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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6月6日,郭越单位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就是郭越单位的领导们回来了。

那些站长和副站长们终于结束了他们在各超级大国的漫长旅程,回到了黄花湖边这个苍蝇飞舞、臭气熏天、与世隔绝的地方。

领导们的回归,尤其是站长的回归,给郭越单位带来了一种新气象。

首先,是那些无故在家泡病号的人们都回来上班了。他们从种种渠道提前得到消息,于是当站长在各个办公室巡视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在座位上摆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好像他们自始至终都寸步未离。

第二件事对郭越单位的人来讲是头等大事。站长一回来,就让总务科的人带钱去了市区。等到中午的时候,就有两辆装满桶装水的大卡车从单位的大门外缓缓地驶入进来。

人们沸腾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出楼去,站在道路两边把嘴巴张成半月形,心驰神往地看着两辆卡车慢慢地向食堂的方向驶去。然后每个办公室都出现了一桶纯净水。因为离市区远,没有人来送水,所以郭越的单位没有饮水机,平时都是用一个锅炉烧开水。现在突然出现了一桶纯净水摆在面前,人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了。他们把的水杯放在地上,撬开水桶的封口,然后抓住水桶细长的脖子,把水向杯子当中倒去。当看到洒在杯子外面的水比倒进去的水还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心痛地咧一咧嘴。

郭越单位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爱惜水过。在剩下的工作时间里,他们举办了若干个研讨会,研究怎样倒水才不会让水从杯子里洒出来。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试验,一次又一次地把满杯的纯净水灌到自己的肚子里。他们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渴过。

等到中午的时候,人们已经喝了足够多的水,几乎已经吃不下去饭了。但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涌到久违了多日的食堂,又点了当天最好的饭菜,然后喜滋滋地张开嘴巴,开始品尝着饭菜的香味儿。他们连续吃了十几天的矿泉水泡方便面、矿泉水泡饼干,早就觉得人生乏味了。现在他们要把人生里缺乏的那点儿味道再吃回来。

郭越坐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她也点了两个平时最喜欢吃的菜,虽然她知道点两个菜根本就吃不完。

生产科的女人们和张东旭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他们每人凑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肴,晓燕坐在其间笑语盈盈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同事们好像都知道了郭越被生产科抛弃的遭遇,于是愈发地避开郭越,把她孤零零地一个人扔在饭桌上。他们一边吃,一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站长的敬仰,以及对书记的蔑视。那个狗屁书记算得了什么?一点儿都不把大伙儿放在心上。把一个钱看得比天还重,宁愿大伙儿都饿死、渴死,也不买一瓶水回来给大伙儿喝,还是站长有魄力,关心群众的疾苦。

人们几乎要为这得来不易的饮食欢呼了,只有管理食堂的老陈哭丧着脸站在角落里。这个食堂是他个人承包的,现在站长让他用纯净水来做饭做菜,却不准许他提价,简直把他的老本儿都贴了进去。

站长的体贴随即换来了群众的报答。

人们又开始正常工作了。那些在工作时间看盘的小组已经解散了,反正大盘已经开始逐步的反弹,该套牢的套牢,该卖掉的卖掉,什么都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司路雨的事儿也再一次地被压到了水面下头,人们不再讨论有关司路雨的一切话题,就好像单位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关于闹鬼的现实问题人们也不再提起了,好像所谓的闹鬼只是大家共同做的一场荒诞的梦。笼罩在郭越单位上空的阴郁气息终于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站长又掀起了一场灭蝇运动。各个紧要地点,包括牛舍,都洒上了灭蝇水,单位的苍蝇也没有那样猖獗了。人蝇大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站长又再接再厉掀起了除草运动。人们顶着烈日,花了几天的时间把单位院子里横生的杂草清理干净,让草坪和道路都恢复了洁净。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人们心里平安了下来,好像司路雨的失踪和股票市场的暴跌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6月13日,郭越以8.388元的价格卖掉了手中的38004名酒沽权,当然这次“那谁”在他的QQ留言里也只有一句话。这时候郭越的账户里已经有60多万了。这些天里,郭越忙着给站长打印各种各样的报告,又忙着除草灭蝇,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庆祝自己的胜利。但是郭越的大姐却好像闻到了钱的味道,不辞劳苦地赶来了。

