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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请君入瓮(1)

十五年前阎府院门口 的一个清晨,阎立本夫人崔氏边骂边摔将阎立本和小厮赶了出来。崔氏:“滚,滚得远远的,有本事别回家。要不是我们崔家,你们阎家世代画匠如何入得朝堂。今天倒好,要纳个唱曲儿为妾,有本事跟她过去啊。”

阎立本狼狈万分,拽着崔氏衣袖道:“夫人消消气,消消气。不纳了便是。”

崔氏人高马大,一甩袖:“这大街上的,少拉拉扯扯的,咱们可是良家妇女。你赶紧给我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说罢将二人向外一推,回身嘱咐家人将府门紧闭。

阎立本立在当场,嘴里却泛起一丝笑意。小厮巴结道:“爷,这招好,这招能管好多天用吧。”阎立本:“笑话,走,赶紧去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匆匆向西而去。小厮:“疼了一天了,估计这会已经落地了。”

某院落 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阎立本主仆二人恰好赶到。

小厮:“听声音,像个女孩。”阎立本紧赶两步:“可惜啊,就想要个闺女,贴心。”

屋内,一个产后虚弱的女人靠在榻上。见阎立本入,稳婆将婴儿抱给他看。

阎立本接过婴儿仔细端详。稳婆道:“是个千金,长得可漂亮呢。”

阎立本看罢将婴儿又递给榻上的女人:“再看会吧,一会就得叫人带走了。”

那女人刷得眼泪流了下来: “真不能留?”阎立本也是心中不舍:“不叫你生,偏要生,我那兄弟都瘫在床上两年多了。你这时弄出个孩子来,怎么说得过去。”

女人哭道:“难道怪我不成?”

阎立本搂住她:“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可恨那崔氏是陛下赐得婚,我可惹不得。”

女人用脸贴向孩子,孩子呜哇的哭了起来,用小手抓挠着。阎立本一看,孩子一只手竟是个六指:“这……”小厮带烧红的火钳子入:“大人,都准备好了。”

阎立本狠下心:“烫吧。”那女人抱紧孩子哭得更凶了。阎立本毕竟是个男人,一把扯开襁褓,“行了,事不宜迟。”小厮在孩子嫩肩上烫了朵茉莉花。

孩子响起尖利的啼哭。阎立本指挥小厮:“抱走,快抱走。”那女人哭晕在阎立本怀里。阎立本搂着她:“两个记号呢,等那悍妇死了,总有一天给带回来,咱们自己养。”

一顶小轿吱吱嘎嘎的在街道上前行,内里坐着一位气质儒雅,年方十二,略有微胖的公子哥。正是魏王李泰年幼时。行至西街,只听有婴儿的啼哭声。

魏王道:“停轿。”

魏王下轿,看见一襁褓中的婴儿躺在青石阶上啼哭。那婴儿见了李泰,竟不哭了。李泰翻找信物,却只在婴儿肩头看见了一朵茉莉花的烙印。见这朵茉莉花形状精致,心道不是简单人家。魏王对随从道:“带走。”

一晃就是多年过去了,又长了几岁的李泰进入后院:“人呢。”丫鬟笑道:“回王爷,在树上掏鸟窝呢。”李泰也是一笑:“胆子真不小。”六岁的春盈出落的古灵精怪在树上呼道:“泰哥哥,哥哥,你快站好,我这就下来了。”

李泰还未及反应:“小心。”春盈竟从树上蹦了下来,连李泰一块扑倒在地上。

二人在地上滚了几滚。李泰好不容易站起:“你呀,净胡闹。”

春盈一阵笑声,手里还拿着两个完整的鸟蛋:“泰哥哥,多亏你了,鸟蛋完好无损。”杜楚客入:“魏王,散朝大夫来了。”李泰用手指在她的小鼻子上一刮:“你这个淘气鬼,我去学画了,等会回来收拾你。”

春盈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魏王府画室,李泰作画,阎立本在一旁指点:“魏王丹青之才,在众皇子间无出其右啊。”

李泰虽是少年,心思却重:“多亏了阎大人这几年来给本王吃小灶。只是可惜,父皇却说这些都是奇淫技巧之事,这些并不得他赏识。”谁知这话正说中阎立本心病,脸色讪讪地退后两步正要接话。一个滴溜溜的鸟蛋滚了进来,阎立本正好踏在蛋上。

阎立本:“哎呦……”几欲跌倒。

一个小姑娘冲了进来,扯住阎立本便嚷:“你,你赔我的鸟蛋。”李泰出声阻止:“不得无理。快退下。”阎立本正在尴尬,却见这小姑娘的右手是个六指,心中一颤。

阎立本喝道:“慢着。”没等李泰反应,便将春盈披在肩上的短袄扯开,只见一朵茉莉花惊入眼帘。阎立本一时难以自持,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魏王赎罪,这孩子,我找了六年了。”

李泰与春盈不明所以,诧异对视。

时光匆匆,春盈已是及笄年华,她的一双素手搁在案上。春盈咬着绢布,皴着眉头:“非得砍?”李泰也是成年模样,身体胖大,闭了闭眼睛,只见他手起刀落。春盈第六指落下。

春盈软倒李泰怀里。李泰亦面色苍白:“得砍,要不没法进宫。再说这么多年,你所学无用武之地,岂不白费了?”春盈扭头不忍看自己流血的手指:“泰哥哥,你真狠心。”说完便晕倒在李泰怀里。

