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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布鲁斯隐约听到了门内有人在说话,便又敲了敲门,一边又道:“望月小姐,原谅我的鲁莽,我实在是压抑不了我这颗不断催促我来见您的心啊!它时时刻刻都在为您祈祷着,祝福着,它甚至已经失去了它一切的机能……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望月小姐,让我见您一面好吗?就当是让我为我的心饯行……”

语罢,布鲁斯侧耳倾听,良久,门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布鲁斯摇着头轻声叹道,“我还真是失败呢,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小女孩拒在门外……”

这时,粉色职业装扮的佐腾镜子走了过来,见到布鲁斯,微微惊讶道:“咦?这不是拉迪利先生吗?您怎么会在这里?这间酒店应该已经被我们公司包下来了…”

“啊,佐腾小姐……”布鲁斯立即露出了优雅的微笑,走到佐腾镜子身前弯下腰,施了一个贵族式的吻手礼,然后道,“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上次在日本你们的招待真是让我无法忘记呢。”

布鲁斯.拉迪利……佐腾镜子微笑着,脑海里却立即思索起来:美国福尔伦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吗……虽然说是美国前十的企业,但要让望月登上世界巅峰,他的分量还是差了点。不过……

“您太客气了。”佐腾镜子轻轻抽回手,脸上浮起了职业性的微笑,道,“但现在并不是聊天的时间。请您告诉我,您是怎样进来的。如果是保安让您进来的,我要考虑向酒店的负责人投诉了。是您还好,万一是别的……坏人被放了进来,那望月的安全就太令人担忧了。您也知道,望月现在可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艺人呢。”

女狐狸…拐弯抹角地还不是想摸我的底牌!布鲁斯脸上微笑依旧,心下却思索起来了,望月心现在虽然人气不断高升,但她却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条件——强大的背景!从望月心出道以来,不管媒体怎么查,望月心的背景终是一片空白,不,一团迷雾!在现在的情况下,公司如果再不为望月心寻找一个强而有力的背后势力,那么在错综复杂的娱乐圈里,她随时都可能被其他艺人的支持者拖下来。

不过……这样不是正好吗?布鲁斯心中一动,虽然不太合规矩,但犯规一次,还不至于被逐出组织!组织也不可能放弃我这样的天才的!

“不瞒您说,佐腾小姐,”布鲁斯的语气突然变地居高临下,让佐腾镜子的心跳加速了不少,“我想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去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我是说……任何人。”

佐腾镜子神色不变,淡淡道:“拉迪利先生,您这话是不是大了点儿?要知道,世界是很大的,人,也是很多的。”

“是吗?我没觉得。”布鲁斯微笑着说,慢慢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颗徽章,以极快的速度在佐腾镜子面前一闪而过。虽然速度快,布鲁斯却强硬地让自己的手在佐腾镜子的眼前做了一个突兀的停顿,使得佐腾镜子对布鲁斯手里的东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T.W.……”佐腾镜子睁大着眼睛,仿佛那个徽章上的字母还在眼前一般,喃喃自语着,“怎么会……”

布鲁斯安静地微笑着看着她。

佐腾镜子毕竟是长期跟上游社会打交道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布鲁斯鞠了一躬,才继续道,“拉迪利先生,对我方才的无礼,请多多包涵。”

日本人就是日本人……布鲁斯心里不屑地说了一句,轻轻点头,微笑道,“佐腾小姐客气了。但还请佐腾小姐保密,否则……”布鲁斯伸出手,停在佐腾镜子细细地脖子前,然后轻轻一划,“我可不能保证您的安全唷。”

佐腾镜子只觉得布鲁斯的手在自己脖子前划过去的一瞬间被置身在一个漆黑无比的空间里,无数的哭声在刹时响了起来,觉得有无数双手拉着自己脚不停地往下拖去……直到他收回手,才恢复正常。她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银牙轻咬,慢慢点了点头。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布鲁斯拿出一条淡蓝色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微笑道,“我想见见望月小姐,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佐腾镜子只觉得才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请。”布鲁斯对着望月心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佐腾镜子走到望月心门前,正按门钟,门却被打开了。

[***]

“哎哟……累死我了……”凯丽刚回到寝室,便把鞋蹬掉,扑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猪头抱枕哼哼起来。

“你活该。”莫桑指着凯丽旁边的一大堆袋子,调笑道,“谁让你到一家试一家,连别人库存的衣服都试光了。”

“难得去一躺香榭丽舍大街,当然要尽兴嘛!”凯丽嘟囔着回应道。

“来,莫桑,帮个忙。”最后进来的是车美美,手上抱着一个巨大的维尼熊毛绒玩具,几乎和她一般高了。

莫桑翻了个白眼,接了过来,极其无奈地说道,“美美,你买这个东西,打算放在哪里?

车美美一边换鞋一边道,“床上呗!”

“好,放床上,你睡哪?”莫桑苦笑道,“难道你让它睡你的床,你来睡沙发?”

“胡说什么呢!”车美美换好了鞋,从莫桑手里一把把维尼熊抱了过来,“我抱着它睡就可以了嘛!”

“抱着它睡?”莫桑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又伸出头来,“我看你是想男人了,早点找个男朋友,抱着他睡才是最实际的!”

“啊!死莫桑!”车美美小脸一红,也不顾手里的是什么,把维尼熊就那样丢了过去,但莫桑早已把头伸了进去,门也一并关了起来,维尼熊最终只是被砸在了门上。

“呀!”车美美立刻又冲了过去,把维尼熊抱了起来,轻轻的摸着它的头,腻声道,“对不起唷,我不是故意的。”

“够了够了,酸死了……”凯丽头也不抬地道,“我看呀,莫桑说得没错,你就是想男人了。”

“去你的,你才是呢!”车美美说完,也抱着维尼熊进房去了。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凯丽说着,懒洋洋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奇怪了,公主和她的火儿呢?我们都回来这么久了,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睡了?现在才九点呀……”

一边说着,凯丽朝端木雨诗的房间走了过去,敲了下门,道,“公主,你在里面吗?”

