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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辛弃疾(七)

思南知道对一个一生受到的都是忠君爱国教育的老人说出上面的话有些突兀,不过如果辛弃疾继续沉迷于振兴朝廷,恢复中原的幻想之中的话,他的一生一定会在失望和痛苦中渡过。于是思南向着辛弃疾笑了一下,让下人带着准备到花园之中走走。

思南进入花园,此时刚刚初春,天气还比较寒冷,花园的花树和花苗已经开始转绿,显示了少少的春意,整个花园有不少地方有辛弃疾的词,都保护的不错,不过思南在这上面造诣其低,也不好去评价。

下人带着思南进入花园,思南说自己想在花园待待,下人好心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看着满园渐渐显出的春意,思南回想和辛弃疾的谈话以及自己了解到的辛弃疾的性格爱好,通过回忆,思南明显感觉到,辛弃疾经过三十多年的等待,对于通过朝廷收复中原的信心已经动摇,但是由于教育的原因,他一时并不能转变过来。陡然思南想起山东历城的别名‘泉城’,辛弃疾爱泉,爱泉者泉城也,于是思南找到了说服辛弃疾出山的理由。

思南在花园中仔细考虑说服辛弃疾的细节,直到自己觉得考虑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走出花园,刚才的年轻人走过来对着思南道:“杨公子,阁老有请!”

思南回到刚才钓鱼的湖边,辛弃疾坐在那里没有动,装鱼的篓子还是空空如也,看到思南过来,辛弃疾点了一下头,那个年轻人离开两人的视线,思南在旁边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话。

辛弃疾叹了一口气道:“思南说的有道理,对于朝廷我确实已经感到失望,不过圣人信奉的天、地、君、亲、师,如果按照思南所说,我们将君父置于何地?”

思南道:“晚辈出生在蒙古,在塞外长大,除了母亲教我做人之外,我并没有受到系统的教育,对于三纲五常并不熟悉,但是通过十几年的生活,我已经了解了蒙古人的生活和思维,那里的条件非常艰苦,如果遇到大寒天灾,对蒙古人的生活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虽然条件艰苦,却培养出了蒙古人坚毅的性格,而我们汉人的财富也是激励蒙古人自强的因素之一。虽然蒙古人的经济环境和社会形态都要落后于我们,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优点,蒙古人尊敬强者,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主人,他们很快就会全面的崛起,特别是我进入中原之后,对他们崛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从武帝对匈奴到五胡乱华,再到最近的金国女真人,我们吃游牧民族的苦很多,根本就是一部没有结局的血泪史,而要想对付这些游牧民族,除非出现武帝那样的天之骄子,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战胜他们,武穆公一代名将,又能怎么样?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民族之间的矛盾是铁与血的冲突,只有通过武力才能解决。我们虽然经济比他们发达,社会形态也优于他们,但是战争发生到结束并不是财富多或者社会先进就能获胜,我们要恢复中原,民族强盛,最根本的还是要通过我们的军队,我们的朝廷军队良莠不齐,已经很难完成中兴的重任,要想真正崛起,我们就需要重练新军,重现汉武唐宗时代的荣光。”

辛弃疾道:“老朽食君之禄已经几十年,如果按照思南所说,我将置自己于何地?”

思南道:“汉家并不是赵家,汉人也不是赵家能够全部代表的,大宋朝确实通过太祖兵制,没有出现军镇割据,经济得到大力发展,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大宋的历史就是一幅屡战屡败的历史,就是一幅汉人卑躬屈膝的历史,以西夏、女真这样的当时的小民族都可以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我们难道还要等到全部做亡国奴的一天么?”

辛弃疾道:“太祖确实大大削减了武将的权力,让造反的几率大大降低,但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这确实是朝廷屡次无功的原因,但是我们作为汉人,不是更应该为国出力么?”

思南道:“作为汉人,我们当然要为国出力,但是为国出力,指的是为了我们的民族出力,不是为了赵家朝廷,李纲、韩世忠、岳飞都是前车之鉴,阁老自己的经历就没有警示作用么?”

辛弃疾道:“虽然我无反心,但是人疑我反,这个是几千年不变的事实!不过,思南怎么这么肯定蒙古人一定会崛起?”