李泰满脸是泪:“来人……”

灯下,阎立本拿下帽檐,从帽檐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纱,展开在灯油上被烟一熏,竟然是部分太极宫密道图。阎立本给身着鱼鳞装的春盈指指点点,春盈在心中默记。须臾,春盈点头:“父亲可以了,我都记下了。”阎立本将轻纱在灯火上一撩,顿时化做轻烟几许,杳然无踪,连灰烬都没有留下多少。

文学馆窗外 ,见青烟顺窗缝渗出,魏王李泰道:“又烧了,真可惜。这么多年了,这老狐狸还是不信任我。”杜楚客宽慰道:“没办法,这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屋内阎立本说道:“春儿啊一次只能给你看这么多,多了你也记不住。”春盈点点头:“父亲,我知道的已经不少了。”阎立本凑上前:“我知道你觉得为父过于谨慎,只是这人心难测,皇亲贵胄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春盈撅嘴撒娇道:“为我好?为我好怎么会在襁褓之中就把女儿扔在街上。若不是泰哥哥待我如妹妹一般,留我在魏王府长大,女儿如今还不知魂归何方呢。”

阎立本见春盈提到往事,不觉悲从中来:“你就是记你泰哥哥好。如果他真当你是亲妹妹,怎么会砍了你的指头,让你入宫涉险?”

春盈将手一缩:“这是我愿意的。”

阎立本叹道:“傻孩子,他在利用你,利用为父为他谋夺东宫之位!你扪心自问,自你六岁上起,知道你养在魏王府,十多年来,为父对你的一片心,还把你暖不化吗?”

见父亲泪光盈盈春盈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好了好了,女儿明白,你和娘的感情,不能让大娘那个悍妇知道,更不能让叔叔知道。只是我常常会想,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以自己本来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活一次。”

阎立本急切地许诺:“快了,就快了,你叔叔已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为父又不是房大人,那么害怕一个醋坛子。你大娘就算是个母老虎,若是容不下你和你娘,为父就休了她。”

春盈:“行了行了,大话说了一箩筐,有事没事盼着叔叔下世,像你这样为兄为夫为父,世间罕有。亏你还是陛下御赐的御笔画师,散朝大夫。”春盈语带不满,可见阎立本这话已经是老生常谈。

“春盈,怎么说话呢。 你成心气我是不是。”父女二人每每都为这事拌嘴。只听笃笃两声敲门声。两人噤声。

李泰开门而入:“春盈妹妹,时候不早了,马也备好了,快点回宫吧。”春盈又和二人依依不舍起来,别过。阎立本叮嘱道:“女儿,万事小心啊。”

春盈点点头。

月落,乌啼。

朝露,日升。天色微明。

甘露殿中,李世民披袍撑肘小憩。王德将其叫醒:“陛下,陛下,该上早朝了。”

李世民醒转,见对面案几已不见媚娘:“人呢?”王德:“说是都弄完了,见陛下乏了,怕打扰,请示了奴才,一刻钟前便回去了。”李世民伸手一指:“拿来我看看。”

王德递上媚娘所选,李世民翻看露出满意神色。李世民:“好啊,换作是太子,也不能让朕如此满意。王德,不要与外人道。”王德低语:“是,臣嘴严。”接着拉长嗓子:“陛下上朝……”

众尚服宫女端着洗漱、龙袍、冠冕等器入。

旭日东升,晨鸡报晓。

壮丽巍峨的太极宫在朝日中逐渐明亮起来。

东宫的太子李承乾似刚起,揉着惺忪的睡眼自寝殿而出,四下里望了望, 见魏征立于院内,知道是在等自己。李承乾上前行礼道:“魏大人,早啊。”魏征仍口吻淡定、表情严肃道:“不早了,回笼觉睡足了吗?请太子醒神移驾崇文馆。”

说罢魏征转身离去,李承乾则对着魏征的背影负气摇头。

崇文馆在东宫的东南隅,李承乾是端坐于案前,而魏征则孤站着,两人呈对峙之势。承乾不耐烦地反驳道:“此文之意,本宫皆已明了,为何还要背诵呢?”

魏征一把夺过李承乾手里的书呼道:“此《贞观政要实录》,皆为为君治世之至理,太子殿下须通卷皆能背诵才是!”

李承乾故意道:“本宫若不背呢?”魏征不饶而道:“殿下若不背,老臣可十二个时辰都纠缠着!”李承乾更是不耐烦:“看来,魏大人还真将本宫当个孩子了。”

魏征的性子又上来了:“在臣下看来,殿下所学,也不过一个孩提之能。”

李承乾一拍案几怒道:“你说什么?”

魏征也拍一声,声音较李承乾的更大:“殿下请自重!”

李承乾被魏征一激,突然哑口无言。

魏征本佝偻着身子与李承乾对峙,听他认了,这才直起身子,又凄清而昂立道:“殿下,臣下只能认为,你极不善审时度势。 如今天下可谓四海清平,眼前最让陛下烦恼不已的只有两件事。”

李承乾语气稍缓:“哪两件?”

魏征:“这第一件,便是陛下的后宫。立后之事被大臣们顶着,陛下心烦不已。”

“那第二件呢?”李承乾追问。

魏征正色道:“第二件让陛下更烦神的事,那就是殿下你!”

李承乾怒指了魏征:“魏大人,本宫念你是陛下所遣,又是朝中重臣,已处处让了你三分。可你竟敢挑唆我与父皇的关系,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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