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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克洛可夫斯基博士也已到场。他矮小、粗壮、结实,随意地披着一袭闪光的黑色袍子,手却不套进袖管里,于是就有了化妆的效果。他正高高举着酒杯,兴致勃勃地在和一群化了装的男女聊天。音乐响起来了。面孔长得像貘的女病人演奏小提琴,那个曼海姆人担任钢琴伴奏,演奏的曲目先是亨德尔的《广板》,然后是格里格的一支奏鸣曲,都各具民族特色,也适合在沙龙里演奏。奏毕,人们报以友善的掌声,连围坐在两张桥牌桌上的人也一样;他们有的化了装,有的没化,旁边则蹲着镇有一瓶瓶酒的冰桶。活动室的门都敞开着,在外面大厅里也有许多人。一群疗养客围在放大酒碗的圆桌四周,注意看贝伦斯顾问带领人们做集体游戏。只见他闭紧了眼睛,站着向桌子俯下身去,同时脑袋却往后仰,为的是让大伙儿看清楚他确实是闭上了眼的,一边则用手握着一支铅笔,瞎着眼在一张名片的背面画了个图形——那是一头小猪的轮廓,也就是用他的大手在没有眼睛帮助的情况下,画了一头猪的侧影——跟一头活猪比较确实简单了点,多半只是出自想象,然而一眼仍可以看出,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画成功的,基本上还是头猪。这就叫艺术绝活儿,而他,就会这一手儿。那一只小眼睛差不多也长在了它该长的地方,虽说朝前太靠鼻子了点,但大致位置没有错;那尖尖的耳朵长在猪头上的情形也一样;还有两只小猪蹄儿也吊挂在圆滚滚的肚皮底下,而集其艺术大成的是在同样滚圆的背部曲线后面,真还有模有样地蜷曲着一条细细的猪尾巴。“啊——!”一画成功观众便齐声惊叹,并在虚荣心的激励下争先恐后想去尝试一下大师的绝技。然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挣着眼睛画成功一头小猪,更别提把双眼闭起来了。瞧他们画出来的是一些什么怪物哦!脑袋、身子和脚完全分了家。小眼睛生在脑袋外面,小脚却钻进了肚子里,肚子呢本身根本就没有长拢,卷曲的小猪尾巴更好,完全跟乱七八糟的身躯没有任何关联,成了一圈儿独立于一旁的阿拉伯花饰。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引来更多的疗养客。坐在桥牌桌边的人也注意到了,纷纷把牌像折扇似的攥在手里,走过来瞧新奇。围观的人都盯住大胆尝试者的眼睑,看他是否隙开眼在偷觑;见他那样瞎着眼胡画乱画,有几个人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笑得或嘻嘻嘻嘻,或扑哧扑哧。一当作画者睁开眼来,低下头观赏自己那荒诞杰作的一刹那,立刻引起了满堂的欢呼雀跃。可在盲目自信的驱赶下,人人都想去比拼比拼。名片尽管不小,两面仍很快画满了,一个个怪模怪样的猪便出现了重叠。不过宫廷顾问不惜牺牲,又从皮夹中贡献出来了一张名片。在这张名片上,经过深思熟虑的帕拉范特检察官企图来个一气呵成,结果失败得比以前所有的失败更惨:他画的那玩意儿不只没有一点儿猪的样子,甚至全世界也找不着任何与它相像的东西。好啦,这下便惊叫声、笑声、道贺声响成一片!有谁赶紧去餐厅拿来菜单——现在就可以男男女女多人同时作画了,而每一个参赛者又各有自己的裁判和观众,各有等在旁边想接着使用他手里那铅笔的候补选手。大伙儿争相使用的铅笔一共三支,全都是疗养客们自己的。贝伦斯顾问看见自己引进的这个新游戏已经成功,客人们已经一个个玩儿得如醉如痴,便领着他的助手悄然隐退了。

