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都是涂满了色彩,上了伪装。即使擦亮双眼,戴上最厚的眼镜还是不能够全部看透。离开北延镇后,梁子安就在没见过湛蓝璀璨的星空。此时朦胧不清的夜空就如同看不清的未来。
身旁歪坐在公园长凳子上的小丫吐了几口胃里翻涌的秽物,总算舒服了许多,夜风吹来。借着未散的酒劲拍着梁子安的肩膀说道,子安,好样的。今天老姐我欠了你的一个人情,姐我一向是有恩必报的主。这样吧,你这个月的房租不用交了,还免去你下半年的房租。怎样,你姐我够意思吧,但你以后得不能让那帮王八蛋欺负我。说着小丫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蜷缩着身子躺在长凳上,晕睡过去。
梁子安摇了摇头,背起小丫顺着浮江畔往住的地方走去。浮江的夜景很美,很多情侣都扶着栏杆欣赏着江面来往灯火通透的船只,谈着情说着爱。
“叔叔,给漂亮的阿姨买朵花吧”一个个子不高的小男孩,提着一篮玫瑰花对着一个提着公文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叫卖。
“去去,一边去。别来烦我”男人厌恶的说道。男人旁边穿着貂皮大衣的妇人看着男孩邋遢的衣着皱起眉,捂起了鼻子。
男孩看到叔叔,阿姨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友好,神情有些低落,但转过身又立马斗志昂扬,向梁子安走来。
“叔叔,给漂亮的姐姐买朵花吧”男孩重复刚才的话道。
“多少钱一朵?”梁子安看了一眼身后的醉得一谈糊涂的小丫。
“15块,但今天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就卖你10块钱吧”似乎马上能达成一笔生意的男孩兴高采烈的说道。
“好,那你给我挑最漂亮,最大的一朵给我好吗”
“嗯,给”男孩从花篮里拿出一朵他认为最漂亮,最大的一朵玫瑰,小心翼翼的递给梁子安。
“嗯,给你钱”梁子安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了过去。
看到梁子安拿出一百块钱,男孩犹豫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叔叔,我没钱找你”
“你这么漂亮的花,怎么才会值10块钱呀。一百块,我都觉得少。拿着吧,不用找了”梁子安说道。
“真的吗”男孩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
“嗯”梁子安看着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谢谢,叔叔”男孩接过钱,迈着雀跃的步子跑开了。
旁边的金丝眼镜男,看着梁子安的装逼行为,不屑的发出一声冷笑。
梁子安毫无理会的把花插进衣兜里,兀自背着身后毫不知情的小丫穿过稀落的人流,超近道走了一条平时很少走的胡同。
“阿离,你今天卖了几朵花”
巷子的一个转角处,昏暗的路灯下梁子安看见了刚才卖花给他们的小男孩,正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梁子安停下脚步,没打断他们的说话。
“一朵都没有卖呢”穿着短裙双腿冻得发青的小女孩嘟着嘴,委屈的靠在墙角说道。
“你把几朵玫瑰花给我吧,我给你钱,这样今天你就不用卖了,可以回去了。”男孩说着掏出了一百块钱,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
小女孩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男孩手中的钱问道,“你哪来的?”
“卖花得的”
“骗人,你看你的花都还在呢”女孩指着男孩的花篮说道。
“我今天卖了一朵花给一个好心的叔叔,他说我的花不只值10块钱,他就给我了一百块”
“噢,真好”女孩咽着口水羡慕的说道。
“我们去吃大碗杂酱面吧”男孩说道。
“不行,要是被高叔发现会被打的”女孩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去买假装带回家吃,就像高叔让我买东西打包回去一样,然后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吃就没有人发现了”男孩出主意道。
女孩摸摸呱呱叫的小肚子,破涕为笑的说道,好。
“好,好你个小兔崽子”迎面走来的一个眉梢有颗黑痣的中年男大声对着男孩和女孩骂道,“TMD,吃我的住我的,不去干活躲在这里干什么,躲猫猫啊”
女孩见到来人是刚被自己提及的高叔,惊慌失措的躲在男孩身后。
“高叔,给。这是今天阿离卖花得到的钱”男孩伸出手,摊开握在手里太久褶了皱的一百块钱。
“哦,是吗。今天阿离表现不错”
高建扫了一眼花篮,立马扬起手大声喝道,“你个小兔崽子的敢骗我,老实说这钱哪里来的”
“哇。。”躲在身后的小女孩被吓着哭出了声。
“是。。是。。是卖花得来的”男孩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敢骗我,看老子打死你”高建正要挥出打在男孩脸上的手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并伴随一句话“这钱真是他卖花得来的”
高建转过头看见了一个神色肃穆的青年。
“这里有一千块钱,拿着。别再为难这两个孩子了”梁子安把钱放在高建手里说着,走向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百块钱,轻轻的说道,“命运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男人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守护好他想要去守护的东西。帮妹妹把眼泪擦了,去吃面吧”
拿了一千块钱的高建很识趣的说道“还不快谢谢叔叔”
男孩没有说话,而是似懂非懂的想着好心叔叔的话,看着他背着一个姐姐渐渐远去的背影出神。
梁子安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小丫背到家里,扔到她的床上,盖好被子,并倒了一杯水放在天的床柜上,关上房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走神。
他以为有些事日子久了会如同斑驳的城墙最后会埋于尘埃里,但越是去刻意忘记却是记得更加清晰。
他拿起小丫从书店买的当下畅销网络作家纤上陌刚推出的第二本小说,看着封面的作者画像,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道,好久不见。
“不管是故人,还是敌人,遇见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相逢一笑能泯了恩仇,关键的未必是那一笑,也许是时间早已让彼此忘了谁是谁。无论怎样的幸福或者苦难,终有一天你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恍然如梦。”
纤上陌▁《冥冥之中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