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儿姐姐,你看这荷包秀得如何?”手捧着精致的荷包,喜儿扬着媚笑走向卿绝依,见她神情中难以掩饰的悲伤后,那抹笑意变得更加妩媚。
冷冷地扫了眼喜儿一眼,卿绝依将视线飘向了它处。根本没有心思去评价她的手工。
“姐姐,这是我送给邪的,你说他会喜欢吗?”见卿绝依没有回复,喜儿又将荷包捧近了些,一脸奸邪,挑衅的模样,刺激着敏感而脆弱的卿绝依。
谁料她话音刚落,卿绝依便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荷包,撕了个粉碎,随后又神情残虐的冷冷喃道“你给我记住,邪,这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是的,邪是她对冥夜邪的称呼,也是仅有她一人才能呼唤的伲称。即使她卿绝依愚钝无能,守不住他的人,抓不住他的心,留不住他的爱,可是,要她保住一个专用的称呼,还不算太难吧。
望着满地的碎布,喜儿的神色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后又叫住了预要离开的卿绝依,大声的喃道“姐姐昨天去过阴风岭了吧”
听了她的话,卿绝依的身子猛得一怔,脚下如同定了钉子般,迈不开脚步。
“姐姐不好奇,冥郎带我去了什么地方吗?”见卿绝依停下了脚步,又不言不语的,喜儿冷冷一笑,随后走至她身侧,靠在她的耳边,她用阴媚之声,轻喃道“他带我去了山顶,在那儿搭了间草棚,昨夜他就是在那儿,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最后,我们激情纠缠到黎明,他才带着我回来,并且,还相约今夜子时,缠情依旧,他会比昨夜更加猛烈的爱我”
“你,卟……”被她那大胆而露骨的言词所气,卿绝依尽从口中喷出了股鲜血。
被卿绝依那突如其来的症状所吓,喜儿一时间,慌了心神,那些话只是她从村里二寡妇口中学来的,毕竟,自从她传出那个雪魔的谣言后,村里人所有的人,都巴望着卿绝依的离开。
而她就在这个时候,扬言说,只要她能嫁给冥夜邪,就有办法气走卿绝依,所以,村里的人才会会如此支持她。甚至还教了她一些,****的话语,来离间两人。
借着昨夜的误会,她将那些话说了出来,原以为卿绝依只是哭哭就算了,却不想会闹成如此局面。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容不得她后悔了。
为了得到冥夜邪,她也只有壮着胆子,骗下去了,若是真就将卿绝依气死了,倒也是件好事,正好给了她展现温柔的机会,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可以陪在他身边安慰他,时间一长,他就被她所动,从而彻底忘了卿绝依。
想到这里,喜儿的神情中,闪过一丝狠毒,扬着媚笑,她继续喃道“既然话都说到今天这份上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了,其实冥郎已经说了,他早就不爱你了,只不过碍于往日情份,才狠不下心将你抛弃,但是,有了我以后,他便下定决心,说要找一日与你说个清楚呢。”
捂着郁结的胸口,卿绝依双眸冲血,脸色苍白,哀怨地望着喜儿,虚弱的喃道“你,你骗我,邪不会这么对我,他说过,会爱我生生世世,永不松手。”
听了卿绝依所禅述的话,喜儿顿时就心生嫉恨。她多么希望,这样感天动地,炽烈深刻的誓言,是冥夜邪对她所说的。只可惜,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因为在她与冥夜邪中间,还夹了该死的卿绝依,只有除掉这个阻碍,她才能拥有冥夜邪。
“我骗你?呵,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见了你不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半?冥郎又怎么可能会爱你呢?”
其实,喜儿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在她的心里,却发疯似的嫉妒着卿绝依的美貌,那头白发,不仅没有影响卿绝依的倾城之貌,反而增加了几分飘逸,灵魅感。若不是她提前放出雪魔的谣言,怕是村里的人,也都会慢慢被她吸引,从而减弱对她的恐惧心理,渐渐地接受她的。
可喜儿因妒而生的话,却戳中了卿绝依的要害。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一是忌讳黑色衣衫,二来就是忌讳白色毛发。因为他们一个象征着死亡,一个象征衰老。除了是年龄上了岁数,自然变白的老人,其他番是少年白了头的,都会受到歧视。
即使是贵为王爷的朗清浩月,在刚出生时,也被人当作过妖怪。在他长于四岁之时,被关进枫朝寺塔楼内,整整三年,最后还是方丈担保,才被放逐出塔,重回父母怀抱。
而这些显为人知的事,也是她从王府内的老管家口中得知的。这也是为什么,府里资职稍长的家丁,在看见她那头白色的长发后,都会为之一愣的原因了。
很显然的,她在这个时空,是不受欢迎,不受祝福的。所以她也一直在担心,冥夜邪是否也会有这样的观念,从而恐惧她,厌恶她,甚至是唾弃她。
现在看来,她的担忧是真的,他确实是嫌弃她了,他不喜欢她异样的容貌,而这些日子的平和相处,只是他在苦苦隐忍罢了。
泪滑下脸庞,与嘴角溢出的血,相溶合。泪冲淡了血的浓郁,而血却加助了泪的悲伤。那么,一颗混浊了爱,恨,痴,怨,迷,伤的心,又该是何种苦涩滋味?
回到屋中,看着尚未睡醒的冥夜邪,卿绝依惨淡一笑。不管喜儿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管昨夜的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了她今生的幸福,她还是决定要亲自问一问他的心意。
“邪,邪。”伸手抚上他的俊容,卿绝依柔情地呼唤着他。
蓝色的眸,随着她的呼唤,缓缓睁开,看清她的面容后,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戏谑地喃道“夜有娇妻伴,晨有娇妻唤,午有娇妻身边陪,昏有娇妻美味饭,这样的日子,是要羡刹旁人咯”
望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眸,卿绝依的心,猛烈的抽搐着。强压下所有悲伤与痛楚,她艰难地扬起一丝淡笑,哀求似地喃道“邪,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