汉斯·卡斯托普挤在人群中,越过约阿希姆的肩头注视着作画者,一只手肘倚靠在表哥肩上,伸开的五指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叉着腰杆。他有说有笑,同样想去画画猪看,于是大声要求得到铅笔。他拿到的铅笔已经很短,只能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他一面诅咒这铅笔尾巴,一面闭起眼睛仰脸冲着天花板。他嘴里大声咒骂铅笔不中用,手却飞快地在那厚纸上涂抹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而且连这也失误了,因为他的笔画到了桌布上。“这次不算!这次不算!”在理所应得的哄笑声中,他使劲喊着。“用这该死的——见鬼去吧!”说着就把那罪魁祸首扔进了盛潘趣酒的大碗里。“哪位有支像样儿的铅笔?谁借支铅笔给我?我必须再画一次!一支铅笔!一支铅笔!谁还有一支铅笔?”他高声向两边发出呼喊,左手的小臂仍支撑在圆桌上,右手则高举在空中摇摆着。没有铅笔给他。于是他转过身,一边继续呼喊,一边走进一间谈话室——径直向着克拉芙迪娅·舒舍夫人走去;他早已发现,她正站在离小沙龙不远的门边上,含笑注视着放酒碗的圆桌旁的热闹场面。

突然卡斯托普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用听着挺悦耳的外语:

“喂!工程师,等一等!别这么当真,工程师!理智一点儿,明白吗!真是疯啦,这小伙子!”

可汉斯·卡斯托普用自己的声音压过了那人的声音。我们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原来他离开了狂欢的人们,正大声喂喂喂地叫喊着,同时朝头顶上甩起一条胳膊——这个手势在他家乡很普通,但却没法用一句话说清楚它的含义。然而汉斯·卡斯托普仿佛又站在用砖块铺砌的院坝中,从近在跟前的距离,盯着突出的颧骨上边那双混合着蓝灰绿三种色泽的细眯眯眼睛,对那人说道:

“你也许有支铅笔吧?”

他脸色惨白,惨白得就跟那次独自散步后满身血污地回到报告厅时一样。由于面部血管神经的影响而供血不足,年轻人失血的脸颊苍白、冰凉地凹陷了下去,鼻子因此显得更尖削,眼睛底下的面部呈铅灰色,看上去简直跟死尸一个样。可是受交感神经的支配,汉斯·卡斯托普的心却狂跳不已,因此根本别想均匀地正常呼吸,而且由于体内皮脂腺作怪,年轻人全身感到一阵阵寒栗,连毛发也直竖起来了。

面前这个头戴纸质三角帽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脸上挂着微笑,只是在这笑容里面,对他丧魂落魄的样子不含有任何的同情,没流露任何的担忧。说到底,对一个爱她爱得发狂的追求者,女人是压根儿不知道什么叫同情,什么叫担忧的——在爱情问题上她显然比男人更加成熟老练,而男人永远不可能精于此道,也就永远只能忍受她的讥嘲,使她好幸灾乐祸。设若能够得到她的同情和体贴,他自然也就会感激不尽喽。

“问我么?”光膀子的女病友回答道,“是的,也许。”在保持了长时间心照不宣、相对无言的关系之后,第一次搭话无论如何还是让她的微笑和嗓音里出现了激动——那是一种狡猾的激动,已经过去的一切一切,全被它悄悄地包容进眼前的一刻了。“你很好胜……你这人……真……性急,”她继续说,发音富有异国情调,特别是带弹音的r很特别 ,发元音e嘴也张得太开,整个语调含着讥讽,特别是“好胜”这个词儿,由她那微显沙哑但却悦耳的嗓音加重语气说出来, 就更是异国情调十足——这时她的手开始在皮包里翻找,眼睛也在里面搜寻,终于从一张先露头的手绢底下拈出来一支银色小铅笔,这笔如此的纤细、脆弱,完全是女人家当装饰的物件儿,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当年的那支,那第一支才真正合手好用,地道实在啊。

“这儿呐。”她操着法语说,说时把小铅笔削过的一头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轻轻摇晃着递到卡斯托普眼前。

由于她是爱给不给的样子,他呢同样也倒接不接,也就是把手举到离铅笔很近的相应高度,伸开了指头像是要抓但并没真去抓,从铅灰色的眸子中射出来的目光则游移不定,一会儿盯着铅笔,一会儿盯着克拉芙迪娅那鞑靼人似的面孔。他张着失血的嘴唇,而且一直是这么张着没有闭拢,好像说话也无需动嘴似的。他道:

“你瞧,我就知道你会有铅笔。”

“不过请小心点,它很容易折断,”她说,“用时得这么旋开它,你知道。”

