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犹如一个圆,兜兜转转间重回原地。
庆功宴上碧妃力竭昏迷,百医不醒。涠洲城主韩释当场色变,竟差点与宫内侍卫动手,只因担心其妹韩微。其后月王冥深月派人关押了秦府小姐秦笑语,拒见秦静宇。而不久前近为扈夫人的董悦心,居然莫名得了不解之症。
于是一时间月都人心惶惶,纷纷传言有人加害王上的帝嗣,动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宫里的扈夫人。而涠洲城主可能会造反,说是要为碧妃娘娘讨回公道。
月都风言风语不断的时候我还陷在一片泥泞黑暗的梦境里,再次醒来才知道自己昏迷的整整一个月,是月侍用了月之挮将我救醒。其实醒或不醒对我来讲没什么不同,因为我所在意的已经不能在意了,一切回归到原点,我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韩微。
我冷眼看着月侍布好的月芒阵法,月之挮对我来说已无作用,身体里面的孩子倔强的拒绝了月芒的挽救。月侍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要苍白透明,看着我眼睛里也全是不忍和痛苦。我只是漠然,只能漠然。
“你有什么要说?”我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月侍,等着他开口。
“你恨我们吗?”
他的表情有几许我无法忽略的僵硬,看着我的眼神居然变得严肃了,我只是淡淡微笑。
“没有什么恨的,因为我根本不在意。对于不在意的人或事,是没有什么爱恨的。”
“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就只剩九纠的九转回魂铃,但是必须用你最爱之人的血做引。”
月侍的表情严肃的让我有些不自在,我的最爱之人?可他还爱我吗?我疲累的闭上眼睛,对他摇摇手。
“此事再说吧,今天就不用在续阵了,没有用的。我累了,你也休息去吧。”
月侍脸上的血色一下退的干净,心底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吗?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夜色慢慢弥漫,花园里的薄雾渐渐变的厚重,遮住了微亮的月光,整个碧霄都静悄悄的,唯有不知名的昆虫在嘶叫。两个小宫女提着小小的灯笼慢慢走进前殿大门,推门进了碧妃的寝宫。
我坐在桌边小心的将写好的信笺收起,装进写好名字的信封,收在桌下的暗格。
“娘娘,您在里面吗?王上派奴婢送药膳来。”
门外传来模糊不清明显是哑着嗓子的声音,以前从未听过。何慈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还未回来。我轻声答道。
“进来吧。”
一个粉衣宫女推门进来,低垂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手里端的托盘里装了一碗药膳,微微冒着热气。
“娘娘,请用。”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头仍旧低垂并不看我。不知道为何我觉得小宫女怪怪的,忍不住问道。
“你是药膳局的?今日怎么不是福公公来送?”
“回娘娘,奴婢就是福公公派来的呀。”
“哦?”福海是药膳局的总管,他的人我都认识,这人却从未见过。“是吗?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奴婢是昨日新调入的。娘娘应是未见过。”她顿了顿,“药已凉,娘娘请服用。”
“药是谁熬制的?”
我伸手将药膳端起,味道味苦,还是那个味道。我只是端着不喝,她果然着急了,又催道。
“药膳凉了就会药效大减,请娘娘尽快服用。”
我果断的将药放下,镇定的看着她,冷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药膳局送药的小宫女已经被你杀了吗?她未告诉你,每次送药都要带一份甜汤吗?”
“什么?她居然骗我?”
粉衣宫女的声音一下变得尖锐难听,长刘海下一张俏脸狰狞恐怖,赫然是生了不解之病的扈夫人董悦心。
“是你!”
我有些吃惊,她不是被关注思过园吗?为何出现在我的碧霄宫,还穿上了药膳局的宫女服?
“韩微,你害死我爹爹,害我无家可归,害我失去一切。现在,我看你还能怎么害我?只要喝下这碗暗殇聚结的阴气化物,到时别人只道你是灵缇不聚而亡,而所有属于我的一切仍旧是我的。”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病?”
