好有的看没得吃,也算是小报复一番。
吃完饭,晋冉还有点意犹未尽,生病人最大,大家都不好意思扫他的兴。八哥和他很有聊,霸占了唯一的坐具又是张口谈什么军机政要,风柳绵见机捂了他的嘴。他挺不爽地甩开白白嫩嫩的小手:“做什么?”
口气不善。
风柳绵转转眼珠子把手背在身后:“既然封我为八嫂,提意见的权力总有的吧……”
“撤了。”长薪剑眉一挑继续要和小冉探讨。
结果还是正牌嫂子、名义小三大大咧咧一推她的肩,让她有了发语权:“小冉天天看书都看傻了,你还要跟他说,不如我们来玩点新鲜的吧?我们来赌钱!”
柳一夏两眼放光地“好啊好啊”好个不停,如果一旦话题引到学术上头去,他就要打瞌睡。长薪一贯沉默地表示对这种东西看不上眼,晋冉却收回了话头,虽则隐忍着装出淡淡的模样,却时不时瞟瞟八哥。那个纠结又假正经的小模样,让柳绵很想走上前咬他一口。
结果,那一夜,就成为了八哥和柳四的耻辱。
当柳绵提出组队赌博的时候,他们都表示过不解,特别当柳绵提到要和小冉一对,他们还以无比怜悯的眼光沐浴那两个菜鸟,还狂妄地扬言自己是传说中的赌神。他们认为柳绵直接不算在赌徒里头,而晋冉,头上总是围绕着好大一朵霉运,要不怎么老是摊上风家那倒霉孩子……
所以,当他们看着风柳绵无比熟悉地扣着小冉唯一的杯子,“鸟为财死人为食亡……开卢!”之时,还开玩笑说她老神叨叨。
更所以,在风柳绵指着他们的鼻子让他们把裤子脱下来,他们还在云里雾里游荡。
“赌神是吧?我妈说了,她就是赌桌上的天理!我是天理她亲闺女!”她兴奋地跳上晋冉家唯一的书桌,耀武扬威地问他们要裤子,“裤子剥下来,裤子剥下来,然后骑马在怀明城里绕一圈再回去!”
“好了好了……”在两个脸色发青的大男人同时失声的时候,晋冉又出来打圆场——他这辈子没挣过那么多大钱。
“为什么好了呀,谁叫他们狂得没天理!”天理她女儿嘟嘟嘴,晋冉只好赶紧把他们两个劝回家,省的被她挤兑死。长薪还顾及着范儿走得笔挺,但是脚步明显钝钝,一夏这软脚虾走出房门直接跌了交,估计受不得这样的打击。
居然在吃喝嫖赌上,败在一娘们手里!
那娘们目送他们充满挫败感的退场,一蹦三尺高,飞奔到门边把大门上闩,然后欢天喜地地把成堆的金券往晋冉书桌抽屉里装。晋冉伸手拽拽她的腰带:“你拿去吧,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要?我们组队赢来的就是要坐地分赃,你有点人性的黑暗面好不好,不能总是那么良善,那叫大傻!难道你还要还给那两个家伙不成?!你看你看,长薪就罢了,柳四有什么能耐?他凭什么随便抽出点零花就抵你半年的生活费?这是社会的不公平,你要抗争啊!你不讹他,你讹谁?不成不成,你还他我不乐意!”
小娘们怀里揣着金券不肯撒手,还现身说法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簪子来,“况且,这种东西无价有市,柳四又不缺,正好给我们垫在票号里头,以后就刷刷刷地往上刷钱!”
