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谁是幕后人
站在一边的杜月笙一看张啸林把刺客给打死了，说他、骂他也是无济于事了，反而还得破坏‘拜把兄弟’的感情，便笑了笑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吧，反正他也不招一点儿供，二哥您替我除去了这个刺客，真是有劳您了。”
可是精明的杜月笙心中却在满腹狐疑地想：“你张啸林，全上海城中的第一能打的人，打打杀杀都快大半辈子了，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太阳穴，是人的致命要害处之一吗？用多大的力气、能不能打死人你还没有分寸吗？我从南京回来了以后，便觉得你万分的不高兴，你是怕我在大上海的权力压过了你吗？刺客来刺杀之时，你坐在那里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地一动不动坐着看好戏，现在刺客被制服了，正要好好地审问之时，你冲过来三五下、就将刺客打死了，唯一的活口被你中断了，莫非你张啸林与这次刺杀有关吗？你现在又来了一个杀人灭口的高招吗？”
亲历了这一场的生死攸关的危险后，众宾客们哪还能有心情继续吃寿宴，纷纷与杜月笙拜别…………
现在，依然在的场端坐的有：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沙万军、日本驻上海商务联合协会会长田中次郎，还有一位正在那里瑟瑟发着抖的绸缎庄老板王明德，因寿堂之上的场面过于血腥，所以杜月笙让小妺杜月如陪送自己的大夫人回房中休息去了……
杜月笙环顾了一下在场的这些人，苦瓜似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各位，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忽然遇到两个亡命的不速之客，各位受惊了，等一会儿我让手下人去警署报案，还望各位给我做一下见证人，并非我杜某人乱杀无辜，只因这两个刺客欲想加害于我在先，故此我才不得已下此毒手！”
大家不约而同地答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一定为您做证的！”
杜月笙道：“多谢了，更加感谢教我家小妺弹钢琴的沙先生了，敝人这条性命，多亏了沙先生危险之时奋不顾身地出手相救，受在下一拜！”杜月笙说到这里，就双手掸了下袖子、又掸了掸几下双膝，就要给沙万军行跪拜大礼……
沙万军赶忙急步上前扶住了杜月笙，道：“杜先生，休要多礼，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人之常情，何必多礼呢！”
杜月笙站了起来道：“沙先生年纪轻轻，有如此好的身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我之前听我家小妹，月如介绍过一点儿你的情况，如若不嫌弃，沙先生可否愿意留在我这里为我帮忙，共同成就一大番事业！”
沙万军笑了笑道：“我这人啊，一个人悠闲自得、习惯了，为了不耽误杜先生您的大事业，我恐怕难以在贵处效劳了。”沙万军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他心中想要通过自己的奋斗，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不想受命于人，成为青帮的鹰犬。
听到沙万军这样说，杜月笙满脸的失望，但依然很诚恳地道：“我这里随时随地的欢迎您，如有一日，沙先生想通了、想来了，我青帮的大门依然为您敞开，而且会安排你非常重要的位置来坐。”
沙万军道：“多谢杜先生的好意，恐怕以后还真会有打搅您的地方！”……
杜月笙转过身来，对门外早已赶进来的青帮手下们吩咐道：“快去上海警察局报案，这里的现场暂时不要乱动。”
虽然平时，杜月笙在暗地里杀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他也根本没把当时的警察局当回事，但现在，毕竟是在公开的场合中自己遇刺，他也要做出点样子来，给中华民国的上海警察局点面子，何况他也想多一条路、由警察来侦破案件找出幕后指使人的路径……
手下人匆匆领令、急急忙忙离开了……
此时沙万军在心中暗想：“如果警察局来人了，被他们认出了三个月前，是我杀了他们局长的儿子，怎么办呢？难道在我的恩人杜月如小姐的杜公馆里，再来一场血流成河的恶战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得赶快脱身……”
那位还在瑟瑟发着抖的绸缎庄老板王明德，此时缓过了点儿神，对着杜月笙直作揖、磕着头道：“还望杜先生明察呀，我们王家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在一定意义上说，您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生意场上没少让您多关照，我们家的老爷子怎么会派人来害您呢？请杜先生明察呀！这两个刺客一定是冒充是我们家的老爷子派来的。请杜先生明察呀……”
杜月笙看了看他道：“这事我会查清楚的，请你不要担心，我绝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一定让他不得好死！”说到这里的杜月笙狠狠地看了一眼张啸林，问道：“二哥，您说我说得对吗？在大上海，还没有人敢碰咱们哥仨的青帮，二哥，您说，对不？”
张啸林仿佛是做贼心虚，眼神都不敢正视杜月笙，慌忙应付地说道：“那是那是，查出事实的真相、幕后的主使者，你二哥我，第一个就不会饶他的！嘿嘿……”
……
寿堂之上，安静了片刻，大家都静悄悄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沙万军的心如火焚一样的焦急……
突然久未开口的日本驻上海商务联合协会会长，田中次郎开口道：“杜先生受惊了，中国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等杜先生经此危险后，日后一定荣华富贵前途不可限量呀！这次我前来，一是为杜先生贺寿，二是代表我们大日本帝国、驻上海商务联合协会的全体成员，想借此次拜寿的机会，以后能与杜先生多多地做些生意。杜先生在大上海涉足的领域非常多，金融、地产、码头、商贸、赌场等等这些，在生意场上您与美国、英国、法国等多国都有过合作，可偏偏与我们大日本帝国没有交往过，可否能不吝惜尊驾、赏给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商团一次合作的机会呢？当然，我们大日本帝国会让杜先生赚到，赚到您想象不到的好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