却没反应。

“难道不在?”凯丽一扭门锁,“没锁?”便直接走了进去,却看到端木雨诗正一手托腮,一副沉思的样子,火儿却是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她的小床上睡得不亦乐乎了。

凯丽心里奇怪,垫起脚尖走到端木雨诗身后,只见端木雨诗面前放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许多名字,只是它们都有个共同点,姓氏都是端木。

凯丽学过中文,虽然口语不太好,但还是很轻松就认出了这些是名字。

凯丽心里更加奇怪了,她写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上面的人都是她亲戚?公主不是说她家人丁很少吗?还有划横线,划叉叉的,看起来像是在取名字呀?

凯丽本身也累了,更懒得动脑,心下古怪,便决定问当事人最为快捷,于是凑到端木雨诗耳边,轻声说了句:“公主~我回来了唷~”

“呀!!”端木雨诗尖叫一声,小脚一蹬,椅子的滑轮猛地退后,见到是凯丽,她才长长吐了口气,不满地嗔道,“凯丽,你做什么呀!进来也不敲门!”

凯丽做冤枉状,道,“我敲了呀,我还叫了呢,可你就是没反应。我们都回来好一会了,却没看见你出来,我就担心你出事了……”

端木雨诗鼓起小腮帮子,道:“如果我睡了呢?”

凯丽耸耸肩,道:“你的睡觉时间一直是十点。而且,如果你睡了,那我进来就可以为你盖盖被子嘛!”

“就你会说……”端木雨诗小声嘟囔了一句,却看见凯丽把刚才那本小本子拿了起来,顿时脸色一变,道:“呀!别拿!”

凯丽却是没听见般,托着本子念道:“端木祁瑞,端木雅丝,端木……咦,这个字我不会念……”

端木雨诗小脸通红,从凯丽手里抢过本子,道:“别念了啦!”

这时,从本子里悠悠地飘下一张相片,端木雨诗没有发觉,凯丽却眼疾手快地接了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正是暮暮寄给端木雨诗的照片中,萧月脸部的特写。

“啊!”端木雨诗一惊,飞快地又把相片抢了过来,塞进本子里,心里暗怪自己不小心,道,“凯丽,你什么都没有看见,对不对?”

凯丽却仍然处于呆滞状,直到端木雨诗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两只手按在端木雨诗肩上,看着端木雨诗的眼睛,道:“公主,那张相片上的,不是真人吧?”

“你还是看见了……”端木雨诗轻咬下唇,避开她的眼神,低下头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道,“凯丽,你不该看见的。”

凯丽抿了抿嘴,笑道:“就一张相片,没有那么严重吧!”

见端木雨诗依然低着头没有说话,凯丽才感觉到确实不对劲了,面露疑惑,道:“雨诗,一张相片而已,这么严重吗?再说了,那也不是真人吧?人类怎么可能长成那个样子?如果是真人的话,怎么可能……我会没见过?”

端木雨诗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

凯丽皱了皱眉,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道:“雨诗,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雨诗心里有些烦躁,萧月的样子被看到了……这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呢?不行,冷静些,仔细想想,只是相片而已,凯丽并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想到这里,端木雨诗抬起头,郑重地看着凯丽,语气不容一丝抗拒,道:“凯丽.拉迪利,答应我,绝对不要把今天这张相片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莫桑和美美也不可以。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凯丽盯着端木雨诗的眼睛看了许久,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端木雨诗。”

说完,凯丽微微一笑,道:“雨诗,那是你男朋友?”

端木雨诗小脸一红,嘟起小嘴,道:“还没认真一分钟,你就又这个样子了!”

凯丽耸耸肩,手一摊,道:“真是一目了然的反应!”

“凯丽!”端木雨诗撇过头去,道,“……你真是坏死了!”

“呵呵呵~”凯丽轻笑几声,双手拉起椅子凑近了些,小声道,“不过,他真的英俊得不像人类!公主,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呀?”

端木雨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等我毕业以后吧!凯丽,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能保守秘密呢。”

“不用担心!”凯丽微笑着道,“我们家族的信条就是诚实、守信,我答应你的事是绝对不会违反的。”

“是那样最好……”端木雨诗嘀咕道。

“那么,”凯丽用手指轻轻挑起端木雨诗尖尖的下巴,道,“关于公主殿下的白马王子,可不可以多透露些给我知道呢?要知道,长成这样却还没有出名的人,一定不会是一般人的吧。”

“不可以!”端木雨诗推开凯丽的手,肃容认真地看着凯丽,道,“关于他的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最好是当作从未见过!”

看着端木雨诗认真的眼神,凯丽心里不住的迷惘: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虽然只是一瞬,但那双冷酷的眼睛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简直就像一个刽子手一般!端木雨诗……一个看上去这样无害的女孩,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关系?

“好吧好吧!”凯丽眼皮搭了下来,摊开双手耸肩道,“我不问就是了。可怜的林唷,好不容易跟梦中情人进入了同一个校园,却……嘿,悲哀的男孩哩。”

端木雨诗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抬起头,道:“凯丽,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哦,谁也不能告诉!Anybody!”

“I will!”凯丽做无奈状,“我敢保证,今天晚上做梦,我也会梦见你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保守秘密!”

“讨厌……”端木雨诗小嘴一撇,瞅了一眼床上的金锤闹钟,已经九点五十分了,便拉起凯丽推向门外,道,“快十点啦,我要睡觉了,帮我关个门,晚安喽!”

“是是是~”凯丽顺手把门关了起来,“真是的……”

门后,端木雨诗软软地靠在门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喃喃自语道:“笑天,我可是不是故意的喔……”

[***]

见到开门的人,布鲁斯和佐腾镜子一齐愣住了。

这……是人类吗?

雪白的头发,像是阿尔卑斯山顶未染一丝世尘的雪那样纯洁,从耳前笔直的垂下。若不是那双狭长的眼睛,会让人毫不怀疑眼前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绝世美人。但正是这双冷漠却平静得像一潭波平如镜的湖水一般的眼神,完全断绝了这种视觉的误差。眼睛半睁着,遮掩了双色的瞳孔中隐隐跃动的光芒,细薄的双唇紧紧贴着,微微下垂,给人感觉除了冷之外,再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

他……就是“目标”吗?布鲁斯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起,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心里再也无法保持一丝平静。

人类,而且是男人,怎么可能美到这样的地步!