他红着脸摆摆手,“我不要,我不会赌钱,你赢的你拿去吧。”
“瞎扯!”她嘻嘻哈哈坐到他床边,搀着他的手臂摇他,把他摇得晕晕乎乎,“没有晋大爷哪来风柳绵!你看吧,我这人有多倒霉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是帝陵里头……啊啊,你忘记了,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反正以前我就很倒霉。是你的阳气盛,我才能把实践与理论相结合,乘着运气的大风帆,一路翻翻翻把他们赢得裤子都保不住。我赢来的票子就是你的票子,咱俩一人一半,三年不出手出手吃三年……”
好话说了一大摞,总算把晋大爷哄得迷迷糊糊,自个儿觉得自个儿也许真是个大仙儿。她见时机一到,忙把金票都锁进他的书桌里。
晋冉终于变成富人了……
做个好事,她容易么她?!
果然,告诉长薪和柳四今晚要交斗酒会年费,是无比正确的行为。作为斗酒会副宗,她一个谎报军情,帝都最有钱的少主自然就会乖乖回去取钱,然后她一个大惊小怪想起失落的晋同修,把他们往****弄里一骗,那些钱自然就乖乖落到了晋冉的腰包里。
做个好事,她容易么她?!
偏生这姓晋的木头桩子还不好糊弄,待把金票都给他装好,他还要给你闷闷地来上一句:“你出千了吧?”眼神责备,神色严肃,宝相庄严。
柳绵出口一个“屁”字:“出千那种风险那么高的事情,我才不做!我赢不是偶然事件,是必然事件!这是我妈妈研究帝都的赌局很久很久以后,才得出来的经验结晶!不许你污蔑!”晋冉被她一套套说得有点懵,“赌钱不就是靠运气吗?”
她神棍地摇摇手指,在他床边坐下:“那种是低阶赌棍,高阶赌棍从来不下没把握的赌。我妈妈来帝都以后专门研究各地与帝都赌局形制上的缺漏,然后推演、计算,总之就是把赌局变成定局为止。她觉得很有意思——她觉得钱白花花地流进来也很有意思。”她歪着头微微笑,眼睛亮亮的。
晋冉搓搓手,微微倒吸一口气,“就算她不赌钱,只要透露消息吓吓赌坊老板,岂不是也能赚很多钱?”
风柳绵伸手就要去拍拍他的头,觉得他此刻恍然大悟的样子,太引诱人犯罪,但是伸出手去悬了悬又收了回来,委实不敢:“是啊,那个更来钱——要在整个帝都换赌场上的规矩,要比贿赂一个女人难上许多。”
他低了头:“那你的呢?”
她愣了愣才领悟过来,他说的是赃款,“拿不动,放你这儿吧,就当是我存着的——你以后放学给我买东西吃!”
他总算有点意识到大小姐的好心好意了,但不知为何手撑着往后缩缩,“那得给你买多久的吃食啊……”说得那叫一个糯。
风柳绵白白眼,丫我在他眼里就是一饿虎扑食!帝陵里头你怎么暗搓搓赚我便宜吃我豆腐,敢情你都忘记了,这会儿我好心好意帮你脱贫致富奔小康,也是妄图染指你玉一般的身,我……
也罢也罢,小爷不跟你一般计较,遂垂头丧气道:“买光为止吧。”
“那你要吃什么?”
“木莲豆腐什么的,就可以了。”风柳绵懒洋洋的,没有精神。
晋冉从喉咙口冒出“啊”的一声,“那到下辈子都得给你做苦力。”
“去死去死,小爷不要你买了!”风柳绵扯过桌子上的小斜跨就夺门而出,脾气发得那叫一个了得,两条小短腿左边绊着右边,迈门槛还迈了两次。晋冉忙在背后中气不足地喊,“我给你买就是了。”
气得两腿打架的人闻言扭头,身体呈现出螺旋尖塔的美感,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由是,半刻钟前“小爷再也不回这小破院”的毒誓,被可怜兮兮地丢到后头,因为她还要仰仗这小破院的主人,给她五彩斑斓的面相上点药。万年沉静的清秀帝因为不小心闷笑了三声,即使纡尊降贵做了医师,也还是被赏赐了无穷多的大白眼。在他第四次边上药边笑的时候,风柳绵狠狠撇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老实头人只好老实地把棉签和药水收回去:“抹好了。”脸上连一点笑意都不敢残留。
她懒得理他,倚在床边拍拍小斜跨上的灰,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特委屈,鼻子一抽一抽。晋冉张望着她这是要走了,讷讷地插上一句,“明天要吃鸡。”
“自己去生!”
