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可能再让她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舒解忧将刘浩推开,径直的对着明月而来,“你跟我走,不能回去!”舒解忧伸出手,在明月的咫尺之处停下,想要拉着明月下车,可明月却没有随他走。
舒解忧脸色突变,却也知道明月的意思,明月一字一句道,“我要回去。”舒解忧的手耷拉了下去,步子不由得后退,有些蹒跚,“你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比不上那份权利,你就甘心情愿,为他做事吗?”
明月与萧默的交易,舒解忧了解的很,更加知道当萧默成为梁国真正的皇帝之后,这场交易就完成了,明月就能够抽身离去,可却没想到,明月早早的就与萧默动了真感情。
明月点点头,坚定至极,就让舒解忧全然是无奈之态……
舒解忧忽然笑了,“呵呵……”满是自嘲的的笑容,“是我多管闲事了。”舒解忧落寞至极,明月一直以来都是依赖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表哥,更重要的是舒解忧一直都在对她好,明月本以为那是兄妹之情,可刘浩昨日那几句话就让明月明白了过来,舒解忧或许从来都没有忘过,很多年前的婚姻之约,早就将明月作为了自己的妻子。
明月将怀间的蝴蝶玉佩拿了出来,想要还给舒解忧,舒解忧那笑容却更加深了,正眼也没有瞧着,转身便一人离开,刘浩在后头不住的喊着,舒解忧也没有回头,不知去了哪里。
明月低下头,看着手中这块触手生温的蝴蝶玉,睫毛微颤之中,忽然一刻的呆愣。
梁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冬日的气息浓重,只是这其中夹杂着一些肃杀之气,明月走在其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这梁都之中的百姓懵然不知。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身侧的刘浩问出声来,想必是也察觉出了什么,明月偏过头去,浅蓝色的衣衫微微颤动。
“城中没有禁卫军。”很显然的,明月脱口而出。
梁都内外,必定是有禁卫军行走的,就算是在平常都是如此,百姓们早就习惯了刀戈之声,可如今,却安静如斯,只有这百姓们的喧闹,市集中,更添繁华。
刘浩微微叹气,“或许梁都风雨来临了。”
城中没有禁卫军,那必定是禁卫军进宫去了,明月这会儿还不能回去,只能在刘浩府邸听着消息,黄昏时分,明月看着外头的火烧云,似乎正笼罩在皇城之上,残阳如血,明月站在门槛之处,等着刘浩的消息。
刘浩往里头而来的时候,身后却带着几个戎甲装扮的将领,腰间刀剑在夕阳下反射着光芒,刘浩见着明月,往后头吩咐着几声,那几人就往花厅之处走去,刘浩快步往明月这边走来,开口便是一句,“今日不要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吗?”明月满是奇怪。
刘浩支支吾吾的,并不言明,只道,“宫中有变,你暂时还不能进宫去,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你静候消息便是。”
明月对刘浩还算是比较信任的,而今看着气氛不对,便更加笃定是拓跋钰修有了什么动作,明月点点头,只说自己这里并不需要刘浩操心,让刘浩一定要好好应对,明月不问具体的事情也知道这事情必定是很危险的。
“舒解忧呢?”忽然之间,明月想起了早早的就回到了梁都的舒解忧。
“他早进宫去了,这是,最后一仗!”刘浩连忙回道,满是忧色的面目,突显他对舒解忧的兄弟之情,他也在担心着舒解忧,此刻宫中必定是一个危险之地。
那么……萧默和萧安呢?明月只觉得心突然揪了起来。
宫中此刻气氛越发的肃杀,承天门之前,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在这皇城之下,有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两仪殿,本该是这梁国之中最是龙气凝聚之处,可此刻寂静一片,只有一人身影。
萧默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的来临,虽然早早的就知道这所有的真相,但当戳破的时候,还是让萧默有些措手不及的,屏风之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人来。
步摇微微颤动,在这夜色就要降临的时刻,越发增添光芒,身穿华美宫袍,步步生莲,站定脚步,在玉阶之下看着那刺骨龙位之上的人影,“皇上,大势已去了。”那声音轻柔似水,却夹杂着些并不能言语其中的寂寥。
将萧默软禁在皇城之中,等着夜幕降临,才好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萧默却一笑,对着下头的刘君伊问道,“太子呢?”