布鲁斯毫不怀疑自己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但他却没有勇气和面前的人一较长短。

他的中性美,本来极容易让人产生小白脸的感觉,可偏偏他的冷漠,他那份沧桑,又让人根本无法小觑!

才刚刚见面,布鲁斯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挫败感!

佐腾镜子心中也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就是望月心在机场时和她在一起的人,但当时也和布鲁斯一样只看见了背影,并没有看到正容,否则,当时恐怕也说出“乱七八糟的人”这样的话了。

他……就是望月结识的人吗?佐腾镜子咬住嘴唇,望月…你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啊……

佐腾镜子十分清楚,虽然她被萧月的样子所震撼,但她的职业习惯却比理智更快的让她开始思考。这个年轻人自己从未见过,长成这副模样,要想隐姓埋名,几是没有可能的事!可她从事娱乐事业十余载,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他!这样想来,这个年轻人的背景绝不简单,他本身也绝不简单!

但是,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是……布鲁斯和佐腾镜子同时想到的是同一个问题,这个英俊得不像人类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望月心的房间里?!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佐腾镜子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冷冷地问道。

布鲁斯听到佐腾镜子的问话,眼神也慢慢恢复了平常,静静地看着萧月,等待他的回答。

“……”萧月没有立刻回答,慢慢地扫了两人一眼,才淡淡道,“与你无关。”

说完,便再也不看她,把目光移向了布鲁斯。

“什么?!”佐腾镜子银牙一咬,自己怎么说也是名经纪人,走到哪别人也会给几分面子,而这个男人却这样无视自己!“我是望月心的经纪人,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望月心的房间里,你知道如果被大众知道了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吗?!作为经纪人,我难道没有权利质问吗?”说到这里,她朝着房间里边喊道,“望月!你在里面吗?!”

“很吵……”萧月轻声说了一句,肩上的梵加立即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瞪了佐腾镜子一眼,银色的瞳孔中泛起淡淡的黑色。

“望…呜……”佐腾镜子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声了,无论怎么使劲,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于是,她只好放弃,恨恨地盯着萧月的脸,说不出的愤怒。

有趣的装饰品……布鲁斯心里暗忖,该不会是活的吧?围在这家伙脖子上的……难道是它的尾巴?这是什么生物?

等等……布鲁斯心中一动,想起了组织里的资料馆中的古老文献里的记载,眉头渐渐锁在了一起。

这个世界最起初的文明,是由一个被称作灵族的强大种族所兴起的。像现在人类一样,这个种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命体,最初的人类,也是这个种族的附庸族类。

灵族是与宇宙大爆炸时,与地球同时产生的生命群体中的一支。在互相竞争互相吞食的野蛮时期,这个种族渐渐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无论哪种生命的生长和发展,都离不开一种神秘的力量。经过时间的不断推移,他们终于发现了这种力量,并逐步掌握了吸收这种力量的方法。于是,灵族脱颖而出,成为了世界的主人。

灵族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种族,其下有着许多不同的分支,由最强大的龙灵族到最弱小的雀灵族,最美丽的蝶灵族到最丑陋的蛇灵族……它们大多是世界上所有动物的先祖。

其中,最强大的龙灵族领导着其他的灵族,划分出了自己种族的地域,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并以龙灵族为首。

而其他弱小的种族,则渐渐成为了灵族的附庸,依附着灵族生存着。

人类,也是其中的一支,他们称呼灵族为‘神’。

人类是所有附庸种族里最聪明,最狡猾,也是最有野心的一个种族。因为他们的聪明,他们中的佼佼者常常可以在灵族中取得一官半职,而这些人的身份,则被人类称为‘仙’!

也因此,人类是灵族比较宠爱的一个种族。

人类虽然不甘心做附庸族,但与灵族相比,本身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他们只有慢慢的发展,进化。他们取悦灵族,模仿灵族,不断争取灵族的信任。就连人类的模样,也是向着灵族进化的。

虽然灵族的历史极其悠久,但它却灭亡了。这始终是个谜,没有任何神学家可以解答。

唯一可以推测的,是灵族史上曾经发生过一次巨大的灾难,由这次灾难带来了整个灵族的灭亡。

而那次灾难,跟人类有关。

布鲁斯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他摸了摸下巴,看着萧月,心道:“难道那本书不是神话故事大全么?真的有灵族这个东西存在?不然怎么越看这个‘目标’,就越像传说中的灵族?”

“喂,白发的帅小子,看你的长相,你该不会……”布鲁斯凝神看着萧月,不敢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道,“……是灵族吧?”

说完,布鲁斯屏住呼吸盯着萧月,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来。

但是,他失望了。

听到‘灵族’,萧月的脸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你的问题很无趣。我对神话故事并不感兴趣,我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望月并不想见你,你走吧。”

判断出错了吗……布鲁斯现在也没有心情见望月心了,耸肩淡淡一笑,道,“是吗?那好,麻烦你转告她,我改日来探望她,希望下次她会见我。”

说完,布鲁斯正要离开,只见萧月肩上梵加的绒尾伸了开,一拍佐腾镜子把她拍向了布鲁斯,布鲁斯急忙接住,道:“喂,你干什么?!”

佐腾镜子也是满脸不满,青筋都快炸开了。

“把她带走。”留下冷冷的一句话,萧月便把门关上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布鲁斯和咬牙切齿的佐腾镜子在门口凉快着。

“该死!这关我什么事?!”布鲁斯心里骂了一句,但又不能违背绅士风度把佐腾镜子留在这里,只好把极不情愿的佐腾镜子一同拉走了。

门关上后,萧月并没有立刻进神宫寺诗织的房间,而是抱胸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直到布鲁斯和佐腾镜子的气息完全消失,萧月才缓缓睁开,轻声道:“梵加,我不会说第二次,所以你记清楚。灵族已经成为了历史,曾经卑微的人类现在终是成为了最庞大的种群,没有必要因为他们的话和自己过不去,因为,对于他们,我们是‘神’。”

“…是,殿下,梵加明白了。”梵加有些惭愧的闭上了眼睛,刚才布鲁斯提到灵族时,它立刻瞪住了他,眼神充满了杀意。只是布鲁斯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萧月的脸上,才没有发觉。

“可恶!”被布鲁斯拉到一楼,佐腾镜子终于发现自己可以说话,立刻甩开了布鲁斯的手,愤愤道,“拉迪利先生!您为什么要拉住我?对望月负责,那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能随随便便就让底细不明的人接近她!”

