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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曹操私访

曹操换了身衣装,带了两个护驾的虎卫军起身奔了弄月坊,这次出门他没带典韦,因为典韦长的太另类了,天底下长成那样还有脸活着的也就剩下他了,带着他出门就等于是给自己贴了个标签,表明自己就是曹操曹孟德。

这次曹操不准备让人知道,他是想偷偷溜去看看郭嘉和荀攸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弄月坊间留连不返,连正事都不干了。因此他事先让程昱在弄月坊作了安排,到时候自己悄悄的进去,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从府坻后面的小门转出来,曹操带着仆从缓步奔弄月坊,他边走边四下查看许都的风物人情。抬眼四下这么一看,曹操不由暗暗点头,不得不说,自己手工下这些人确实才干非凡,这才短短两年的时间,许都就彻底变了样了。

自从听从了枣祗的建议开始屯田以来,这才两年的时间,就吸引了大量的流民向许都涌来,如今许都的人口足足有过去的十倍之多。而满宠也确实有才,采用以工代赈的办法让流民筑城,即很好的解决了人手不够的问题,又解决了流民不好安置的问题,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许都城从一个小小的县城规模扩大了数倍,现在许都已经有国都的气势与规模了。

现在的许都城,城高九丈,宽有两丈四尺,夯土为墙,青砖方石筑成的垛口、女墙,远远望去透着皇城应有的庄严与厚重之气。城内也是井井有条,建造之时借用了长安与洛阳的风格,整个城呈井字形状,官道纵者十二横者十,暗合天干地支之数,在正中央是巍巍皇城,皇城外围是官城,官城之外设市建场,构筑外城,整个许都的格局即利于居住又利于防守,看来荀彧、满宠两个人确实是花了大力气了。

不过这许都城真正的主人是谁呢?是汉帝刘协,还是司空曹操?这个恐怕很难说地清楚,据传说在修建许都之时,匠人在开挖地基的时候曾经挖出来过一块笏板,笏板上有石鼓铭文,有饱学之士把它翻译过来,上面写的是:“汉亡在于许,魏基于此昌”。曹操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即惊又喜,不过他可不敢把这惊喜表露出来,命令当时负责许都防务的夏侯敦秘密把知情的人全都给处死了。

可是您别忘了有那么句话,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久,这件事情还是悄然在民间流传了开来,于是暗中有人把许都称之为许昌,后来曹操干脆也就半推半就的默认了。

闲话少说,书归正转,曹操蹓蹓跶跶的出了顺着棋盘大街向前,一直出了新建的汉宣门,在汉宣门外有一座装扮的富丽堂皇但是绝不俗气的三层彩楼,这就是名动兖豫的弄月坊。

来到门外曹操抬头看了看,见门上一左一右挂了两幅字,左边写的是:唯大英雄能本色;右边写的是:是真名士自风流。曹操看罢手捊须髯微微一笑,心说这个有点儿意思,一语双关啊!这两幅字写的倒是豪气飞扬,不过笔力稍显稚嫩了些。不过曹操对于这个形势很欣赏,觉着写这么个东西比挂个桃符好看多了。

坊间的****大茶壶一看有个生面孔的客人站在门口又是点头又是撇嘴的,不由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车船店脚衙,眼睛都毒的很,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一般,因此急忙抢步出来笑脸相迎,到了曹操近前躬身一礼含笑道:“先生请了,小人这厢有礼。这位老人家,即然到了我这弄月坊外,不防请到里面喝杯酒水歇歇脚解解乏吧。”

曹操听完看了看他不由暗暗点头,这个人说话虽然谦恭有礼,但是态度却是不卑不亢。曹操也没少到这种风月场所来,一般来到这种地儿,里面的****大茶壶会立刻跑出来谄媚地笑,甭管是生张还是熟李,都会高喊着:“哎吆,老爷您可是有日子没来啦,快快里面请,里面请!”说着连搀带拉把你往里拖,可是人家这里的****不这样。

微微颔首,曹操说道:“你这一说,某确是有个疲乏了,到你这里歇歇也好。即是如此,头前带路。”那个龟公道了一声请在前面引着把曹操领进了弄月坊中。

进到里面曹操一看也是暗暗赞叹,这个地方布置的不像个风月场所,陈设儒雅之极,墙上挂着许多文人骚客,当世名流的书画真迹,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旁边架子上还有琴、筝、琵琶器乐。最让曹操注意的就是在中堂位置挂着的美女写真画像,虽然见过一回来莺儿的画像了,但是看了这么些美女写真还是暗暗赞叹。

曹操一边看一边问身边的****:“你这里到是不俗,竟有如此众多的文人墨客书画,想是彼等常来常往喽?”

****应道:“先生所言倒也不虚,许洛名流人等虽不是人人皆流连于此,倒也是隔三差五的便于此小聚一二。”

曹操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但不知今日有显贵在此相聚否?”

