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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章篇(17)

绝对的执行力,也被一些人称为“听话”,借之批评母校:我们听话,于是遵守着严苛到可笑的制度;我们听话,于是写完了一张又一张没有Ending的试卷;我们听话,于是跑着整齐的操风卷残云般进了又出了食堂,搞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然而,在外人眼中机械般学习的我们实际上并非机械地生活着。衡中闻名在外的巨大题量,落到我们手里并没有不可承受的重量;校规校纪文字里不近人情的条条框框,对应到真正的生活里却泛着些许脉脉温情;所谓的要求“听话”,也没有强制性命令的束缚。在一个人人严格规范积极向上的环境里,一个衡中学生表现出来的外人眼中所谓的疯狂,只不过是自发的律己自发的去做到做好每一件落到自己头上的事而已。老师们也曾这样提醒我们,做对自己有用的事,哪怕没有完成任务没有做完作业。

以一个衡中学生的视角看,我不能将拥有绝对的执行力与一个“听话”等同,我可以保证我对为之努力的事情用全力以赴的心情并做到尽善尽美,我做过的每一篇改错都应该是认真对待的成果。我愿意执行“命令”,不是因为我是考试专用CPU,只是因为这将是我的学习,我的成绩,我的大学,我的梦想,所以我于情于理应以绝对的执行力来处理。

在外界眼中,除了学生的绝对刻苦学习,衡中神话也与衡中里绝对紧张的学习密不可分。

且不提大考小考天天有,调研统考月月出,单论衡中学生每天收到的卷子习题,就给人足够的压迫感。也对,提到高考备考,谁都否认不了题海书海,衡中特色也便是题海战术了。

让我北大同学很是惊讶的是,衡中学生有着高三生最紧缺的睡眠。每天早上5点30分准时起床,午休1小时,晚上10点10分熄灯,跟高三一年里挑灯夜战不到凌晨不为休的众多学子一比,顿时幸福不少。毕业后我在网上看到一份科学的作息时间,竟然发现与在衡中时遵守的极其相似。

一份合理的作息时间坚持三年,大量题目训练也经过一千多个日子。自然而然,当那个念在嘴里也骂在嘴里,想在心里也怕在心里的高考越来越近的时候,心才不会慌,习惯成自然的东西也就不会贸然改变。就这样,稍微增加数目,稍微提高难度,也稍微放松紧张的心情,就顺顺利利地度过高三一年。别人口中昏天黑地的高三日子也就只比我们度过的高一高二多了点点不同而已,却安安然然地度过。

现在,我在北大的日子已经有一个月。北大的每条马路都有我的双脚踩过,燕园的每个食堂我也能有小小的发言权;我可以开始调侃草坪上打盹的肥猫,欣赏路旁挺拔着的银杏。

北京的秋天,燕园的黄叶,未名湖畔的垂柳,这些都很美很美。只不过,在一个偌大的学校里,马路上人来人往身旁走过的每一个人却都行色匆匆,商店里热热闹闹擦肩而过的同班同学却叫不出名字;在不同的教室里上着自己的课,整个学校的教室都进得去,却明显感觉每一个教室都不属于自己;同宿舍的同学建筑起深厚情谊,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课间时陪着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同桌的你。于是,便很想念高中,那个紧张却十分充实的时期,那群在一起有手足情谊的同学,那座小小却异常温暖的校园。

眼中的衡中

416班李舒钰

2012年考取清华大学

“大家好,我是李舒钰,来自河北衡水中学……”“哇!”

“啊?衡中?!”“恭喜你,从一个地狱来到另一个地狱!”“……”

对于衡中学生,自我介绍时最有轰动效果的无疑是show一下母校。其实入园子之前,也没有想到衡中的“杀伤范围”这么大。常常会有人幽怨得凑过来凄凉地哭诉,我们学校采用你们的衡中模式搞得我们好辛苦啊……哦?衡中模式?可到底什么是衡中模式呢?却没有明确的回答了。

严格的作息时间吗?整齐的跑操方队吗?定期的周测月考吗?或者是神奇的“秘密试卷”吗?

都是,但也都不是。其实就连在衡中生活三年的我们也很难用一两句话定义“衡中模式”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这么一种模式,难道把它完整地复制下来就得到所谓成功了吗?再其实,这也许并不仅仅是一种模式,而且还是一种精神。

说到作息时间,如果你在衡中完整地度过了一天,那你一定会对衡中密集的铃声有所体会。起床铃、上课预备铃、上课铃、下课铃、放学铃、准备熄灯铃、熄灯铃……以及夹杂其中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铃。每一次铃响都在催促你做新一阶段的事情。于是一天24小时就这样被严格量化,分分秒秒都舍不得浪费。有时会忽然感觉从天而降一大堆不可能的任务,但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的确是真理,衡中人总可以用时间的边边角角拼出一幅完美的作品。再补充一点,到了大学才发现原来很多人的高中都是熬夜到凌晨一两点的,内心很庆幸衡中严格地查寝,好好休息能提高效率,这也是真理。