布鲁斯拿出手帕擦了擦被她甩开的手,略带轻蔑地看着她,道:“佐腾小姐,您觉得您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日本第一的偶像经纪人吗?”

“这……”佐腾镜子一时语塞,但她发现自己的确是过于激动了,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看向布鲁斯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道,“这样,可以了吗?”

“很好。”布鲁斯微笑道,“那么,现在由我来告诉你,我把你带走,是对您的安全负责。”

“什么意思?”佐腾镜子不解道。

布鲁斯摇摇头,道,“难道您没有从那个白发小子身上嗅到一种‘危险’的气味么?”

“危险……?”佐腾镜子微微一怔,脑海里蓦地闪现出了那双冰冷的眼神,浑身不禁一颤,抹去额上已经渗出的冷汗,道,“我知道了,谢谢您,拉迪利先生。”

“那是我应该做的。”布鲁斯优雅地笑着,顿了顿,继续道,“那么,我必须先告辞了,尽管我十分地不舍。在这之前,我还是先提醒您,暂时不要触怒那个家伙比较好。就当做友好的劝告吧,那么,再会。”

望着布鲁斯的身影消失,佐腾镜子对着那个方向冷冷一笑,心道:“我当然不会去触怒,搞不好他可是一块瑰宝,而且,比你要值钱得多……”

[***]

“月哥哥,那个人走了吗?”

见到萧月进来,神宫寺诗织像小兔子一样蹦到了萧月身上,腻声问道。

“嗯…”萧月轻轻点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提,把她整个人搂了起来,然后坐在床上,道:“我要走了。”

“这么快!”神宫寺诗织十分不满的撅起小嘴,两只手放肆地搂住萧月的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萧月捻起她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在她偌大的星眸上轻柔地吻了一记,轻声道:“我有很多事要做,不能陪着你。记着,你是我的妹妹,没有人能欺负你。”

“唔……”神宫寺诗织抿起嘴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浑身上下一通乱摸,嘴里还一边嘟囔着,“呃,这个…”

萧月露出轻笑,摁住了她乱动的小手,有些宠溺地看着她道,“这一次就不要玩那种小把戏了,我还会来看你的。”

“真的吗?”神宫寺诗织脸红红地问。

“真的。”萧月道。

“不行。”神宫寺诗织突然扑到萧月的身上,鼓鼓的小胸脯顶着萧月,小脸凑到萧月面前,道,“我们拉勾!”说着,伸出一只如白玉般的细长小指,立在萧月面前。

萧月心里一叹,这就是童真的释放吧……

犹豫了一会,萧月还是伸出小指,和神宫寺诗织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大拇指一按,神宫寺诗织有些雀跃地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那双长腿更是显得美伦美奂,对萧月道:“就这么说定了喔!”

萧月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道,“做自己想做的事,记住,你是我的妹妹。”

“嗯!”神宫寺诗织甜甜一笑。

萧月轻轻点头,回过身,神宫寺诗织缓过神时,只看见房门被缓缓地掩上,最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咔”。

“总算解放了……”坚持着一直没说话的梵加,在萧月离开神宫寺诗织的房间时,长吁一口长气,狠狠打了个响鼻,叹道,“殿下,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有修行的感觉诶!”

萧月没有理会它,掏出手机拨下罗恩的号码,接通后,道:“买晚上的飞机票,去英国。”

“……”罗恩沉默了一阵,才哽咽着用力说道,“是…老板!!”

合上手机,梵加银色的瞳孔转了一圈,道,“那么,殿下,现在去哪?还没到午时……离晚上还早着呢。”

萧月没有回答,无视四周聚集的目光,缓缓地走着。

梵加知道萧月又不想说话了,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穿过五条街,萧月来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巷子,四周十分萧条,偶尔可以看见的人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即使看到了萧月,也只是冷漠地望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萧月依然以一贯的速度走着,但耳边隐隐传来的低沉的喧闹声已是越来越清晰。

巷子很深,而两旁的楼房又很高,几乎完全遮挡了阳光,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不知道什么时代布置的路灯还在艰辛的工作着,只是那灯光早已变作昏黄。

巷子的尽头就是芬兰唯一的地下酒吧,也是国际佣兵协会的芬兰分支:冰角。

一般人只要看到这条黑暗的巷子,便会自觉的远离,所以这一带常常是无人区。而且政府也明白要彻底清楚一个国家的地下势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对于这边缘的这块区域,政府也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冰角没有招牌,只有一扇很古老的木门,棕色的油漆已经脱落了许多,中间镂空的支架也断了几支。萧月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前,门后是各种语言低沉的交谈声和各种酒杯碰撞的声响,从这些杂乱的声音中他甚至还能听见那一丝细微的长笛声。

“为什么不进去?”梵加忍不住抬头疑惑道。

这首曲子……萧月轻轻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梵加还是不明白,却又知道再问萧月也不会给他答案,只好泄气地趴下脑袋。

过了一会,长笛以一个悠长的音符划下了句号,门后的各种声音也在同时有了一刹那的停顿。萧月就在这时推开门走了进去,无数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有审视,有疑惑,有惊诧,有纳闷,最多的却是赞赏。

“有趣!有趣的年轻人!”一个脸上刺着古怪刺青的印地安大汉肆无忌惮地朗声道,“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懂规矩的家伙了!哈哈哈哈!!”

