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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僵尸树林(1)

远处的光,寂静悠然。

从城里到海边刀仔走了很久很久,暖暖夕阳挂在天边也很久很久。一下子,时间似乎变慢了。刀仔就那么站在海边看着,觉得若人一辈子就这样,和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相依相偎在一起,该多好。(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都没关系,三个人正好玩斗地主。)按理说,这一次的自由竞技初级班和中级班的对决,声势还是比较大的。刀仔想,小月应该知道我受伤了,但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冥冥之中注定,有的人不能在一起?可是,死也该死个明白吧。刀仔想了很久,刀仔开始慌了,是不是刀仔做错了什么。哪怕,你流着眼泪、鼻涕和口水对刀仔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这榨菜色的夕阳一直往下落,让刀仔联想到第一次来到海边的情景。那天他被一群孩子欺负,来到这里。闭上眼,他又看到当时夕阳的温暖,一直能照进他心里。那天,他的体能第一次得到极大的提升。由于在岛屿周围终年笼罩着一层雾气,城外远处海边始终都显得灰蒙蒙的,也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到这里。

最后小月离开刀仔是在海边,一个想法浮出来——小月是不是还在海边呢?

这样想着刀仔围绕着海边寻找。一直往前走,天色也开始逐渐暗下来,远处的风在天边呼啸而过,如同哀怨的飞鸟鸣叫。刀仔低着头,有些失落,走着走着他便感到有些奇怪。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刀仔眼前——脚印。这脚印和人族的脚印完全不同,四只脚趾,长度大约有半米。而且更加令刀仔惊疑的是,在脚印旁边有淡淡的血迹。这人的气息放在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他胸口感应到这脚印,就似乎一直对他大脑发出这样的信号。刀仔思索一番,感觉到此事的复杂,小月也很有可能和这个脚印有关。元方,你怎么看?

沿着这奇怪的脚印一直往前走,脚印是在一片树林前消失了。刀仔抬起头来,不禁有些惊讶了。这片树林就是刀仔父母埋葬的地方。好久没有来这里了,刀仔能感觉到这片树林散发出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和以往很不一样,和他以前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一股强大的魔法气息在树林上空笼罩着——如果没有猜错,这片树林已经被某种力量所控制了。

此刻,刀仔的体质仅仅维持可以走路和低级基础魔法的运用。如果真的实战,就是一个中下流的魔法师也可以轻易将刀仔击败。他站在被魔法操纵的树林前,两个选择:

第一种,进。很明显,以现在的状态,生命就是一场找死的旅途。当然他很希望找死没找成功,但以他人品和帅气来看,估计成功的可能性比较高。想到这里,他身上某个部位一紧。虽然刀仔已不再是从前的刀仔,但并不意味刀仔做什么都不考虑后果愣头青一个脑子往前冲。

第二种,退。这么危险的地方,刀仔体能又没有恢复,退显然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呢,作为高级学校的学员,怎么就能这么退呢?这也太跌范了吧。再说,小月在不在树林里还不一定,仅仅被刚才那种感觉给牵着走,咱是爷们,要理性。

刀仔脑海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要理性要理性”,犹豫不决站在这里。过了大半天刀仔都下不定决心。此时,他脑海里浮现出大胡子张飞站在树林前大吼一声:“战又不战,退又不退,这是为何!”顿时他吓得提着裤子跑开了。

思考再三,天色已经黑了,刀仔觉得还是暂且别管了。在刀仔转身离开的时候,很快从林子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

“救命啊!刀仔!”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熟悉的感觉好像一把钩子,一直将刀仔勾到年幼的时候。他往树林上空看去,诡异的风呼啸着。一群乌鸦从林子里飞出来,发出噗噗的声响。

“快来救我!刀仔!”