****笑道:“今有郭嘉郭奉孝大人、荀公达大人二位等,及其他名士诸人在此,先生若与诸位大人相熟,小人愿意带路。倘若与诸位大人素未谋面,若想相见倒也容易,只要能略示才华,小人定当相助。”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笔墨纸砚,那意思是只要你露一手能够打动了那些大人物,要见他们自然很容易。

曹操一脸很感兴趣状问道:“但不知要我显示何等才华?”

****答道:“诗赋书画、琴棋雅物无不可者,先生若有治国安邦之策,保民护境之法亦佳,如果先生有诸般奇淫技巧之学,也可。”

曹操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心说这到是个招揽人才的好办法,如果我也弄这么一个地方的话,岂不是能够招揽到许多人才献计献策吗?这么一想,曹操就暗暗留上意了。

不过现在曹操没书没写,虽然他是来找郭嘉和荀攸的,但是他不敢写字,他的字郭嘉、荀攸都认识,如果自己一书一写,这个****拿进去一看,两个人立刻就知道自己到了,到时候自己听贼话搞突袭的计划不就流产了嘛!于是曹操拒绝了****的好意,打算先四下看看再说。

正这个时候就见一个中年人从楼上下来,见了曹操忙迎上来施礼道:“先生别来无恙,程奋这厢有礼。”

曹操甩脸一看,这个人他不认识,但是这个人在给自己行礼的时候向自己使了个眼色,曹操顿时就明白了,他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哦,原来是你啊,不想在这里见到你了,真是巧的很哪!”

那个程奋躬身道:“能见到先生乃奋之幸也,不如由在下作东,敢请先生移玉相谈,望先生不要推辞。”

曹操点了点头道:“某家却之不恭了,你且带路。”

程奋在前面引路,把曹操带上了二楼,****看着曹操的背影暗暗奇怪,这许都的大人物自己也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这个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稍加思索他心里一动,心说看他这身量,这气质,这风度,这个作派,这个矮子别再是曹操吧!这么一想****不敢大意,急忙到后头去通知老板娘去了。

放下他不说,再说曹操,跟着程奋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房。曹操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程昱了,程昱一见曹操忙过来躬身施礼:“昱见过主公。”

曹操笑着摆手道:“仲德不必多礼,不想你亲自来了。”

程昱躬身答道:“主公有命,昱敢不尽心?且我对这弄月坊也是向往已久,只是公务缠身无暇到此,今日正好借主公之命偷闲来见识见识。”

曹操一听哈哈大笑,用手抚着程昱的背说道:“操在外征战经年,有劳先生啦。”

程昱听完只是淡淡一笑,拱手说道:“为主公分忧昱之责也,主公何须客套。”

他说着忙请曹操坐下。屋里的两个姑娘听了他们的对话吓了一跳,偷眼看了看曹操,见这个矬子不怒自威,心说好家伙,原来他就是曹操啊!等到曹操坐好了,两个姑娘忙过来给曹操施礼。程昱把脸拉的有一米二长,冷森森地说道:“我家主公到此之事尔等若敢泄露半句,定叫你这弄月坊灰飞烟灭!”

曹操忙扮红脸,笑道:“唉,仲德莫要吓坏了美人。”说着他对两个姑娘说道:“你二人不必惊慌,且在一旁伺侯便了。”两个姑娘领命过去跪坐在曹操和程昱的席前给两个人斟酒布菜,小心的伺侯这两位大爷吃喝。

对于曹操这个人的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这种场合他有何种表现就不多说了。喝了两杯酒之后,曹操看了看程昱,程昱会意,抱拳拱手道:“主公,那浪子和公达就在隔壁房中。可要昱去将他们唤来相见?”

曹操摆摆手道:“呵呵,不忙,此间美酒佳人皆是上品,又难得如此轻闲,你我二人不妨暂且饮上几杯。”

程昱听了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如此主公请酒。”说着举杯向曹操劝酒,同时向两个姑娘一使眼色,她们会意立刻弹琴唱曲儿忙活了起来,曹操和程昱两个人就在这里喝上了。

放下他们不说,再说隔壁雅间里的郭嘉和荀攸,此时这两个人对坐在那里也在喝酒,只不过两个人的表情截然不同,郭嘉手里举着手爵色咪咪地看着歌舞的姑娘状甚悠闲享受。而荀休明显心不在这里,他看着郭嘉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郭嘉生性风流,是曹操帐下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虽然他投了曹操没多久,但是如今官拜司公祭酒,被曹操倚为心腹,按道理说官高爵显,俸禄那上相当的优厚了,可是往往这个家伙的口袋都比脸还要干净,每逢这个时侯,他总会拉着人出来喝酒,而且是喝花酒。而荀攸就是郭嘉最喜欢找的酒友。

要说起来郭嘉和荀攸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郭嘉生性诙谐豪放,举止放荡不群;荀攸性格沉稳内敛,做起来来一板一眼严肃认真,可就是这么两个性格相反的人,却偏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荀攸出身豪门,家底丰厚有车有房,外加一堆的新娘旧娘,虽然家花没有野花香,但是荀攸这个人比较方正,所以每每被郭嘉拉出来也只是喝喝酒做做诗下下棋,至于其它的,全都凭心情,要是兴之所致也不拒绝,但是绝对不贪恋这些,所以留宿的时候极少。这让郭嘉常常会觉着很是无趣,可是曹操手底下的众多谋士当中,能够跟自己说的上话,才学相当的,也就是这个荀攸了。