“好犀利的眼神……不过,我喜欢!嘻嘻……”印地安大汉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烫着爆炸式头发的妖艳女人娇声说道。

“****,别吓坏了孩子!”旁边的一个人讽刺道,“谁不知道你这条黑色蝮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各式各样的人热闹地对萧月评价起来,那样子和方才萧月在门外听到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只有吧台一边的一个穿着燕尾服留着黑色长发的男子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月,他的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长笛。

萧月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对四周的评价置若罔闻,淡淡地说了一句:“血腥玛丽。”

“来了。”一声低沉的答复,在萧月的声音刚落下的同时,一杯血红色的鸡尾酒已经滑到了他的面前,上面还插着两瓣柠檬,被梵加的绒尾恰好截住。

好快的速度……萧月轻饮一口,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并不起眼的酒保。淡黄色的头发五五分开,棱角分明的脸庞,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极是普通。

“我也要喝。”梵加说着,嘴已经凑到了血红色的吸管前,用力一吸,吸了个底朝天,接着却立刻“噗”的一声把吸管吐了出来,吐着有些发麻的舌头,道,“好怪的味道……害我差点连吸管也吃下去了……”

萧月放下一张10美元面值的钞票,走到酒保面前,道:“给我表格。”

“拿去。”酒保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萧月一眼,拿出一份三份装的表格,丢在了萧月面前,然后走到刚才萧月刚才坐的地方收起钱和酒杯,突然又道,“你要做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区别?”萧月放下笔,抬起头和酒保对视着,这才发现,原来这个酒保的眼睛十分锐利。

“暂时的只能接B级和B级以下的单子,而永久的没有限制,只要能力足够就行了。不过,现在的佣兵制度是完成任务后才能取得报酬,如果失败,则是没有任何赔偿的。”酒保用他低沉的声音叙述完,便不再看萧月一眼,点起一支烟洗酒杯去了。

萧月也不理会,很快填完了表格,笔刚放下,酒保就走过来收走了表格,然后把酒柜从中央分开,出现了一台和环境极不相符的机器,酒保把表格分成三份塞进了机器的输入口,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机械运作的声响,一张卡片从最底端的出口缓缓输出。

酒保把卡片递给萧月,道:“你现在G级,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至少一个任务,否则你的账户会被注销。另外,你所取得的报酬的三分之一归佣兵协会所有,S级以上的任务除外。”

萧月并没有接,道,“给我任务目录。”

酒保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工作,点了点头,转身拿过一个黑皮书,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X”,递给了萧月。

萧月翻开任务目录,排行第一个便是标记着三个大“S”符号的“德古拉之矛”的最高级别的任务。

萧月把本子一合,对酒保道:“我要接‘德古拉之矛’。”

萧月声音很轻,但喧闹的酒吧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握着长笛的男人望着萧月的眼睛瞳孔猛地缩起,抓着小提琴的手上青筋已经微微露了出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继而是剧烈的爆发。

“什么?!德古拉之矛?!孩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可不是你的牙刷!!该死!”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莫索依斯那白痴也接了,他现在成了真正的白痴!小鬼,你知不知道血族是干什么的?!它们是一群嗜血的野兽,可不是你在小说你看到的那样绅士!”

“又是一个伊里安!妈的,这个世界为什么就这么多傻子呢?!”

“年轻真好!有冲劲!可是你应该放在正确的地方……”

“闭嘴!你他妈不做教师那该死的职业已经很多年了!别在这里凑热闹!……小鬼!我支持你,你死了我也会记得你的!”

“啧……这么英俊的男人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

只有那个拿着小提琴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萧月。

“殿下,”梵加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看来别人都不看好你哩!血族是什么?好吃吗?”

“我会让你吃的。”萧月淡淡道,“至于别人……那与我无关。”

酒保动了动嘴皮,仿佛要说什么的,但终究还是没有。他收起目录,把卡片在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递给萧月,道:“已经记录了,因为任务等级高于S级,你完成任务后不必回来做任务报告。还有……祝你成功。”

“谢了。”萧月淡淡道,接过佣兵卡,转身在一片嘘声中向那扇古老的木门走去。

“站住!”一个萧月从未听过的声音叫住了他,萧月微微犹豫,还是停住了脚步。

来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正是那吹奏长笛的男子,身量很高,只比萧月矮了几厘米,黑发遮住了一半的脸庞。他冷冷地看着萧月,道,“你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与你无关。”萧月轻轻摇头,已经没有了再和这个本来还有一丝兴趣的男人说话的意愿,迈开了脚步。那男子只觉得萧月似乎还在面前,却又觉得不真实,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早已不在,回头望去,萧月已经走在昏黄的路灯之下,两条长长的影子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X”。

冰角里的人皆是一惊,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你……看见了吗?”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看见了吗?”

“哼!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再告诉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那为什么不是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明明应该是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再……”

“你放屁……”

黑发男子望着那越来越小背影,有些出神。

如果刚才他手上有一把匕首,经过我的时候在我的脖子上轻轻一划,那么……

他的牙齿咬在了一起,突然猛地扬起长笛,然后做出了让冰角里每一个人吃惊的动作:狠狠地插在了酒吧的水泥地上,折成了两半!

“噢!看哪!苏格拉底把他最心爱的雕花长笛给折断了!Shit!今天真是******见鬼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才见鬼!如果是做梦,我怎么会梦见你这样的大饭桶?!苏格拉底是疯了!”

“苏!你没事吧?你可是我们的娱乐项目之一呀!”

“去你的。苏,别理他们,有什么事对姐姐讲,姐姐会让你伏在姐姐的胸前,认真的倾听的……”

苏格拉底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推开门朝着萧月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眨眼就消失了。

“殿下,他追来了。”梵加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然后对已经站在走到巷口的萧月笑着道,“殿下应该猜到了他会追来吧?不然为什么走得这么慢呢?”