上衡中之前曾参观过一次课间跑操,正好站在每个班经过就喊口号的地方。一个个密集的小队伍伴着体委嘹亮的“一二一”跑过来,忽然,全班一起大声吼出口号,这个班的余音仍未消散,下个班又喊着号排山倒海地过来了。当时真的很震撼,但也全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简单的跑操,每个人都那么卖力那么认真。等到自己也真的成为跑操队伍的一员,与整个队伍从跌跌绊绊到慢慢磨合,才明白跑操之于衡中的意义。对于班级整体,跑操是向全校的亮相,代表着一个班级的团结、纪律、士气、军心;对于个人,口号则是释放压力、宣泄情感、激发斗志的很棒的方式,所以你会看到很多形容娇小特别淑女的女体委,一喊起口号来格外豪迈……定期周测月考——这其实没有什么好讲的了。因为平时的考试要求都很严格,所以真正的大考甚至高考来临,也可以应对自如了。

所谓“秘密试卷”,当然也没有那么神奇。如果非说有秘密的话,应该就是衡中老师超常的付出了。常常是宿舍楼早已熄灯,办公楼却还是灯火通明。繁忙的工作让老师们放弃了很多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全身心地奉献给了学生。每次走进办公区,看到墙上贴的班级目标、每个座位上的布置,我都特别感动——老师的电脑屏保、桌上的相片、玻璃板下压着的留言几乎都涵盖两种元素——孩子、学生。很多年轻老师的小宝宝只有一两岁,正是最需要妈妈的时候,老师却总是偏心地把更多的精力花在了我们身上。其实某种意义上,亲情与师生情本就是相通的。就是在这样的付出中,老师替我们穿越了题海,而把其中最有价值的贝壳精心筛选了出来。

所以,每种模式下,最有驱动力的其实是衡中师生的精神。在这样一种精神的带动下,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想不到的改变。曾经的我是个很懒散的人,起床吃饭写作业都慢吞吞的,因为迟到,还在开学伊始就被全校通报……那时对风一样的衡中速度感到很不可思议,很多事情自己觉得做得很快了,却总是有人做得更快更好。而后来,慢慢地体会到,衡中的“快”,不是因为怕迟到,而是希望能挤出哪怕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多看会儿书,多做两道题。衡中的匆忙,也绝不是手忙脚乱,而是一切计划已了然于胸后的立即执行。高效率最初也许是“被强迫”,后来就逐渐内化成为了习惯。这种习惯,也是衡中让人受益终生的礼物之一。

另一份礼物,是衡中给了每个学生追求梦想的勇气和平台。她鼓励每个人大胆地想象自己的未来,并不断强化梦想的力量。“只要你想要,你就能得到;只要你梦见,你就能实现。”这句印在语文作业上的话我至今印象深刻,这种豪情和霸气、勇敢与倔强,大概也只有在这样一段青春葱茏的岁月中才能体会吧。

回想起那段奋斗的飞速成长的日子,仍然感动于自己曾那么执著、那么投入地坚守着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虔诚地为之付出,无怨无悔。“只要努力就有收获。”那段时光就是这么诚实地诠释着这个真理。

做一名衡中人的确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衡中,我收获成长的地方

416班李丹琳

2012年考取北京大学

每次向别人介绍自己是衡中的学生时,总会收获一地惊叹,但却是有钦佩有好奇也有怀疑。我很认真地思考过我在衡中的生活。理智地讲,衡中带给我最重要的不仅是知识,而且是成长。

在衡中,我学会了不怕吃苦。衡中的生活无疑是苦的,我们要习惯早起,习惯早起后跑操,哪怕是寒冷的冬天;我们要习惯独立,自己照顾自己;我们要习惯迅速,习惯早起10分钟到达跑操地点,习惯吃饭20分钟回到教室,习惯买东西洗衣服都要斟酌时间;我们要习惯只有饼干、牛奶和水果的零食;我们要习惯预习-上课-复习三部曲;习惯学案-作业-自助三部曲。我们要习惯每次月考年级排名,习惯成绩或其他带来的压力。但是,战胜了这些所谓的苦难后,现在的我,肯吃苦,不怕吃苦,可以踏踏实实做自己的事了。

在衡中,我学会了专注。总会听到一句话,学生的主业是学习。衡中给了我们专注于学习的能力。总有人惊叹衡中取得的成绩,马克·吐温曾说过,“只要专注于某一项事业,就一定会做出使自己感到吃惊的成绩来”,那么当专注实现时,成绩也就理所当然了。高中的生活是难得的财富,我们可以不受环境影响,可以什么都不去想,或者可以说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多余的事,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中。专注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高效,当内心纯净没有杂念时,我们可以用更少的时间做更多的事情。而今后在做每一件事时,我们都可以全神贯注,做得更好。

在衡中,我学会了团结。每天跑操时,大家喊出响亮的口号,喊出我们的理想,那样大的声音让我们每个人一整天都充满奋斗的激情。八十华里的远足,虽然艰难遥远,但是我们可以坚持走下来,因为有班级。成人礼、运动会、家长会,我们一起准备、一起努力,一起证明自己。还记得处在低谷的时候,黑着灯,我们一遍遍吼着班歌,吼着《倔强》,更是吼着我们的“倔强”,默默地向自己许下承诺,我们要让我们的班级骄傲。集训的时候,几百页厚的书、数不清的卷子让压力倍增,但因为有人在一起就不觉得苦,为了“生物奥赛人”的荣誉,为着共同的目标,我们共同努力,最后,我们共同收获。

