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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血腥的奠基礼

当我真的接受了狼骑士的封号和我的领地之后,我才知道这个狡猾的长老给了我多么艰巨的一个任务。没有手下没有臣民,空旷的河滩渡口上只有我们当初留下的一大一小两座髅骨山丘。

真正能够给我帮上手的就只有老佣兵帕尔森了。原本我还指望若尔娜能够给我帮上些忙,可是她除了帮我设计出一个徽章外就什么忙也帮不上了,那是一个握住闪电的银狼,嗯,很漂亮,可是没什么用。当初谁告诉我魔法师都是博学的人物啊,若尔娜除了魔法研究和绘画之外,几乎什么都不会,当然,她说她还会演奏竖琴,可是这******对我修建城堡有什么帮助么?

我去找金斯顿理论,多少他也得给我些帮助啊。纠缠了半天,他总算答应给我一些资助,借给我两万金币,其中两千五还是用低价买下的那三个受伤佣兵抵给我的。除此之外,还给了我一个部落的道格族牧人。而我却需要从无到有,自己建立城堡、自己招募和供养军队,帮他建立一个防御半兽人和人类的前哨站,帮他疏通一个和人类贸易的捷径。老帕尔森帮我计算过了,如果不建立这个堡垒的话,金斯顿家族必须每年在防御家族管理的边境上面花费两万五到三万的费用,我真是亏大了。

我站在陡峭的河岸上面,看着寒风越来越凛冽的河面。冬季快到了,河里的水更低了,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河床。冬季也是半兽人活动猖獗的季节,寒冷的气候和食物的短缺都驱使半兽人铤而走险。每年有超过半数的半兽人袭击都发生在冬季,就算今年我们狠狠打击了半兽人的力量,可是荒原上的半兽人如同老鼠和苍蝇一样杀不胜杀。

“帕尔森先生,”老佣兵团长丰富的经验和敬业的态度很快赢得了我的尊重:“您认为我们能在第一场雪之前建立起最初的营地么?”

老帕尔森看看忙碌的半兽人奴隶叹了口气:“如果按照他们的进度,我们只能筑起第一道栅栏,到时候房子也不够用。”

“我知道你当初在这里击溃半兽人那一仗打得很漂亮,但是如果是正面作战的话,没有两百以上的战士,守住这个河口是很难的。”

“现在你既没有足够的战士,也没有足够的劳动力,想及时建成营地很困难啊!”

我现在手头只有从附近村庄招募来的十多个狼骑兵和三十多个狼战士,还有三十多个亲兽沃尔夫,其中大多数是和我一起进行过荒原大追袭的同伴。其中既有夏伯阳这样勇猛的步战勇士也有塔加那样优秀的狼骑兵指挥官。那群道格族的牧人有一百多人,他们的首领名叫贝尔贝,是个黑白相间的狗头人,道格族中大约二十多个可以作为战士。三个受伤的佣兵的伤势还没有大好,我就把他们留在贝叶斯特家中养伤。丁格尔哥哥回神殿复命去了,不过他答应尽快了结手头的工作,到我身边来帮助我。这样的话,从组织上,我的小部队算是组成完毕了,如果只看结构:狼骑兵、狼战士、人类佣兵、狗头人辅助部队、狼群、祭祀和魔法师,那也是一个很全面的武装力量了,可是实际上呢?天知道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坦帕斯保佑!

野马河在这个位置陡峭的河岸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棍子一般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宽阔的缺口,这里河面很宽,但是河水很浅,能够涉水通过,比蒙故道就从这里经过。但是春夏季节水量充沛的时候,河水会一直漫到石质河岸上,把渡口凹地变成一片泽国。

我选定的石质山丘屹立在野马河东岸临水之处,是一个玄武岩的山丘,很坚固。它向北向东平缓的延伸,而南面的坡比较陡一点,可以俯瞰渡口。如果在这里建立堡垒可以完全控制住渡口,以后还可以在这岩石河岸上修建桥梁,那样即使泛滥季节也可以通行了。

在这里建立堡垒的另一个好处是,站在山丘上就可以用弓箭控制住河对面五十多尺的河岸,而对面的弓箭手几乎要走到河里才能对堡垒里的人们造成威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建立起一个基本的防线,这要包括一个直径四百尺的栅栏,两个了望箭楼,一个粮仓和一个畜栏。还要有至少二十间木屋供战士们居住,五个大棚供道格族人和半兽人奴隶居住。我们还缺少粮食和过冬的衣物,如果实在不行,到了冬季就把半兽人奴隶都卖掉或者杀死,等开春再去抓一些也可以。不过若尔娜强烈的反对我这个主意,虽然她也很讨厌半兽人,可是却激烈的反对我像杀掉多余的猡斯兽那样宰掉浪费粮食的半兽人。

“闪光!这样可不行!”马利诺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大声地向我抱怨:“这帮半兽人太懒了,我怎么打都没有用,昨天我才砍了一个,今天就又是那样了。”这二百个半兽人是我从上次的战斗中获得的战利品,这就省了我两百金币。