“闭嘴。”萧月淡淡道,却是止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

苏格拉底从黑暗的巷子里缓缓走出,口中还在喘着气,走到萧月面前,才深吸一口气,看着萧月,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接那个任务吗?这对我很重要。”

“不能。”萧月淡淡道,“我跟你说过,与你无关。”

“……那么,”苏格拉底咬了咬嘴唇,看起来十分古怪,道,“能让我跟你去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萧月盯着他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看了几秒钟,道:“你要去,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但你不能跟着我。”

苏格拉底还要说什么,却被萧月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掐灭了,“而且……那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

“什…什么?!”苏格拉底退了一步,诧异地看着萧月,道,“你怎么知道……”

“月,女人都是这么白痴吗?”梵加抬起头,露出一个无奈表情,“男人和女人的气味差得太多了。”

“狐狸……会说话?!”苏格拉底睁大眼睛看着梵加的脑袋,不可思议地说道。

“别把我当成那种低贱的生物!”梵加收起笑容,狠狠道,“我是……”

还没说完,萧月便冷冷瞪了它一眼,梵加立刻把后面的话活活吞了回去。

“你果然是个神奇的人。”苏格拉底往前走了一步,细长的眼睛盯着萧月,“你浑身都充满了神秘感,既冷漠,又无情,很容易让女人对你产生好奇心……”

萧月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的长笛吹得不错,所以我给你说话的机会。但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么就到此为止。”

“不!”苏格拉底急忙说道,声音恢复了细润的女声,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萧月,道,“请听我说完,好吗?”

被拆穿女儿身的苏格拉底仿佛被揭开了面具,露出了面具下软弱的一面,她看萧月并没有拒绝,开始讲述起来:“我是英国人,我的父亲拉尔.亚历山大曾经也是佣兵协会的一员,并且是S级佣兵。要知道,S级佣兵在全世界也不超过一百名,所以,我一直以我父亲为荣。但我父亲并不满足于S级,因为罗马教廷发布的3S级任务一百多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完成,佣兵协会因此决定,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佣兵,将会被赋予佣兵史上唯一一个‘SS级佣兵’的称号,那便是我父亲的目标。当他达到S级时,他就一直筹划着完成这个任务的工作。是的,他做出了最详尽的计划,要偷取德古拉之矛——要抢是不可能的,成千上万的血族不是区区人类的肉体能抵挡得住的,即使有圣水,也不可能应付数量如此庞大的血族。”

“父亲的计划修改了十五次之多,最后他终于敲定,接下了这个任务。但是……他失败了,当他来到德古拉之矛的所在地点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他们最后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

“咳、咳……对不起,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原名是伊苏.亚历山大,但我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像他那样漂泊不定的男人,没有女人肯嫁给他的。所以,我是我父亲一手养大的。父亲从小就教我武技,虽然我并没有很好的天分。后来,我的身高被看中,被培养成模特,并且发展的很好,我为父亲光荣,他也为我而骄傲……可是,当我从巴黎回来时,却只能见到他的骨灰……父亲的笑,父亲的调侃,父亲的责骂,我却再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讲到这里,伊苏已经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遮住她脸庞的头发。

“你的父亲……为什么会失败?”萧月问道。

“是的,父亲本来是应该成功的。”伊苏把那半边的头发披到耳后,露出了整张脸,是一张充满诱惑力的面孔,她吸了口气,继续道,“父亲的计划被泄露了,一定是这样。他只跟两个人说过他的计划,一个是我,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艾伦.巴利!对,就是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是他向血族告密的!一定是!所以,我要去血族的巢穴里,杀死他!为父亲报仇!”

“白痴,不,简直就是****!”梵加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无情的话,嘲讽地看着苏。

“你说什么?!”伊苏愣愣地看着梵加,她没有想到别人会这么回应她。

梵加冷冷道:“难道不是么?你父亲在实现他的理想之前,就应该做好了思想准备!他跟你说了他的计划,难道没有跟你说失败的后果么?报仇?你有能力吗?白白送死的不是****是什么?你知道生命的重要吗?糟蹋生命是一种亵du!你知道什么是死吗?你真的明白吗?告诉你,那就是一切的终结,所有的结束!所谓的‘你’,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难道你父亲的理想,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吗?”

“梵加…”萧月看着有些激动的梵加,他明白梵加是想到了灵族的覆灭,想到了自己的种族和同胞的灭绝,那一种深深的无奈,他清晰的触摸到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让梵加闭嘴。

“仔细回忆吧…”萧月淡淡道,“你的父亲,到底希望你怎么生存呢?”

伊苏愣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寻找着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在那无数的画面中寻找着……

“是的……”伊苏的双眼流出两行清泪,她怔怔地看着萧月,道,“父亲对我说,‘伊苏,我的女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佣兵的。但是,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了我的理想死去,我没有遗憾!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的结果,伊苏,我最美丽的女儿,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哈哈,当然,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的!’……父亲,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吧?”萧月道,“你的父亲,的确是个让人尊敬的佣兵。”

“是的……我明白了……”伊苏抹去泪水,看着萧月,突然微微一笑,道,“虽然你非常冷漠,但终究不是一个坏人呢。”

梵加也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当然,月可是世上最好的人哩!”

“梵加……”

“我闭嘴!”

“扑哧!”伊苏忍不住笑了起来,“嘻嘻!你的这只宠物好有趣!”

“宠物……”梵加委屈地看着萧月,道,“月……”

“闭嘴。”萧月毫不留情地说道,接着看向伊苏,眼神郑重而带着一丝惆怅,道,“请你告诉我,你刚才吹奏的那首曲子,是在哪里学到的?”

“曲子?”伊苏微微一怔,道,“那首《星与光》么?”

“《星与光》……”萧月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掠过一道难以发觉的嘲笑,“它现在是叫这个名字么…”

“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但曲谱是很久以前一个奇怪的小女孩教我的,”伊苏抱住肩膀,继续道,“这首曲子的风格很奇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曲谱,简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不过,冰角的人从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是喜欢听罢了。”

“小女孩?!”萧月的身体一震,目光灼灼地看向伊苏,沉声道,“是怎样的一个小女孩?”

伊苏见到萧月的反应顿时一惊,这个男人也会有焦急的时候吗?