是小月的声音。是幻觉还是树林里魔法的作用诱惑他。他是非难辨,树林的风吹得他很不安。刀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论是幻觉还是魔法欺骗他,他愿意为那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可能,找寻她。刀仔站住了脚步,擦了擦眼睛,咳嗽一声,在身上加上四层结界,依次是火结界、水结界、风结界、电结界。装备上这四层状态,刀仔便往林中奔去。求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树叶纷纷落,在声音中打着转。当树叶离刀仔的四层结界还有一米远的地方便顺着结界外部滑了出去。

夜色肃杀,树叶飘飞。林中此起彼伏的鬼魅一般的叫声。这毛骨悚然的叫声非常凄厉,就像一把刀划破美人的脸,令人联想到鲜血涌出将整张脸染红的情景。刀仔往前走着,暗自蓄力,左手火魔法,右手电魔法。虽然刀仔的魔力只有两成左右,但全身戒备,加上四种魔法的互补,如果不遇到太强悍的对手,还是可以对抗一下的。

“啪!”从树顶掉下来一个庞然大物,撞击在地上,一片浓痰一般的东西甩了过来。刀仔一掌拍出,一道魔法将那浓痰一样的东西挡了出去。还没等刀仔反应过来,那地上的庞然大物已经站了起来。虽然天色很暗,到处都被树木挡住了,但刀仔还是能分辨出来这并不是人族。刀仔另一只手往前拍出,一团火焰将前方地面上的枯枝落叶点燃。

林中风吹,火影颤抖,在刀仔眼前的这个物体令他有些愣住了。这不是人,而是鬼。准确地说,这是一具僵尸。他的眼睛凹了进去,整个人皮肤好像烤焦了一般。僵尸缓缓往他走来,他拍出一个初级魔法火焰弹。此时的刀仔并不想一下子就使用高级魔法,毕竟现在的刀仔最重要的保持体力。

火焰弹砸了过去,僵尸跌倒下去,可很快又站了起来。他这一次发出凄厉的叫声,往刀仔扑来。由于结界的阻挡,僵尸始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刀仔听见结界被僵尸疯狂的啃噬着,结界上发出和玻璃破碎一样的尖锐声音。

各种魔法往僵尸拍去都没什么反应,每一次僵尸被击倒他都很快又站了起来。而且最惊悚的是僵尸被击中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虽然现在他对刀仔的攻击依然还停留在四层结界之外,但外层结界已开始破损。

思索一番,刀仔决定利用速度的优势摆脱僵尸的攻击。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小月,至于僵尸他先不管了。这样想着,刀仔便加快了速度。眼看着背后的僵尸逐渐被他甩远。刀仔暗自捏了一把汗,忽然,从前方树丛中又伸出一只和木柴一般枯瘦的胳膊,又是一只僵尸。

刀仔原本就没有得到恢复,加上天色不好,僵尸的纠缠让刀仔体力消耗的很快。背后的僵尸很快又赶上了,这下两只僵尸围住刀仔,他一时半会走都走不动了。这时候他心中暗暗叫苦,一方面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就算出来也不该一个人出来。另一方面,刀仔更担心小月,小月若是真的在这里,那么她一个女孩,魔力更一般,那就更加危险了。

“风——行——空——间——”这样纠缠下去,刀仔可能还没有找到小月自己都快挂了。我必须离开!刀仔想着,他一边调息体能,一边往小月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僵尸的攻击防御都非常恐怖,但速度上则要差了一些。一路上刀仔更加小心,考虑到之前和僵尸的缠斗,刀仔将四层结界的状态重新加了一次。

小月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刀仔能感应到是在他左前方。他不由地喊道:“是小月吗?”

“是我,刀仔!”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应了他。这个声音刀仔等待的太久太久了,再一次听到让刀仔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尽管体力恢复才两成左右,此时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提气一下,速度比之前提高了很多。树木从他身边掠过,正前方被一片树丛遮住,刀仔掌心发力,面前的一排树枝冲开,周围的树丛发出哗哗的声音。树丛纷纷闪开,小月映入眼帘。

她身上罩着一个巨大的水系结界,一脸的憔悴,长发凌乱,一双空洞的眼睛在长发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在结界外层三只僵尸正对结界进行攻击。

“巨——龙——风——暴——”一条苍龙卷地而起,地面上厚厚的枯叶随着风狂舞起来。这套中级魔法速度慢但攻击高,施放者可以操纵风暴,当魔法控制散去时,风暴也会消失。也可以换个方式来说,只要不撤去魔法控制,这风暴将不会散去。