“没用的!他们的懒惰早已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帕尔森叹气道:“你以为他们不怕你们么?下面那两座尸山都曾经是他们的同伴,可是就是没用,就是快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道格族力气太小,用道格族倒是个好选择,可是他们只能作为监工和牧人而已。

“塔加呢?”我皱眉问道。

“带着狼骑兵们出去巡逻了。”老佣兵回答道:“你知道最近半兽人活动比较频繁,他们已经遇上过好几次零星的半兽人了,我们必须弄清楚半兽人部落的迁徙情况。”

我摇摇头说道:“现在他们最好能找到个半兽人部落,那样我们也许可以得到多一些的劳动力。”

“怎么?你要?”老佣兵有些惊讶。

“对,我要搞次行动,战士们不能老和泥土石头打交道,偶尔也要让他们闻闻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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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在大会厅也就是大饭厅里面举行了野马渡城堡第一次全体军事会议。所有的正式成员都列席了会议,其中有骑兵队长塔加、步兵统领夏伯阳、侍卫长马利诺、总管帕尔森和魔法顾问若尔娜还有其他的战士也抱着武器在一边与会。我允许道格族长贝尔贝坐在门口的火盆旁边旁听,激动地狗头人爬在地上直吻我脚下的尘土,感谢“闪光大人”的信任,他会粉身相报云云。

会议是在不那么让人轻松的气氛下开始的,老帕尔森把手里的羊皮纸翻的哗啦哗啦响。

“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要下雪了。”老佣兵淡灰色的眼睛里隐藏不住一丝担忧:“居住的木屋才建了六座,畜栏围好了,但是给半兽人居住的大棚还没造。栅栏只围了一半,箭楼更没有影子。按照这个进度,降雪以前没办法完成基本的防御体系。”

“大人从长老那里获得的一万七千五百枚金币,购买建筑材料花费三千,购买大家的装备用了八千,购买粮食和猡斯兽群用了五千,现在堡垒的金库还有不到一千枚金币,大家说说该怎么做吧?”

原本听说参加军事会议,年轻的沃尔夫们都兴致勃勃地早早就来了,可是一开会,居然先提出这个,一下子把不少人的热情打消不少,会议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好吧,让我们一项一项来!”老帕尔森显然也知道,这些年轻的狼人对于如何建设一个城堡和怎么获得资金没什么经验,现在硬逼着他们想点子不如还不如让他们和十倍的半兽人战斗来得轻松些,只有引导他们先开口才好:“先说,我们工程拖后的情况怎么解决?”

沉默了一会,塔加有些畏缩的开口道:“我听说布尔族的牛头人擅长建筑,我们是不是能够向金斯顿大人要求一些牛头人工人,或者我们自己去伊尔明斯特买一些?”

“嗯,这个点子不错!”帕尔森鼓励道,并且拿起鹅毛笔把提议记了下来。

看到塔加的提议受到赞扬,其他年轻沃尔夫的热情也上来一些。

“多买点奴隶来比较好。”

“芒克族的工匠也不错,可以去买一点。”

“半兽人太懒了,还是买点人类奴隶吧!”说这话的沃尔夫被若尔娜狠狠瞪了一眼。

“牛头人太贵了,我听说一个要百来个金币呢!”有的沃尔夫开始有不同意见了。

“一百个半兽人还不如一个牛头人会干活呢!”讨论有升级的危险。

“嫌贵你去替半兽人干活啊!”

“你敢拿我和半兽人比,小子你皮痒啊!”

“你才皮痒呢,有种你不要上狼背,咱两练练!”

“练练就练练!咱们这就出去,谁敢不出来谁是半兽人养的。”

“咣铛!”我听的忍无可忍,一脚把桌子踢翻在地。争吵的起劲的沃尔夫们一下子吓得都蹦了起来,看到我在发脾气,一个个都把尾巴夹着一声不吭。

“吵什么吵?谁敢再吵,看我会不会把他四个爪子拧下来,扔到大棚去。”我露出闪着光芒的獠牙,恶狠狠的威胁着这帮没规矩的小子。

帕尔森摇摇头,他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惯不惊了。

“咳咳,”他清清喉咙开始发言:“大家刚才提了很多意见,都不错,不过我总结了一下,大致上分为增加劳动力和提高劳动效率两个方法。”

“获得一些牛头人工人是好主意,如果有钱可以买一些,买不到也可以想法子雇到一些。”

“不过这就牵涉到下一个议题,”帕尔森说道:“我们没钱了。”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夏伯阳撇撇嘴站起来说:“没钱了,没奴隶了,去抢呗。抢一个半兽人部落至少能抓四五十强壮的半兽人,现在这段日子半兽人都有钱的很,装备的比我们都好!”