说时两人的脑袋已凑到铅笔上方,由她告诉他使用方法,也就是通常都使用的机械原理,即一拧动螺丝,一根细如针尖的笔芯就会从笔管中伸出来;看样子多半是根一点儿写不现的硬铅笔芯。

他们靠得很近地面对面站着,身体都微微前倾。今晚上由于他穿着社交的礼服,所以戴上了僵硬的衣领,下巴可以支撑在上面了。

“细尽管细,不过却是你的。”卡斯托普望着铅笔说,额头几乎碰着对方额头,嘴唇却一动不动,结果“不”字只得敷衍了事。

“哦,你还挺逗,”她笑了笑回答,说罢挺直身子,把笔交给了她——上帝知道,他脑子里显然一片空白,哪儿还逗得起来哟——“去吧,加加油,好好地画一画,画出你自个儿的风格来!”在打发卡斯托普离开时,她那方面似乎也想逗他一逗。

“不,你还没有画过哩。你也需画画。”说时吞掉了必须的“必”字,一边还后退一步准备走的样子。

“我?”在重复他的话时她显得又很吃惊,不过似乎主要不是对他提出的这个要求,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仍旧站在那儿,微笑中带着一些个迷惘,随后像受到他那后退动作的磁力吸引一样,也跟着朝摆酒碗的桌子移动了几步。

然而情况变了,那边的闭眼画猪比赛已近尾声,尽管还有人在画,却不再有观众了。名片都给涂抹得乌七八糟,谁都上去检验了一下自己的无能,桌边眼下人烟稀少,另一种时髦消遣开场了。有人发现大夫都已经走了,便突然喊一声该跳舞喽,于是立马拖开了桌子。在书写室和钢琴室的门边上安排了观察哨,目的是一当发现“老头子”、克洛可夫斯基或者护士长又回来了,好马上发出信号,让舞会及时停下来。一位年轻的斯拉夫疗养客富有表情地敲击着胡桃木钢琴的键盘,在由圈椅和靠椅围成的不规则圆圈中央,带头的几对儿已经翩翩起舞,还有些人却坐在椅子上当观众。

汉斯·卡斯托普离开摆酒碗的圆桌,一摆手表示“去你的吧!”他瞅见小沙龙里空着位子,便用下巴点了点,然后坐到了右手靠门边的那个隐蔽角落上。他一言不发,兴许是觉得音乐太吵了吧。他替舒舍夫人拖过来一把椅子,一把所谓的凯旋椅,木头框架,绷着割毛绒的靠背和坐垫。他把椅子替她安放到适才指点的位置上,自己却弄来一把吱嘎作响、扶手活动的藤椅坐下;他与她面对面坐着,身子探向她,胳膊撑着扶手,手里拿着她那支铅笔,双脚却缩回到了椅子底下。克拉芙迪娅却深深埋在软椅里,以致膝头高高地拱了起来,可就这样仍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跷起二郎腿,让一只脚在空中摇来晃去;她脚上穿着紧绷绷的黑色丝袜,踝骨突出在漆皮鞋的边沿外面。在他们前面,有些坐着的疗养客站起来准备跳舞,把位置让给站累跳累了的客人。眼前于是人来人往。

“你穿着一件新衣服啊。”为了找借口欣赏她,卡斯托普说;但听她却回答:

“那又怎么样?你对我的穿戴倒挺熟悉哩?”

“我说得不对么?”

“对。它是我新近才叫人缝的,在村里的卢卡切克师傅那里。他替山上的女士们做了许多衣服。你喜欢吗?”

“很喜欢。”他回答,说着再一次盯着她看,然后才垂下眼睛。“想跳舞吗?”他还问了一句。

“你想跳吗?”她眉毛一扬,笑嘻嘻地反问,他却回答:

“乐意奉陪,如果你也乐意。”

“你可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老实喽,”她说,他以笑声进行反驳,她便进一步讲:“你表兄已经规规矩矩地走了。”

“是的,他是我的表兄,”卡斯托普毫无必要地证实道,“我也早看见他走了。肯定已经上床了吧。”

“他为人一丝不苟,品行端正,是个标准德国青年。”

“一丝不苟?品行端正?”他重复道,“我听法语比说法语好。你是想讲他严肃古板。你认为我们德国人严肃古板吗——德国人一般都这样?”