至于其它人,那个荀彧比荀攸还要古板无聊,程昱那个家伙阴恶毒辣,跟他一起出来,郭嘉怕他喝高了六亲不人再把自己当成两脚羊给炖了,其它的像什么满宠、刘晔这些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无趣的紧,还不如荀攸有的聊呢,而且那些家伙都苦哈哈的,没什么家底儿,自己也不好意思把他们拉出来吃大户,所以郭嘉就吃定了荀攸了。

荀攸之所以一脸的不爽,倒不是因为被郭嘉当成了冤大头,因为冤大头他已经当习惯了,再者他家大业大,有的是洋蜡,也不再乎被郭嘉沾这一点光。他之所以一脸的不爽,是因为自己眼巴巴的跑来找他,这个家伙竟然根本不把自己的问题放在心上。

等到歌舞作一段落,荀攸看着在身边歌女身上上下其手的郭嘉不满地喝道:“尔等先退下!”几个姑娘看了看荀攸一米六七的大长脸慌忙转身出去了,这下屋里就剩下荀攸和郭嘉两个人了。

郭嘉不满地看了荀攸一眼道:“公达,你这厮越来越无趣,就知道做些扰人兴致的事情!”

荀攸哼了一声道:“你且为我开解一番我绝不再拦你,保证给你留够了银钱离去!”

郭嘉两眼一亮,把歪着的身子坐起了叫道:“这可是你说的!”

“那是自然!”荀攸答道。

郭嘉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嘴,荀攸忙端端正正坐好准备听听他的高论,结果就听见郭嘉用小手指头挠了挠头发看看他问道:“适方才你问些什么来着?”

荀攸好悬没有让郭嘉气放了炮,强压怒火瞪了他一眼说道:“适方才我在问,那曹植究竟是什等样人,我总是觉的此人有些难以琢磨,不知该如何回复家叔!”

郭嘉哦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晃着手里的酒爵,沉吟片刻之后郭嘉轻声说道:“公达,这曹植我虽见过几面,却是和你一样不甚了了。恕郭嘉无状,但不知此子比之于你如何?”

这话要是旁人问了荀攸能大嘴巴抽他,把自己和一个几岁的孩子相比,这绝对是对自己的蔑视和羞辱。可是在见过曹植之后,荀攸倒没觉着郭嘉这是在嘲笑他,稍微想了一下,荀攸答道:“此子头角峥嵘不类凡物,见识谈吐虽世故老叟亦难及也,兼且机敏聪慧,通达干炼,如此年纪处之于乱世风波中稳如泰山,此等胆气亦千古少有。别的暂且不论,就是这份胆气,吾不如他多矣!”

郭嘉点头说道:“不错,此子胆气过人,行事自有章法,看似玩笑戏耍,实则大有深意。如果嘉所料不错的话,此子定与主公大有关连,说不得便是当初坠崖的五公子。至于他因何不与主公相认,恐怕这其中有什么你我不知的隐情。你若真想弄清他的来历底细,用心机计谋不行,我观此子颇重情义,你可以情义动之,必有所获。”

荀攸听完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嘴里轻轻喃喃着:“重情义吗?重情义,重情义好啊……”

郭嘉看着荀攸问道:“公达,我有一疑不知当问不当问?”

荀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知你要问些什么。奉孝出自寒门,哪知这世家之累,唉,不提也罢!”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来猛灌下去,随后站起身来迈步走出了雅间。

郭嘉看着荀攸的背影没有说话。他想问为什么荀家叔侄会对这个曹植这么感兴趣,他的意思荀攸明白,才会说出那翻话来。可是荀攸小看了郭嘉,郭嘉虽然不是世家,不是士族,可是他这个旁观者有些事情比这些事世家看的更清楚,世家的事情有什么难解的?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不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嘛!

如今的乱世,对于世家士族来说即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又是一个大天的机会。为了家族的未来,这些世家绝对不会只选择一个主公投效,这个世家子弟会分别投效不同的主公来寻找更多的机会。就拿荀家来说,荀彧、荀攸投了曹操,可是那个才学不次于他们的荀谌投了袁绍,现如今袁绍和曹操是天下最有希望称霸的诸侯,这样不管最后是袁绍得利还是曹操成事,最后荀家都不会受到影响。

对于这个世家大族的做法,郭嘉自然知之甚深,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荀氏叔侄会这么再乎这个曹植,在郭嘉看来,不管这个曹植的身世到底怎样,荀氏叔倒所表现出来的热情也大大超出了他们该有的表现,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想到这里郭嘉猛然又想起了那天初次见到曹植之时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一想到两个人交谈的内容,郭嘉不由激灵灵连打着冷颤,曹植怎么和郭嘉见的面,他们又聊了些什么呢?且看下文书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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