若尔娜呆呆得看着夏伯阳,似乎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把这样的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其实,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沃尔夫的生活方式。沃尔夫一族日常的工作最多是放牧和打猎,而空闲时间都在学习各种战斗的技巧和方式。对于一个沃尔夫家庭来说,虽然食物由村落所属的附庸部落提供,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它的收入来源,因此从战斗中获取收入是主要的经济来源。上次荒野之战让不少年轻的沃尔夫发了笔小财,夏伯阳也在那次战斗中收获颇丰,现在他身上就穿着一件陆行蜥皮的软甲,成天得意洋洋的在大家面前晃来晃去。

“好主意!”战士们立刻欢呼起来,刚才所有的不快合格和立刻消失无踪。沃尔夫就是这样,战斗就是一切,关系好不好,不看有没有在一起喝过酒,而看有没有在一个战场上砍过脑袋放过血,就算刚才还打得头破血流,只要一上战场保准好的赛过亲兄弟。

“万岁!去杀半兽人!”

会议开到这个份上就没法再开下去了,几个兴奋的狼战士冲进粮仓,搬来了几个装满麦酒的大桶,砸开塞子痛饮起来。

“战刀在飞舞

热血在沸腾

我们是坦帕斯的战士

……”

开始有狼战士唱起了战歌,很快所有的沃尔夫都加入了这一行列,歌声穿过粗糙的天棚,向夜空飞去。

帕尔森摇摇头,拿起纸笔走了出去。我急忙带着若尔娜跟上来。

“我早说过,和他们讨论不出结果的!”我赶了两步追上帕尔森。

“是的!他们的脑子里面只有破坏,没有建设。”帕尔森的话说的很严厉,不过他自己好像也发现了,于是缓和下语气说道:“不是我说他们,靠这些战士打仗没问题,可是要想建立一个城堡,并且维持下去,还差得远呢。”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这时候若尔娜开口了:“闪光,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呢?我怎么觉得你和你那些同伴差很多呢!”

“你说我不像个沃尔夫么?”这话我听着不舒服,我一直以一个勇敢的沃尔夫战士为荣。

“不,我想若尔娜不是那个意思。”帕尔森插嘴说道:“我也觉得你和你那些同胞不一样,倒不是说你比他们差什么,我见识过你的勇敢和坚韧,你无疑是他们中最出色的。可是,你身上有一些似乎不属于狼人的东西。”

“是么?”我有时候也有这样的奇怪想法,但是是什么缘故呢:“是我身上的银色鬃毛么?”这是我可以找到的唯一不同之处吧!

“不是的,”若尔娜否定了我的猜想:“我想,是你经常会去静下来思考吧?”

“思考?”我奇怪道:“这就是我不同之处么。”

看着我的傻样,若尔娜禁不住笑了起来:“至少其他的狼人不会去考虑自己与别的狼人有什么不同吧?”

算了,不去想这些问题了,人类总是把问题弄的很复杂。现在的重点是尽快获得劳动力,并且解决经济危机。

“帕尔森先生,”我对总管说道:“抛开别的不说,我对夏伯阳的提议还是比较赞同的。”

“您想,我们目前没有任何收入,也没有其他获得收入的能力。”

“渡口能使用必须等过了这个冬天,此前还得架好桥梁,这些都需要钱。”

“半兽人部落虽然穷,但是袭击一个半兽人部落除了获得俘虏外,还能够获得一些粮食、牲畜、武器和金钱。少归少,但是不无小补。”

“最主要的是,我们在这里建立堡垒的目的是防御半兽人的入侵。但是狼战士最大的威力在于野战,而不是站在栅栏后面防守。如果我们干等半兽人的进攻,那么等于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最大程度的削弱半兽人的力量,将有助于我们在冬季的防守。”

沉默了好一会,帕尔森说道:“也许您是对的,大人。我们这么点兵力,遇上大规模的半兽人入侵几乎是毫无办法。事先驱散和打击他们也算是个好办法。”

“若尔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么?”如果有个魔法师同行的话,那么作战将变得很简单吧。不过以若尔娜的性格,没有遭到进攻,她也没有兴趣去主动攻击别人,上次对狼人村落的袭击她就从头到尾旁观,根本没有出手。

果然,听到我的要求她犹豫起来,我看了笑笑说道:“如果我去袭击半兽人,可能几天都不能回来,营地里面就只剩下一些狗头人和半兽人了。”果然,这比什么威胁都有用,每到晚上,营地里面充满了兴奋的狼嚎、狗头人的吵杂和半兽人唧唧歪歪的哀鸣,吓得她不敢自己睡觉,跑来要和我同睡。于是原本和我同屋的帕尔森只好到魔法师的房间去睡觉了。不过,她虽然和我同床共枕,却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和一个男性睡在一起。一来认为我年龄还小,二来我的外形与人类相差也挺大,虽然可以看作带着狼的容貌特征的人类,可是满身毛茸茸的,估计给她的感觉不会和抱着宠物大狗睡觉有什么区别吧。

“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她委屈地答应下来:“不过我可不会帮你们去进攻那些可怜的半兽人!”可怜的半兽人?天哪,她的小脑瓜里面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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