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把彭泽带进谢燕的卧室。
彭泽的出现把谢燕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谢燕问道。
“我当然可以找到这里。你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都忘记了告诉我你的地址,真是不够意思啊!”彭泽说道。
“即将归去的人,考虑什么地址呢?难道不是随处是家,然而却没有家吗?”谢燕说道。
“你在说什么谢燕?难道你真的考虑要去上海了吗?”小松问道,“店里的所有人都舍不得你走!”小松说道。
“好的,小松,这个都可以再考虑,现在我想和彭医生说说过去的一些老故事,呵呵,昨天我们还没有聊尽兴,你去照看店里的生意吧,店里不能没有你。”谢燕说,她把小松支开。
小松离开,卧室里只剩下彭泽和谢燕两个人。
“你得病的消息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们呢?”彭泽问道。
“是的,没有,除了我的父母,再就是一直给我看病的孙医生,谁都不知道我得病的事。”谢燕说道。
“你做手术吧,谢燕!你还有治愈的希望,千万不要就此放弃啊!”彭泽说道。
“手术?”谢燕问道,继而感叹,“我宁愿多在人世存留几天,能活一天是一天,可是上了手术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是吗?我的病我自己清楚,这病的治愈率我清楚。既然上帝已经规划好了我们离去的日期,我们就不要再做苦苦的、无谓的反抗了,不是吗?”谢燕说道。
“不是这样!谢燕,不是这样!想想我们的人生路,我们还很年轻!你难道没有爱的人吗?难道你不会在乎爱你的人的感受吗?”彭泽说道,他涨红了脸,他不愿意看到谢燕这样的精神状态。
“我已经看得很开了。真的,彭泽,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心理准备。我已经无所牵挂了。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这一天。”谢燕说道。
“不是的!你骗自己!我看到了昨天你的泪水!我看到了你期待的眼神。这四年来,你是因为不知道月轮的情况,所以才自欺欺人的,你不知道现在月轮已经长成了一个多么可爱的姑娘!”彭泽只能拿出月轮来说服谢燕。
果然,听到彭泽说月轮,谢燕的眼睛里重现了久违的一点生机,“是么?我和月轮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可是,月轮现在有新的母亲,难道不是吗?她的母亲很爱她,难道不是吗?我早就已经没有必要再想着月轮了。况且,我知道,海平一定是非常娇惯她的,她是不缺爱的。”谢燕说道。
“你错了,谢燕!你听谁说月轮不缺爱?你去看看月轮被她的继母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她才这么小的孩子,每天受到继母的虐待,然而,你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一点要爱护子女的勇气,你真不配做月轮的生身母亲!”彭泽慌不择言,他知道,这一刻必须要激起谢燕的感情,哪怕是失望、愤怒呢,也比看穿一切,只求一死来得好些!
“你在说什么,彭泽,昨天,你明明告诉我,月轮很好,她的继母很爱她。然而今天你却说这样的话!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你不要骗我!”谢燕的情绪有点波动!
“我昨天当着海平的面,怎么可能说他妻子的坏话呢?这是私下里才能说的事情!月轮很不好,经常吃不饱饭!还要挨打!可怜她小小的孩子!”彭泽的谎言一句接一句,他不得不这么做。
谢燕听到这里,流泪了。“我想见见月轮,可以吗?彭泽,你帮我,可以吗?”谢燕请求道。
“你见她有什么用?反正她迟早是个没妈的孩子!她的妈妈,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连走上手术台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资格照顾她呢?”彭泽故意假装生气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彭泽,不是这样!我有自己的苦衷!”谢燕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