老实孩子摇摇头,碎碎的刘海挡了眼睛,“后院只有鸡蛋。”
风柳绵一阵恶寒:敢情他家后院是那个没耳朵的小日本大猫,什么都有,能洗澡还有老母鸡,看来以后要管他叫村里水灵冉。诶,这名字不错,那那那这样的话她要叫做什么?城里纨绔棉?
Oh,no……我还卫生棉呢。
按捺不住好奇,在大水缸后找到了条比****弄还小的道儿,绕过晋冉的主屋,就跑到传说中的后院去瞧上一瞧。
谁知那里真的是传说中的鸡飞狗跳。
老母鸡,黄土狗,自不必说,还有她家由心,懒懒地趴在房檐上,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很惬意。比较出人意料的是,有一匹毛长骨突的小马——比柳绵高不了多少——正在简陋的马槽里吃豆子,biajibiaji很开心的模样,衬着晚坠的、在远远的房檐上一跳一跳的大胖太阳,要多和谐又多和谐。风柳绵看着小后院,就觉得像那个人,安静,温暖,驯顺,似一副澄心涤虑的静物画。
晋冉看大小姐回来那眼神,又撑着手往里缩了缩。风柳绵眼泛桃花,嗔怪着说他:“小马怎么那么瘦销,骨头都突出来了……”云云,大概已经转变成了村里水灵棉。
晋冉摸摸鼻子,“是透骨马,生来就是这样子的——马术课有笔试。”
村里水灵棉流着泪脱去了伪装,兽化,“叫什么?原产哪里?品种如何?发情期?一胎产几崽……统统报来!”晋冉一一讲解了。
过后,风柳绵发现,自己只有在小冉的说教里才能记下点东西来,因为他教起课来一丝不苟,凶得要命,不像觉炎,总是由着她胡来。而且她不可能在晋冉身上吃豆腐,也不能走神,所以只能乖乖听课。
后来的几天里,晋冉的腿伤渐好,她便拖着他在小院子里兜兜转转,美其名曰是做复健,事实上踩死了很多花儿。晋冉是个取名无能,风柳绵就给那匹官方名号是“喂”、食诱才会上前的小马取了个名字,叫“照夜白”。晋冉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名字才两个字,一匹马却有三个字,她说得头头是道,“一般马都是两个字儿两个字儿的,像我哥哥们的霜雍紫电,好是好,不够响亮不够有张力。我爹那匹就不一样,龙血马王枯夷雪,一听就是雄关漫道雨雪霏霏,千秋埋骨的萧飒之意,多有范儿,羽林军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还记得吧,我爹上朝的时候总是没睡醒,坐在马上东倒西歪,连带枯夷雪也东倒西歪。他们两只在大街上横着走,再加上街旁女眷围观簇拥,一上朝朱雀大街总要堵,特招刺客。有埋伏在房檐上倾身一击的,枯夷雪就往旁边迈了一小步,就一小步,刺客就失手了,所以有‘快箭不追枯夷雪’之称。所以说取名字很重要,要有范儿,以后可以给帝都人民编童谣提供素材,就要三个字三个字。照夜白好啊,它的典故是……”
晋冉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用说典故,你取的就好了。”说完转身,去摆弄萎蔫了的花花草草。风柳绵一品个中滋味,觉得有点飘飘然,抬目尽是纤云钩曳,四方天青。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能够引起人的误会,不是说了忘记帝陵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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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是俺的8是,给各位亲们叩头~~~这章是圆蛋补福利哈~~~~~再过一星期H就复更,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