在衡中,我学会了追求卓越。这是刚进学校就听到的话,这是伴随了我三年的话,这是我在懈怠时对自己说的话,这是我们的校训。追求卓越是一种态度,是一种对生活积极向上的态度。小到一道错题的整理,大到高考甚至人生的准备,用心都会让我们拥有不同的结果。老师的引导,让我确立目标;同学间的竞争,让我发现自己的不足。我不断完善自己,三年后已比三年前成熟许多。

在衡中,我学会了先做人再做事,真诚待人,真诚做人;我学会了认真定下每个计划,合理分配自己的每一份资源,让自己的每一刻都不虚度;我学会了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敢想敢做,看到自己潜力无限。曾经的幼稚一点点地被时光洗掉,现在的自己也许还不够成熟,但却已收获了成长。

感性而言,我在衡中收获的远不止这些。还记得一句话,“母校就是你在的时候一天骂三遍,离开了却不许别人骂一遍的地方”,当离开的时候,才真的懂了这句话。记得每次开高考研讨会或是其他什么时候有人来参观时,我们总会抱怨,又要被人围观了,但现在想来,却全是骄傲。母校是一种难以言说却永恒的情结。

410,这个温暖的集体,给了我家一样的感觉。难以忘记,过生日时精美的幻灯片和来自全班的祝福;难以忘记,第一次戴上我们自己设计的班徽时激动的心情;难以忘记,运动会上,伤痛也不能阻挡我们为班级争光的决心;难以忘记,一起找寻那只扰人清静的蛐蛐时鸡飞狗跳的情景;难以忘记,和宿舍同学一起捉虫子,灰头土脸相视而笑的温馨;难以忘记,十大学星、十佳班长评选时为选手鼓劲,自己却感动得落泪;难以忘记,奥赛考试回来,我们郑重地请同学在自己最喜欢的奥赛书上签名的情景;难以忘记,《花开的声音》出版时心中的欢欣与骄傲;难以忘记,那些才气冲天的人们,那些数学的大神们,那些总说着NOIP的人们,那些和我一起宣誓的人,那些亲切地喊我丹琳姐的人,那些和我一起吼过《倔强》的人。

还有那些可爱的老师们。老师们其实很忙很累,有时候比我们睡得晚起得早,但却尽己所能帮助我们。记得信妈妈在闹“甲流”时收留了发烧的我,记得王奶奶恨铁不成钢却依旧很耐心地为我讲解析几何题,记得艳艳姐放弃下班帮我补课到七点半,记得于老师笑着说“我相信你”……回想起这些,一瞬间眼眶湿润。

衡中情结,是友情,是亲情。来到大学已有一个月整,正处在了解与适应的深层阶段。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机遇、挑战以及很多未知。也许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但我对我未来的生活充满激情。至少我不会因早起而纠结,不会因自学而觉得枯燥,不会因一时的落后而自怨自艾。我会不断完善自己,以新的自己迎接新的生活,以更好的自己迎接更高的要求。无论如何,衡中给我带来的这一切都将是我一生的财富。

高中三年,衡中三年,我不再懵懂,成长了许多。未来,我依然在成长,带着我的衡中精神,一起成长。

衡中,不仅是一站的风景

428班韩冬琳

2012年考取北京大学

高中毕业已经有四个多月,这之间经历了等成绩的煎熬,暑假的悠闲,大学的新鲜,生活步入正轨之后,倒怀念起三年的衡中生活。

初来之时,早就听别人说衡中是衡水第二监狱,军事化管理,还着实捏了一把汗。相信吧,时间是万能良药,后来就慢慢适应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和朋友一起在不大不小的衡中拼着未来。五点半起床并不难做到,五分钟之内穿衣服洗脸刷牙上厕所叠豆腐块被子也不是难事,三分钟之内从宿舍楼到操场候操,每个人手里还捧本书叽里呱啦地背东西,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接着便是上课,一天上十三节课,还不包括早读早预备晚新闻,大家几近亢奋地听课、做作业、问老师题,和同学因为一道题的解法而争执。一直忙到晚三下课,九点五十打铃,教室里的人赖到十点还不走,敬爱的明志楼楼管便往外撵人,大家抄起第二天早操要背的书撒丫子就往宿舍跑,到宿舍整十点五分,匆忙地洗把脸洗洗脚就睡了,折腾完到十点八分宿舍熄灯,分秒不差。有意思的是,每个人的手表都调的是一个时间,那就是衡中时间,重要的是,要和班长等一系列班委的表保持一致,这一点在查迟到的时候作用十分明显,常常会听到某同学气愤又委屈地说:“我没迟到!我的表才六点四十二!”班长正色道:“我的表都四十三了!你就是迟到了!”这倒也算是衡中才有的乐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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