我不解的问她,知道我病因的人很少,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记得斯峥吗?那个赤烨宫宫主。秦家有独门的药可以让一个人将心底的秘密全部吐出来。怎么?他那么久不出现你都没有担心过他。可是斯峥却是很关心你啊,即使昏迷仍旧念念不忘。”
原来这几月斯峥不在是出了事,我以为他只是去办事,没想到居然被秦家抓住。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斯峥是除了哥哥、细细和莫清越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他默默陪了我十年,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娘娘,只要你乖乖喝下这药,我自然不会为难他。”
“董悦心,你为何这么执迷不悟?我不爱冥深月!你若是喜欢就去追求,为何要拿不相干的人出气?”
“可是,只有这个世上没了你,我要的一切才会是我的。”
她的表情狰狞,情绪似乎有些癫狂。我小心的退回一点扶住一根圆柱,心底极度不安,好像有什么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董悦心端起那碗药,慢慢走近,语气变得很温柔。
“来,乖乖喝下,我保证你会很快的解脱。真的。来!”
“董悦心你疯了?你怎么做只会让冥深月恨你!生下这个孩子我自然会走,你何必急于一时?”
“不。”董悦心的眼里一片癫狂之色,“你不会走,他也不会那么轻易放开你。所以你必须死!”
她一把握住我的左手用力一拧,钻心的疼痛下我几乎站不住了,背后的圆柱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七个多月的身子怎么能够挣的过身手极好的董悦心。她放开的我左手,拉住我的右手将药碗塞进我手里,另一只手,扼住我的颈项,慢慢将药递进。我挣扎却逃不开她的扼制,只能紧紧闭上嘴巴,这个孩子已经成形,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喝下去!”
董悦心呕哑的声音尖锐难听,我现在真是怨恨自己没有学些功夫,哪怕一点点也好。
门忽然被人击个粉碎,几道人影闪进来,我心底涌上万分欣喜,疾呼道。
“救我!”
一口参了暗殇聚结的阴气化物的药流进嘴里,我挣扎着要吐出,董悦心见我吞进去,面上一阵欢喜,可笑容还未成形,就被一股死气替代。她软软的倒下,松开了对我的挟制,我奋力吐出嘴里的药汁,可是,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浮现的黑暗将我一点点吞没。似乎是何慈伸手抱住我,疾声叫道。
“小姐,小姐,我来晚了,你怎么样?”
“阿慈,去,秦家,救斯峥、、、”
慢慢吐出一句话,我便失去全部知觉。
“微儿!”扑进门的韩释看见韩微慢慢闭上眼睛,一声惊叫!韩微的裙下慢慢绽开一朵血花,他神魂欲裂。
冥深月也是神魂俱灭,大吼一声。
“御医!!”
莫清越已上前接过何慈怀里的女子,苍白如雪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忧伤,眉宇间却带了几分释然,身下的斑斑血迹让自己几乎站都站不起。他飞快的将她抱到床上,伸手为她诊脉,手指却在触碰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怔,这是,绝脉之兆!
不!他不能接受!费尽心血为她寻回回魂铃,她却早早出现绝脉之兆。莫清越眼神凌厉的看向后面的月侍,月侍只是慢慢跪了下去。
“月侍有罪,娘娘早在病发之前就已出现过绝脉之兆了。”
“啊!”韩释一声怒吼,扑向月侍。“我杀了你!”
冥深月顿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谁能告诉他,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又该怎么做?
莫清越拿出银针想为韩微扎针止住流血,可是在看到她的额头上的一点亮光时,手里的银针无声的落在地上。韩微眉心居然慢慢聚齐一抹白光,淡白色的小小颗粒旋着微弱的光芒。
“不!!”
从未失态的莫清越一声清啸痛呼,伸手要将那点微光抹去,可是,却在触到那光时,被重重弹开。
“暗主!”何慈在后面扶住他,惊讶的看着韩微额头的微光慢慢消失,只留一点淡白。
“这是?”
不知是谁小声问道,问话里夹带了颤抖与不信。
“竹,无心无伤,花开既亡。”
月侍淡淡的开口,下一刻便被韩释一拳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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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马上结束,有点不知道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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