想了想,伊苏道,“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个夏天的清晨,我来到我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坐在白色长椅上吹笛子——那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平时一般都只有我和鸽子,气氛很好,但那天……我却看到那个奇怪的小女孩,她全身被白色的斗篷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只眼睛,站在白鸽的中间,第一眼看去,我还以为是天使……她很友好地向我点头致意,我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也回应了她。然后,我便像往常一样,坐在长椅上吹笛子。那个小女孩静静地听我吹完一曲后,跟我要了一张纸和笔,然后画了一张曲谱给我……真是难以想像,那么小的小女孩,居然知道这样深奥的曲子……”

萧月眼波流转,右眼里的星旋像是疯了一般的旋转起来,嘴里轻轻地念道:“果然……果然……”

“月,你怎么了?”梵加有些担心地对萧月道,萧月这样的情况它也是第一次看到。

“……没事。”萧月闭起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已恢复了正常。

“没事弄这么诡异……”梵加很明显对萧月的敷衍十分不满,低声碎念道。

萧月不理会他,看了看天色,对伊苏道:“谢谢。……时间到了。那么,我走了。”

“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呢。”伊苏微笑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应该不会。”萧月淡淡道,“因为我们已经无关。”

“我猜你也会这么说。”苏一只抵在下巴,道,“那么……”

CHU。苏飞快地在萧月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道:“这是对你开导我的谢礼,我的初吻哦。”

“你应该给梵加……”萧月有些无奈,转过身,依旧是在苏反应之前便只留下一个细小的身影,苏轻轻摇头,自语道:“父亲,我遇到了一个十分神奇的人物呢。”

“殿下,”梵加看着萧月的侧脸,感慨道,“我突然觉得你开始有人情味了。”

萧月自嘲地一笑,道:“那种东西,不要也罢。”

哼……梵加闭上了嘴,心里却嘟囔道,敢情是因为诗织那个小丫头也是灵族,殿下心情好吧。

“梵加…”萧月突然又开口了,这让梵加意外的竖起了耳朵,“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会对那首曲子那样在意?”

“唔。”梵加深谙这时定是言多必失,索性简单地应了一声。

“那是因为,”萧月嘴角流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她吹的那首曲子,是我做的。”

[***]

希尔顿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布鲁斯和里巴,安吉利娜三个“世界”的执法者坐在一个角落里,中央的圆桌放着三杯淡绿色的玛格丽特,除了布鲁斯面前的那一杯,其他两人的都未动过,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口沫横飞的布鲁斯,专注地听着他述说刚才与萧月正面相遇的经过。

“那家伙说了句‘把她带走’,就关上了门,里巴大人,你没有看见他的样子,简直比终结者还要终结者。”布鲁斯说完,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了个干净,叫过侍者点了一杯威士忌,看了看仍在沉思的两人,微微摇头,道,“我现在对他的年龄很感兴趣,但组织里对他的资料居然是一片空白……这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不成?”

“你觉得他应该有多大了?”里巴皱起眉,问道。

“我不知道。”布鲁斯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也就和我差不多,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可是看他的眼神,还有身上那种……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气质,就是有一种……对,苍老的感觉。这两样加在一起,完全把他的年龄模糊化了。”

“布鲁斯的情报我认为不可靠。”安吉利娜略带轻蔑地看了一眼布鲁斯,缓缓地从随身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只乳白色的手机,“我决定由我自己去确认。”

“噢……”布鲁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便您。”

里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眉头依然锁在一起。

安吉利娜打开手机,按下一串号码,轻启朱唇,道:“杀了他…”

说完,安吉利娜婷婷起身,对里巴道,“那么…大人,我去了。”

安吉利娜袅娜地走出酒吧,带走了无数眼馋的目光。

“这女人……”布鲁斯咧嘴道,“每次出手都要弄得这么引人注目……”

[***]

萧月还没有走出这块无人区,脚步却停了下来。

“殿下,”梵加银色的眼珠前后一动,道,“我们被包围了,有五十个人以上。”

“唔…”萧月轻声道,“只是,指挥这次行动的人无疑是愚蠢的,在赫尔辛基,没有人可以对我动手。”

“嗯?”梵加忽然面露讶色,“突然出现五个很强烈的气息……那五十个这么快就被干掉了?呀呀呀…殿下,那是你的部下么?”

“不。”萧月缓缓抬起双手,并在身前,成握剑状,右手慢慢的拉开,空气中的水份被萧月手里的寒气牢牢地抓在了手中,末了,一把冰铸的剑帝出现在萧月手中,模样分毫不差。

萧月垂下手,淡淡道,“他们只是力量的奴隶。世人愚蠢,不知已犯下了罪。杀戮,是罪…”

“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哩……”一把带着俄罗斯强调的英文从萧月的身后传来,打断了他,“莫非是说给我听的吗?”

“太渺小了。”萧月面无表情,道,“在无数的罪人里,你实在是太渺小了。”

“嘻嘻,你真有趣。”背后的人慢慢走近,娇声道,“如果人家是罪人,那你是什么?”

“我…”萧月手里的“剑帝”渐渐泛出了白色的光,右眼中的银光旋转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神依旧静如湖水,与其是说给来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道,“我的身后,没有死物。世间所有的剑,就是我的身体。剑帝是右手,剑后是左手。右手司破灭,左手司创造。脚下是天,头顶是空……能够看见世间所有罪恶的我,是真正意义的——神。”

“神…?”那个声音不屑地重复了一次,道,“这个世界不需要那种东西,不过……”

她慢慢走到萧月面前,右手握着一把朱红色的剑,上面雕着精致的蔷薇花,十分高雅清丽。她微笑地看着萧月的脸,道,“你真的英俊得像天使呢……可惜,我是无神论者。”

“对了,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安吉利娜轻轻拍了拍萧月的肩膀,微笑不变地道,“不过,我可以送你去见真正的神……”说完,她手里的红剑没有丝毫预兆的朝萧月的心脏刺去,而让她欣喜若狂地是萧月只是漠然地看着自己,仿佛根本没有察觉那把刺向心脏的剑一样。

他的眼睛里好像写着什么……

是什么?