“我是说你那位表兄。不过说句老实话,你们是有些小市民气。你们爱秩序胜过了爱自由,全欧洲的人都知道这点。”

“爱……爱……什么叫爱?这个词儿太花俏,意义太不确定。‘因为是别人的,所以就最可爱,’正像我们的一句俗语说的。”卡斯托普回答,“最近我有时思考自由这个问题,”他继续说,“就是讲,我常常听见这个词儿,于是就进行思考。我想用法语谈谈我的想法。所有欧洲人所谓的自由,比起我们对秩序的需要来,不是更加庸俗,更加小市民气吧——我想说!”

“天哪!真有意思。你在发这通奇谈怪论的时候,真正想到了你的表哥么?”

“不,你知道他确实是个正派人,生性淳朴善良,不叫人担心。但他不是小市民,而是一位军人。”

“不叫人担心?”克拉芙迪娅吃力地重复着……“你的意思是,他身心健全,没有什么毛病?可我听说他病得很重哩,你这可怜的表兄。”

“这是谁说的?”

“这儿的人都传遍啦。”

“贝伦斯顾问告诉你的吗?”

“也许是叫我去看他的画时对我讲的。”

“也就是说:在给你画肖像的时候?”

“可能吧。你觉得那张像画得怎么样?”

“很好嘛。贝伦斯把你的皮肤的色调画得真人一样,确实十分逼真,害得我也想当一名肖像画家,以便有机会捉摸你的皮肤来着——像他那样!”

“明明白白地说德语好吗!”

“噢,我说德语,也说法语。这是一项既涉及艺术又涉及医学的研究——总之,你肯定明白,是有关人的学问的研究啊。怎么样,你想跳舞吗?”

“不想,这样做太幼稚。背着医生跳舞。一旦贝伦斯回来,大家又急急忙忙坐到椅子上,不是太可笑了吗?这!”

“你真这么尊重他?”

“尊重谁?”她的问话短促而又异样。

“贝伦斯呗。”

“去你的贝伦斯吧!再说这儿跳舞也嫌窄。何况在地毯上……咱们还是看跳舞得了。”

“好,看就看。”卡斯托普附和道。他脸色仍然苍白,用他那双像祖父一样富有思想的蓝眼睛,从克拉芙迪娅的身旁望过去,看着一帮子戴上了假面的肺结核病人,在这边的大厅和那边书写室中蹦来跳去。其中有搂着“蓝亨利”的“哑大姐”,有身着燕尾服和白马甲,装扮成了舞会先生的萨洛蒙太太。只见穿衬衫的胸部高高隆起,却画着胡须,戴着单眼镜,由一双从极不协调的男式黑长裤下伸出来的漆皮高跟鞋支撑着,在那儿进行旋转。她搂着的舞伴是个小丑,一张白脸上嘴唇涂得血红,目光畏畏缩缩的跟患白化病的兔子一样。披小斗篷的希腊人穿着淡紫色的紧身裤,迈着均匀的步子,围着穿袒胸露背闪光深色长裙的拉斯穆森跳来跳去。身着和服的帕拉范特检察官以及伍尔穆勃朗特总领事夫人和小青年根泽,他们甚至臂膀儿挽着臂膀儿,跳起了三人舞。至于施托尔太太嘛,她则跟自己紧抱在心口上的扫帚在跳,她亲昵地抚摸着扫帚的鬃毛,好像那是一个站在面前的男人的头发。

“看就看吧,”汉斯·卡斯托普机械地重复着。在钢琴声中,他们嗓音很低。“咱们就坐在这里旁观,像在梦里一样。这对我就像做梦,你必须知道,我们这么坐着就像做梦——一场深沉、迷茫的梦;要做这样的梦,必须睡得很沉很沉才行啊……我是想说,这是一个我熟悉的梦,一个我曾长久追求的梦,一个漫长、永恒的梦。是啊,像现在这样与你促膝而坐——就有永恒的意义啊。”

“好一位诗人!”克拉芙迪娅道,“小市民、人文主义者再加上诗人——这就等于标准、地道的德国人了!”

“我担心,我们根本谈不上是标准、地道的德国人,”卡斯托普回答,“不,我们也许只是——生活中的问题儿童罢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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