他这所谓的傀儡已经越来越不受拓跋钰修的操控,更别说的是因为他要反击拓跋钰修,那么就是该换上一个傀儡的时候了,萧默此刻只是关心着萧安的安全,想着拓跋钰修要将萧安扶上宝座,必定是要将萧安操控着的。
“太子殿下现在在拓跋丞相那里,很安全。”刘君伊缓缓回道。
萧默眼光却放在那大理石的地面之上,这是最后一搏了,“还好……”他却忽然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什么?”刘君伊有些诧异,并不知道萧默要说什么,萧默只是淡然一笑,“还好……她不在。”
若是明月在的话,萧默或许又会分心了,亦或是,还好明月不在,萧默才能放心去做这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皇城内外,都被拓跋钰修的禁卫军所掌握,并算不得是谋反,只是换一个萧家的皇帝罢了。
萧安认生,所以在承欢殿中不住的哭闹着,侍香小向子等人早早的就被拓跋钰修给关在了偏殿之中,只是乳娘抱着一直在哭着的萧安,拓跋钰修在旁边看着罢了,与身边之人说着皇城的事情,将梁都不少与拓跋钰修作对的朝臣都抓了起来。
“舒解忧呢?”拓跋钰修正听到下头的人说到关押朝臣的事情,猛然想起了这个一个对他威胁最大的人来。
“末将赶到舒府的时候,舒解忧就已经不见了。”那下头的将领声音小了一些,生怕拓跋钰修责难。
拓跋钰修神色一冽,眼眸之间飘忽不定,随之又问道,“刘浩呢?”
“刘府上下的家丁都是江湖上的老手,我等,战不过,只是听闻,刘浩也不在里头,所以我等就退了出来。”
最难对付的两人此刻都不在拓跋钰修的手上,拓跋钰修其实是很疑惑的,总担心着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变故,冬日夜风凄寒,打开承欢殿的大门之时,正是寒风凌冽。
承欢殿离两仪殿并不远,拓跋钰修带着不少的兵甲之士,他则抱着正哭闹不止的萧安往那皇城之中最高耸的宫殿而去,夜色浓重,正是血腥满地的时候,禁卫军之中,领头的正是一身白戎的李怀善,将两仪殿团团围住。
拓跋钰修的身影出现在两仪殿的时候,正是烛光耀目,将整个昏暗的殿堂照射的正好,萧默坐在那龙椅之上,看着来人,面无表情的这副样子,倒是有些对拓跋钰修看不上眼一般。
“舅舅。”刘君伊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随之站在了拓跋钰修的身后。
或许拓跋钰修只是觉得这美人计确实是男子最容易掉下的陷阱,走上前来,对上此刻的萧默,萧默手上还握着杯盏,酒香四溢,从咽喉之处而入。
“都到这个时候了,皇上居然还有心情喝酒?”拓跋钰修一向都不看好萧默的,不然萧默也坐不上这个皇位,言语之中都是嘲弄,今日的拓跋钰修穿着一身最耀眼的衣衫,比之那明黄色的龙袍还要好看几分,只是鬓角的几根银丝倒是无法遮掩他已经不再年轻的岁月。
萧默却一笑,从黑暗之中看着那耀眼光芒,“丞相不知道,朕一向习惯,在杀人之前喝些酒,不然的话,总是下不去手的。”
“是么?”拓跋钰修一阵嘲讽。
萧默站起身来,雕着金龙的酒杯还握在手中,脚步踉跄的走下玉阶,却已经在缓缓开口道,“丞相大人或许不知道,其实你的好妹妹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
拓跋钰修一阵疑惑之间,萧默紧接着道,“拓跋皇后有三子,可幼子夭折,于是那宸妃娘娘的孩子便李代桃僵,成了嫡出血脉,丞相大人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宸妃呀……”他似有醉意,却一直笑着,还一字一顿的告诉这她,“那个拓跋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杀害宸妃娘娘的毒药似乎还是丞相大人进献给拓跋皇后的吧。”
“你……”拓跋钰修忽然指向萧默,满是震惊,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如何会不知道萧默的意思。
“你是那贱人的儿子!”拓跋钰修猛然大喊。
贱人?这是个好词,萧默笑的越发开心,“对呀,你记起来了。”
当年拓跋钰修与拓跋燕合谋将宸妃害死,这深仇大恨,便应该是由萧默来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