郭越被突然出现的郭延吓了一跳。

郭越把宿舍门打开的时候,正看到郭延坐在电脑桌前摆弄着自己新买的手提电脑。

看到大姐就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地闯进门来,郭越心中有些不快,也有些不解。于是招呼道:“大姐,你来了怎么不去办公室找我?”

郭延却不回答郭越的问题,只是抱着郭越的手提电脑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才道:“郭越你们单位的效益挺好吧?我听说你们每个月的奖金都上万了。”

“你听谁说的,哪有那事儿!”郭越随意地说道。

她坐在床上望着大姐的背影,觉得郭延关心电脑胜过关心自己,也不知道是看谁来了。

郭延的声音却一条线吊起了老高,她转过头来盯着郭越说:“小越,你可别骗姐,这电脑得1万多吧,没有奖金你怎么买得起!”

郭延的眼神里有一种凄惨的味道,就好像她在外面挨了人家的欺负来找亲人郭越帮忙,郭越却用谎话哄她,把她往外推一样。

郭越马上想起了郭延炒股的事情,心里就有了主意。她直截了当地问道:“姐,你是不是来跟我借钱?”

郭延听见这话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连忙凑过来说:“郭越,你还小,用不着多少钱。你把钱都借给姐,姐保证等你出嫁的时候,送你一份大嫁妆!”

郭越并不理睬郭延的承诺,只是问道:“姐,你是不是跟我借了钱,还要拿去炒股票?”

郭延听到郭越这样问她,嘴唇竟然哆嗦了起来。她突然改变了声线,像个孩子似的细声细气地说道:“你不要冤枉姐。姐不炒股票了。不炒股票,真的不炒股票。你不要听你五姐造谣,我借钱真不是为了炒股票。”

郭延紧张地申辩着,好像郭爽现在正站在旁边指责她说谎一样。

“那你借钱干什么?”

郭延却不直接回答郭越的问题,而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了起来:“小越,你还记得妈死的时候,你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是姐……”

郭延开始细数自己当年怎样无微不至地照料郭越,就差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郭越拉扯大的了。

大姐这么一哭,郭越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大姐的哭诉让郭越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难免心酸。但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大姐已经出嫁了,每天忙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对郭越的照顾实在有限。她这种煽情手法反倒让郭越心生厌恶,无法接受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姐为了借钱就变成这个样子。但是郭越心里又充满了对大姐的同情。她知道自己工作还不到两年,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穷光蛋,大姐竟然跑这么远来找自己这个穷光蛋借钱,而且还使出这种手段,一定是被钱逼得没有办法了。

郭越好言好语去哄劝郭延,郭延却一哭起来就没有停止的意思,哭到后来还直着眼睛,嘟囔着些人都听不懂的话,好像疯魔了一般。

郭越在旁边急得也直掉眼泪,她不停地摇撼着郭延说:“姐,姐,你别急啊,我借给你钱,我借给你钱!”

郭越话音刚落,郭延就不哭了,她拼命地对郭越点头:“还是我们小越好,姐没白痛你。你把你的钱都借给姐,三万两万的姐都不嫌少,要不……”郭延哀求似的看着郭越,“姐求求你,把这个电脑也卖了吧,把钱借给姐,姐将来一定还你,给你买个更好的!”