只见这三只僵尸在风暴中被卷起,互相碰撞着,刀仔另一只手将小月拉进刀仔的结界中来。时隔这么久再次相逢,当刀仔拥着小月,她一下子哭了。刀仔只是觉得她好冷好冷,她的身体在颤抖。这被僵尸占领的树林,刀仔都感到恐惧,又何况小月一个女孩呢。好在小月没有被僵尸咬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着消瘦的小月,刀仔不禁有些心疼:“小月,你怎么在这里。”

小月的眼中被忧郁所填满:“你怎么才来啊。”

一时间刀仔被羞愧的情绪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静静地抱住她。被甩开的僵尸这下接着又来了,每一个僵尸都发出令人惊悚的叫声。叫声一直在四面八方旋转,起初只是几只僵尸的声音,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多,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他的体力也消耗的很严重。于是他说道:“走,咱们回去再说。”往前还没走多远,就有四五个僵尸围过来。他赶紧往后面跑,后面也围来的更多,约摸数十只。没等刀仔往两边跑,两旁也被僵尸围了过来。四面八方的僵尸牢牢围住了他,将他的四层结界封住退路,刀仔听见结界被僵尸啃噬着。

“刀仔,你用高级魔法将僵尸全部逼退啊。”小月提醒刀仔。

可是她哪里知道,现在的刀仔魔力恢复还不到二成,再加上之前的消耗,刀仔现在维持着四层结界已经很吃力了。可他现在又哪来时间和精力跟她解释呢。僵尸在外围不断啃噬,只见最外层的电系结界已经破裂了,破裂之后三层结界顿时缩小了很多。而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么多僵尸他们都不会任何魔法,完全凭借物理攻击才是令人恐惧的。这不知疲倦的攻击将这三层结界都吞噬只是早晚的事情,到那个时候这群僵尸会用他们满含异状液体的嘴将他的头皮啃下来。

小月很不解:“刀仔,你怎么不反击。”

刀仔只是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焦虑地看着结界外的僵尸。见刀仔不理睬她的话,小月自己开始发出魔法。一道道初级水系魔法熟练地拍了出去,但似乎对这僵尸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从魔法的释放来看,小月很疲倦。刀仔能想象到此前她可能就在和僵尸的纠缠中耗费太多力气。

外层的风系魔法破碎了。僵尸的叫声充斥了整座树林,刀仔前所未有的绝望。于是他对小月说道:“小月,这下可能我们都走不掉了。”

小月说道:“不,我们可以走掉的。只要你使出高级魔法,这群僵尸不会是你的对手的。你快动手啊,为什么你一直不动手?”

他看着小月的脸,绝望地说:“因为我已经负伤了,魔力恢复还不到二成。”

小月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动手了,她沉默地看着他。刀仔悲哀的叹了口气:“小月,一旦结界破碎,无论我们怎样,只要被僵尸咬住,都会变成另外两只僵尸。”

小月的声音颤抖起来:“我,我们……也,会,成为,成为……僵尸?”

刀仔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一旦成为僵尸,就再无挽回的可能了。

刀仔道:“小月……”

小月哭泣道:“刀仔你说。”

刀仔道:“在离开之前,我还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小月哭了:“刀仔哥哥,我也爱你。”

小月紧紧地将他抱住。刀仔恨他自己,若是那天没有为了什么自由竞技,今天的他就能救得了自己也救得了小月。若是那天让小月留下,没有走散,也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境况。

“啊……”刀仔哀嚎一声,眼角滑落下泪水。这时候,刀仔听见水系结界破碎的声音。

“刀仔你怕死吗?”小月问刀仔。

刀仔有些疑惑:“怎么了?”

“若是你不怕死,我们自杀好了。活着被咬会变成僵尸,我们死了也许就不会变成僵尸了。”小月坚定地说道。

小月这时候已经想到死了,刀仔不想小月就这么死啊,他不想就这么死啊,就算死他也不能让自己被感染成为僵尸啊!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忽然对自己非常绝望。涅盘吧,涅盘吧!刀仔心里呼喊着,可是涅盘还无法召唤出来,刀仔知道涅盘是需要各种机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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