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绝的山崖一览无际,日光白的刺眼,像是悬了许久的刀刃,泛着白光匝在了山顶熠熠生辉的融雪上。
山下雪色的接骨木轰轰烈烈的摇曳着,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中传出。那声音踏着不紧不慢却有些踉跄的步伐而来,底下延伸的一线赤血惊动了山底沉眠待放的花草。
荼白色的宽袍仿佛渡上了一层轻霜,鲜红色的血迹在袍上肆意绽放,红的像胭脂。
百里淮年微微喘着气,斜飞的剑眉轻微蹙起,收敛了平日的桀骜不羁。他挥动衣袖拨开晃动在眼前的雪白,翩若惊鸿的相貌若隐若现。
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孔,斜飞入鬓的剑眉张扬自负,俊朗的五官宛如历经沧海桑田的惊变,那种惊变让他不像一个尘世间的凡人,却是俊朗的好似上古神剑。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泼墨,只浓的惊心动魄。
已经一天一夜了,百里淮年突破元婴二层未遂,在青玉楼遭遇偷袭。准确的来说,是他下山逛了青玉楼,搂着怀中温香软玉的时候,体内蓦地升起一股异常。单火系的体质总是比其他修真者的灵根巧妙些,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起了突破元婴期二层的蠢蠢欲动。
生孩子还有个预产期吧!
那个向来温软妩媚的女子,竟是一个结丹二层的修真者,隐瞒了那么久,只为了瞅准着时机偷袭他。身为一个暗修师,也是蛮拼的。
虽是比自己低于两个品阶,但在那种情况下被偷袭,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的。于是堂堂一介巽日峰的百里上师,竟落到了在千山岭下逃亡的田地。
体内的玄火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着叫嚣着,抬袖胡乱的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百里淮年微微驻足朝前方看了一眼。
涓涓流淌的溪水在光下泛着白亮的涟漪,他加快了些步伐,笔直走向那条小溪。宽袍拂过,摇曳的白花上沾着些鲜红的血迹。溪水中还有些并未融化的薄冰,浮动在水面,一路朝着下游流走。
迫不及待的需要这冰水来压下玄火,百里淮年屈膝蹲了下来,许是玄火在体内冲撞过久,他脑中一片眩晕,朝着冰彻入骨的溪水中就栽了下去。
巨大的水花涟漪溅在了岸边,百里淮年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几日前城中某算命术士的话中。
“这位公子,我见你紫气东来,惊为天人之貌,定是天上紫宸星宿下凡,只是近日你恐怕有血光之灾啊……”少女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些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