“姐!”郭越听到郭延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心如刀绞。如果卖了一个电脑就能解决郭延的所有问题,郭延也就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了。

“姐,你不要急,我们还有办法。”

“对,郭越你帮我去找你五姐求求情,让她帮我弄点儿钱。她们银行那么大,钱那么多,不会有事儿的啊!你让你五姐相信我,我有预感,不会出事的,过个三五天我就还给她……”

“姐,”郭越觉得大姐的神智不是那么清醒了,“不是那个办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郭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看着郭越,“你快说啊,还有什么办法?你是不是帮我去求爸?你不要求他,他不会管我死活的!”

“你怎么能那么说爸!”郭越有点儿恼了。

郭延的眼神又开始松散了,她喃喃地低声道:“那你还有什么办法?”然后把头低下,又开始啜泣起来。

“姐,你看到我那个电脑没有?这个是我炒股票赚的。”

“你?”郭延的眼睛瞪圆了。她跟那么多人借过钱,每个人都说自己炒股票赔了,她不能相信郭越竟然能靠炒股票赚到钱,于是训斥道,“瞎说!”

“真的,”郭越认真的跟她解释,“我自己是不会炒,但是我认了一个师傅,他会帮我。姐,你把你的账户给我,要不你告诉我你买了什么股票,我让他帮你搞。”

郭延却没有郭越想象当中的那种欣喜,反而戒备地说:“郭越,你不要被人骗了,你说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郭越听到这个问题不仅有些挠头,因为她也不知道“那谁”究竟是干什么的。她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也就从来没有问过。

郭延见郭越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好像看穿了什么阴谋似的,追问道:“这个人你是在哪里认识的?”

郭越只好说:“姐,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相信我,这个人非常厉害的,他让我一个星期之内,就赚了十倍。”

“你撒谎!”郭延叫了起来,“哪有那么好的人?平白无故地就帮你赚钱!”

“姐,你不要不信,真的!那个人就是自愿帮我的,你把你账户告诉我,我去求他帮忙,他也指定愿意帮你!”

“小越,你别糊涂了。那些人现在说帮你,实际上是打算以后害你!”

“姐,不会的。那个人是个好人。”

“好人,”郭延开始歇斯底里起来,“好人我见多了。你告诉我,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我去找他问问,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好人!”

郭越只好沉默了。

郭延却依旧大声地叫嚷着:“你说啊,说啊,他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去拜会拜会他,他要真的是个好人,别说账户,我把命给他都行。”说完,郭延痛心疾首似的对郭越说道,“小越,你不是连人都让人家给骗了吧?”

“哎呀,姐,”郭越被说得面红耳赤,连忙道,“看你说到哪儿去了,那个人是我在网上认识的,我都没有见过他!”

“那网上的人你也相信!”郭延也是急得脸色绯红,“那网上有好人吗!郭越,你脑袋坏掉了,你是个傻子!还要把我的钱交给那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来打理,你想害死你姐啊!”

“姐!”郭越对郭延无言以对。

她只恨自己平时太过清高,有幸认识了这样一位财神爷,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现实当中的身份,也就没有办法证明“那谁”的存在,不能让大姐相信自己。

“小越,”郭延摆出一副盼望着郭越迷途知返的样子,说道:“求人不如求己啊!那个人跟你非亲非故,怎么可能真心帮你。姐就不一样,姐是你的亲姐啊,会害你吗?你把钱都借给姐,姐帮你赚钱!真的,姐现在有消息了,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说着郭延又加重了语气,“小越,这次是姐最后的翻身机会,你要是不借钱给姐,就是逼死了姐,姐求你了,你看咋样?”