思南道:“蒙古人前身主要应该是东胡,对于他们的崛起,我只能说是蒙古人中铁木真和他的几代子孙都会是人杰,有机会的话,阁老去见见这些人就知道了!”

辛弃疾道:“据传思南是铁木真的女婿,铁木真将最爱的女儿许配给你,这个人我确实想见见!”

思南道:“我在蒙古长大,将蒙古作为自己的第二故乡,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我的故乡还是江南,不管我走到哪里,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情!”

辛弃疾道:“你毕竟出生在塞外,对于自己的故乡以前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不像我,我出生在历城,在那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父亲和祖父都亡故在那里,那里有我的朋友、亲人、有我熟悉的一草一木,特别是这些年,我一到梦中,就回到了故乡,看到了那熟悉的草木,这些不是你这个年龄的人能够感受到的!”

思南道:“泉城,阁老一定有机会回到那里的!”

辛弃疾道:“思南不要安慰我了,我已经老了,按照现在朝廷的态势,我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那里了!”

思南道:“阁老就没有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辛弃疾道:“自从南归之后,我被金庭列为不受欢迎的人,一生可能都没有机会回去!”

思南道:“只要阁老有十五到二十年的寿命,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再看到那里!”

辛弃疾道:“思南似乎有把握,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思南道:“阁老有什么打算?”

辛弃疾道:“我这个年纪,也不准备朝廷再启用我了,思南有什么打算就说出来,我还认识一些人,可以有些小小帮助也说不定!”

思南道:“阁老这一生最崇敬的人是谁?”

辛弃疾道:“武穆公不到黄龙不死心,他是我最仰慕的人!”

思南道:“武穆公确实是我们汉人中的民族英雄,我也非常仰慕他,我的先辈还跟随他战斗过,不过我不想向他那样,客死风波厅,岳家军也烟消云散,我们要完成汉人的崛起,就不能屈死!”

辛弃疾道:“那么思南准备怎么办?”

思南道:“其实不瞒阁老,我这次来到上饶,是专程前来找你,请你出山帮助练兵的。我是蒙古驸马,又是杨家长孙,有着很多的便利,我已经说服韩丞相,准备训练一支步骑混合的部队,人数在三万人左右,这就是我所说的新军,他们暂时不列入大宋军队编制,我们主要的目的就是按照精兵的要求进行训练,等到我回转蒙古的时候,我会将他们带上,通过实战来让他们成熟,作为我们以后恢复中原的主力兵种,当然不会只有三万人,我们只是初步定为三万而已!”

辛弃疾道:“这个大军训练费用从何而来,训练成军之后,帮助蒙古作战,我们将如何计较双方的关系?”

思南道:“这个还在慢慢协商,我想到时由我岳父和丞相面谈,应该可以解决,不过在决定谁出钱之前,铁木真答应给我训练两万步骑的军费,目标相差并不远!”为了说服辛弃疾出山,思南说了一些并没有确认的事情。

辛弃疾道:“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整天只能喝喝酒、发发牢骚,能够得到思南看重,我非常高兴,等到我这边事情处理妥当我就出山!”

思南道:“现在我们民族已经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十字路口,面对金国的衰弱和蒙古的崛起,我们要抓住这一二十年的时间,不然等到蒙古成长为战争巨兽,我们就即没有时间,又没有空间来发展了!”

辛弃疾道:“武帝确实是一代天骄,他是汉人中少见的英雄,他为我们汉人征得了荣誉,得到了外族的尊重。至于五代十国和五胡乱华根本就是汉人的血泪史。甚至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父老乡亲在盼望着王师北上,恢复中原。”

思南道:“在民族之间,只有你越强大,才越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和崇拜,作为族人才越有自豪感,你越弱小,就越会被人欺凌,越会被人看不起!”

辛弃疾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自从失去河套地区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己的牧场,也不再出产优良的战马,骑兵是陆战之王,这个劣势应该如何改善?”

思南点点头道:“以单一兵种来说,骑兵确实是陆战之王,不过任何单一兵种都有他的弱点,只有混合编组才能弥补各自的弱点,将军队的优势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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