不管了……

“噗!”哼……不过如此……安吉利娜心里冷冷地笑着,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嘴里说得比谁都好听,其实都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

“你知道吗?狂妄,是罪…”萧月清冷的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安吉利娜顿时一惊,定睛一看,手的剑刺了个空,与萧月擦身而过。

不可能…安吉利娜对自己极有自信,一定是眼花了。

安吉利娜手腕一挥,红剑朝萧月的身体横着砍了过来,萧月依然是一动未动。

这一次,安吉利娜很清楚的看着自己剑还没有碰到萧月的身子,就直直地朝地上坠去,完全不被自己控制。

安吉利娜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紧紧地握住剑,想要把它拉起来。

“没用的。”萧月淡淡道,“剑是不会伤害它们的主人的。”

“胡说!”安吉利娜终于放开了手,剑直直地插在了地上,她不服气地看着萧月,道,“这把‘朱红之泪’的主人是我,不是你这个臭男人!”

“贪婪…是罪…”萧月淡然地看着安吉利娜,左手微抬,朱红之泪立刻飞进了萧月的手中。萧月看着安吉利娜,道,“你和我都不是它的主人,但是,我是它主人的主人,而你,只是它被创造以来的使用者其中的一个而已……”

“什么?”安吉利娜怔怔地看着萧月,完全没有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忽然觉得脖子一冷,定睛看去,萧月手里的“剑帝”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架在了她的颈边。

怎么可能……连光都没有看见……安吉利娜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恐惧,对未知力量本能的恐惧。

“白痴…”梵加忍不住开口了,极不屑地看着她,道,“月已经说得这么浅白了,你的智商是不是和猪一样?月的意思就是,你不配做那把剑的主人!”

“我……我不配?”安吉利娜没有理会说话的对象,愣在了原地。

“你不配。”萧月淡漠的话仿佛是从空中飘来一般,待安吉利娜寻去时,萧月和她的朱红之泪,都已经消失了。

依旧,只留下一个影子。

一阵微风吹过,安吉利娜突然感觉到一丝冷意,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和左肋下的衣服都被划开了一个十字形的口子,但却没有伤到半点肌肤。

“这…是他的杰作…吗?”安吉利娜头垂了下去,“我输了……”

“输就输了吧…”里巴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安吉利娜身边,把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道,“其实你和布鲁斯一样,缺少的都是失败。没有失败,人就不会成长。”

“里巴大人!”安吉利娜扑进了里巴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里巴略带沧桑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萧月离开的方向,似在沉思。

安吉利娜收起哭声,里巴才把目光落到她身上,道:“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那些话,我也听见了,他们也发现了我…吧,那只奇怪的狐狸的眼睛往我的位置看了三次。目标很强啊……就是我,也没有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在划开你的衣服的。看来,这次的任务我们是完成不了了,回去跟组织报告吧。”

“可是……”安吉利娜欲言又止地看着里巴。

“你那把剑吗?”里巴微微皱眉,“组织没有帮你寻回失物的义务,只能由你自己解决了。”

“是……”安吉利娜颓然地说。

[***]

萧月来到机场,已是黄昏。

出乎意料的,除了罗恩,萧月还看见了尼古拉斯,也是世界头号杀手集团尖刀上任首领,恺撒。

“很意外?”萧月走到他们面前时,尼古拉斯微笑着道。

“一般。”萧月淡淡道,“有什么事?”

尼古拉斯依然微笑着,看似老迈的眼睛里闪过睿智的光芒,道:“刚才袭击你的,是‘世界’的人。”

“……”萧月右眼一闪,转瞬即逝,声音仍是那般淡漠,“他们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不过,你不用操心。”尼古拉斯拍了拍萧月的手臂,道,“在芬兰对尖刀首领动手,是对尖刀的挑衅。即使我已经退休,这样的事情也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外。芬兰是尖刀的地盘,没有人可以在没有尖刀许可的情况下,对芬兰的任何人开枪……更何况,是尖刀的首领。”

尼古拉斯的眼睛此时与往常孑然不同,那股森冷和残忍的气息就连梵加看了都是一颤。

萧月与尼古拉斯对视了几秒,轻轻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了。”

尼古拉斯笑了笑,再次拍了一下萧月的手臂,什么话也没说,迈着缓缓的步子,从萧月身旁走过。

这时,机场门前一阵骚动,混杂惊叹声和尖叫声,一组由黑色加长林肯组成的车队在这时开到了机场前,每辆车上除了司机外的人全是笔挺的黑色西服装扮,整齐的分成两列排在中央一辆竖着一面小旗的林肯门前,低着头恭候尼古拉斯。

“恺撒…”萧月看着这一幕,淡淡一笑,道,“在人类之中,是个人物呢……”

“这老家伙的气势倒是不错。”梵加低声道。

“老板,”罗恩看到恺撒的车队开始启动,才走到萧月面前,恭敬道,“可以上飞机了。”

萧月又扭头看了一眼恺撒的车队,眼神微微一滞,他看见恺撒也回过了头,对着自己挥了挥手。

有趣…

“走吧。“萧月回过头,对罗恩道。

“是。”

[***]

伦敦,有名的雾之都,同时也是绅士的故乡。

很少人知道,其实,伦敦还是一个受到诅咒的种族的聚集地。

因为嫉妒弟弟亚伯,并杀害他而被耶和华所惩罚,受到诅咒的该隐的后世,就是在这个地方,繁衍生息。

也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所有血族,几乎都是原罪-嫉妒的最佳承载体。

“血族…不过是蝙蝠灵族的变异体吧……”飞机上,梵加一边思索一边道,“记得当时灵族大迁徙时有一部分蝙蝠灵族执意要脱离大家,原来是到西方去了……哼,异族要生存谈何容易。那些蝙蝠总是那样狂妄自大,把龙灵族的庇护当成自己的能耐,愚蠢至极……”顿了顿,梵加的大眼睛瞄向了萧月被白色流海遮住了几分的狭长眼睛,不出所料,依然是一片冷漠,梵加于是道,“殿下,你不会对那些老鼠抱有同族之情吧?”

萧月看肩上的梵加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冰冷,轻轻地抚mo着手心里的小蝶,淡淡道:“那种生活在沟渠里见不得光的东西,不配称作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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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期待大家原谅,但我现在写书是很慢,这是事实,喜欢小欢书的朋友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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