郭越承受不了姐姐的再三哀求,只好说道:“好吧,不过我不能把钱全借给你。我拿一半儿给你,另一半,我自己做。那一半钱你要是真的赚得比我多,我就把剩下的一半儿借给你。”

郭延有些失望的继续纠缠郭越,要她把另外一半的钱也借给自己。但是郭越坚决不肯。郭延也就只好走了。

周日的时候,郭越信守诺言把30万现金亲手交给大姐。郭延想不到妹妹竟然会有这么多钱,郭越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是她在“那谁”的指导下用两万块钱赚回来的。郭越指望着郭延听了这句话能改变主意,但郭延只是呆了呆,然后就把钱接了过去,什么都没有说。

郭越把钱送给郭延之后,心里十分难受。她虽然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但是也不至于舍不得。郭越只是不知道自己把钱借给郭延,是不是让她往错误的道路上更近了一步。但是她转念一想,也许老天爷让她在这么快的速度里赚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帮助大姐郭延走出困境。

经过这样的一番思考,郭越内心又回复平静了。

6月19日,大盘到前期高点4300点转悠了一圈然后又下来了,真的做了一个“招商银行”似的经典双头,好像应验了刘秀萍当初的判断。

“5.30”暴跌的损失还没有补救回来,新的割肉浪潮又开始上演了。郭越单位的人们再一次被折磨得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每天食堂里都坐满了垂头丧气的人们,最近他们面庞消瘦,食量锐减,每个人的饭碗里头都多了不少剩饭。只有生产科的女人们全然不受下跌的影响,她们围坐在一起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扬声大笑,常常招来周围的一片白眼。

郭越自从被张东旭“请”出了生产科,就不愿意跟她们正面接触,所以也搞不清楚那边风景独好的原因。郭越在心里跟自己解释:一定是生产科的女人们在6月19日的高位集体卖出了杭萧钢材那只股票,及时地躲避了随后的下跌,所以才高兴成这样。张东旭帮助刘秀萍抄底的时候买入价是25.88元,6月19日杭萧钢材的开盘价是31.13元,如果生产科的人们能够在开盘价把他们的“科票”集体卖出的话,那么至少赚了两个涨停板,这样的收获也不算小了。

伴随着生产科女人们的异常表现,有关司路雨的传闻再一次在郭越单位不胫而走,好像即使已经失了踪,精通于股票操作的司路雨也摆脱不了跟这个市场的玄妙联系。本来站长回来的时候,关于司路雨和她的一切已经沉入了水下,但是现在它们又像黄花湖上的蓝藻一样不可抑制地漂浮了起来。

这次传闻的来源好像具有一定的权威性质,因此也就得以在郭越单位传播得如火如荼,如日中天了。郭越作为小道消息的后知后觉者,当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了这样的信息。

“哎,郭越你听说了没有?”

今天是业务科室的一个女人来郭越这里打印论文。她用剪刀和浆糊从专业杂志上把自己需要的内容拼凑在一起,然后再署上自己的名字打算发表。这个女同事不会打字,甚至是懒得打字,于是她就大大方方地找到郭越这里来了,谁让郭越是她认识的唯一一个不需要付钱的打字员呢!

但是这个女人,或者这位剪刀学者并没有白白地剥削郭越。她许下了一张空头支票,就是一旦这篇论文产生了预定的效果,或者直接说是能帮助她评上高级职称,她就会请郭越去城里最高级的饭店吃上一顿。这位剪刀学者对郭越的另外一个馈赠就是把单位里的新鲜传闻都讲给郭越听。

郭越的手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剪刀学者的嘴也在“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

“你听说了没有”是这位女士——为了表达对知识分子的尊重,我们姑且称其为女士——惯用的开场白。

“我听说了什么没有啊?”郭越她对这位女士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并不觉得乏味,她一边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好奇,一边故意装作语气平淡地问道。

自从郭越在6月13日卖出了代码为38004名酒沽权后,就再没在网上见到过“那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谁”再一次神秘消失了。就好像他真的是观世音活菩萨显灵,来世上走一遭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郭越把自己的账户从两万元做到60万元,然后就无欲无求无怨无悔地回他的南海紫竹林修行去了。郭越虽然为了姐姐的事情三番四次地在QQ上跟他留言,却得不到“那谁”的一丝反馈。郭越也就只好一边在内心深处继续谴责自己的骄傲,一边儿百无聊赖地混日子。过去这么多天,什么股票也没有买,站长的那些报告也都打完了,郭越乐得有一个人找上门来让她干点什么,比方说就像这位女士一样,既能给她带来劳动的快乐,又能带给她倾听八卦新闻的享受。

“就是司路雨的事儿呀!”女士的语气里至少有十八个惊叹号,“你没听说吗?”

“没有。”郭越以实相告。

她虽然听说过有关司路雨的一些传闻,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郭越奇怪的是,“司路雨”这三个字在单位已经成为一种禁忌,怎么今天这个同事这么轻松地就把“司路雨”这三个字吐出来了呢?

“这你都没听说过?”这回女士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郭越,就好像郭越是一个身穿着草裙误闯繁华大都市的原始人。

“你快说是什么事儿嘛!”郭越被她撩拨得心里直痒痒。

“我告诉你吧,以前那些什么闹鬼的事儿都是瞎扯,那些人是自己吓唬自己。司路雨根本就没死!”

“真的?”这时候郭越也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位女士,就好像一个原始人在繁华都市里头遇见了另外一个原始人。

“当然了。”女士得意地撇了撇嘴,“现在整个单位都知道这件事儿了,就你还蒙在鼓里。”

“啊?那她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反正还活着。”

“你不知道她在哪儿,你怎么还知道她活着?”郭越觉得女士的这句话简直是狗屁不通,她的八卦新闻也一钱不值。

“我有证据。”

“证据是啥啊?”

“证据就是张东旭。”

“张东旭是人好不好?最多叫做证人。”

“哎,我告诉你,张东旭还就是证据。”女士翻了翻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张东旭说的话就是我的证据。”

郭越突然想起来当初张东旭怎么卸磨杀驴把她从生产科“请”走,就鄙夷地说:“张东旭说的话,那能信吗?”

女士嘿嘿地笑了起来:“看你急的,我就告诉了你吧。张东旭不是炒股票嘛?这两天赔了就去找那些男人喝闷酒。你也知道的,这张东旭喝多了,什么秘密都收不住,你问她老婆屁股上长了几个痣,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哎呀,”郭越埋怨道,“你说这个干啥!”

“你听我讲啊!这张东旭好像跟他们生产科的女人都买了同一只股票,就是司路雨推荐的那只——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

“杭萧钢材!”

“哎,对,就是杭萧钢材。原来这事儿你也知道,那说起来就简单多了。头几天股市暴跌的时候,张东旭跟他们科的那些女的都进去抄底,结果抄到了半山腰上……”

“这个我知道。”

“是啊,一抄进去几个跌停板。这张东旭老婆急得都想上吊,可是张东旭一看,那几个女的都跟没事儿人似的。张东旭就纳闷了,去找那几个女的一问,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几个人的股票全卖了。不过不是她们自己卖的。你说玄不玄?她们抄底的那天就让人家给抄了底了,以前买的那点儿存货都让人家给卖了。到了第二天,不用她们自己动手,连抄底的股票也让人家给卖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

“那几个女的一通气才知道,感情她们都觉得司路雨股票做得好,都把网上交易的帐号给过她,让她帮着买卖。这下问题简单多了,能把她们的股票一起卖了的只有司路雨。那司路雨是什么人啊?股精一个!她卖的股票,那几个女的还敢买回来?!都在旁边偷偷地看着。果不其然,全世界的人都赔得底儿掉,就她们什么事儿都没有。这还不算,等跌到底儿的时候,那股票又买回来了,白赚了几个涨停板。这么几个来回下来,她们什么都不用干了,那账户啊,”女士把两个手指头放在一起捻了捻,“它会自己赚钱!”

最后女士来了个总结陈词,感叹道:“这司路雨炒股票发达了,也不知道猫哪儿待着去了。不过她这个人真不错,念——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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