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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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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徐熙做的菜已经热了两次,虽然每次事后都放入了冰箱,但加热的次数多了,还是有些异味,卖相也差了很多。徐熙觉得就算左力再傻,再相信他,也不太可能会吃这顿饭。况且这顿饭似乎和李三“犯冲”,每次都是左力差不多要吃了,李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徐熙虽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隐隐觉得这顿饭左力是吃不上了。徐熙打算放弃“食物相克中毒”的计划,令徐熙放弃这个计划除了李三的电话,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徐熙后来又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仅凭“食物相克中毒”是很难吃死人的,最多只是病倒。徐熙是想要谋杀,并不是想要左力生病。

“食物中毒相克”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徐熙将剩菜倒入垃圾桶。徐熙再次看了下那本叫做《完全自杀手册》的书,再次从书中得到了灵感,徐熙打算采用比毒物中毒、食物中毒更直接的方式,——药物中毒。

徐熙将她的想法做成ppt,再次向杨右平做了汇报。徐熙的想法是先买来农药,然后将农药灌入空的饮料瓶中,再然后将饮料瓶放入冰箱,然后诓骗左力喝下装在饮料瓶中的农药。喝农药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死亡率还是非常高的。如果左力真的死了,徐熙会像警方解释,她本来是想买农药来“自杀”的,自杀的原因是感情生活不顺利,便想一死了之,可没想到农药却被左力“误服”了。

徐熙觉得她的计划堪称完美,唯一具有挑战的地方是在左力喝下农药后,怎样面的警方的盘问。徐熙想到了哭、沉默、精神受到打击而导致失常、装疯卖傻等多种应对方案。徐熙满怀欣喜地将她的方案报给杨右平,得到的却是杨右平否定的回答。杨右平觉得徐熙的这个计划中破绽和漏洞太多,怎样让左力喝下农药是个问题,怎样面对警方的盘问又是个问题。尽管徐熙试图向杨右平解释,但杨右平仍否定了她的计划。徐熙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仍是固执的坚持,杨右平给徐熙提出建议,如果徐熙想要采用这个方案,首先必须要解决怎样能让左力喝下农药的问题?怎样掩盖农药刺鼻的气味和刚入口时对气管剧烈的刺激?怎样找到合适的配比,使得左力在不发觉的情况下,喝下能够致死的致死量?

徐熙觉得杨右平的建议很有针对性,便从市场上买来市面上常见的“敌敌畏”,并在家中开始了她的“科学实践”。首先是颜色问题,这个问题徐熙很容易地解决掉了,因为“敌敌畏”的外观基本透明,略呈琥珀色,与市面上卖的一些从颜色上并无太大区别。想让它“变身”成可乐的话,买瓶可乐兑到里面就成了,还可以有橙汁、运动功能饮料等多种选择。

颜色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是气味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遇到了一定的困难。敌敌畏本身是略带芳香味的,徐熙买的是改良产品,芳香味更加好闻一些。徐熙觉得“敌敌畏”的芳香味微微有些“刺鼻”,担心这种味道会引起左力的怀疑,便想着怎样能将这种味道掩盖住。

徐熙想出的办法是先将农药放入大勺里煮沸,本想着待农药煮沸再往农药中加些香料的,可没想到农药在加热的过程中,随着温度的升高,刺激性气味也愈发强烈。农药还未沸腾,整个屋子里便都弥漫着农药的气味,虽然依旧是略带芳香的气味,但闻起来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徐熙被这种味道呛得眼睛睁不开,眼泪直流,不停地咳嗽。徐熙赶紧关了火,又打开抽油烟机的最强档,又将窗户开到最大,放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气味差不多散出。为了不使左力察觉,徐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好对答之策。

下班回来后,左力便闻道了屋里的意味,问:“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徐熙说:“你上班的时候,人家想给你煲汤补一补,我按照电视里说的,将材料都放进汤锅里了,趁着煲汤的时间,看了会儿电视,越看越困就睡着了,睡着睡着,便被油烟味呛醒了。我到厨房一看,汤锅都煲干了、裂了,汤锅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黏糊糊黑乎乎的一片,我就连汤锅一起扔了,可屋里还有糊味,我就碰了点儿空气清新剂。”

左力疑问着:“一点儿空气清新剂不至于这么大味儿吧?”

徐熙说:“人家担心屋里的糊味你闻着不舒服,就差不多在屋里能喷的地方都喷了。”

左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味儿也没好哪儿去。”

徐熙委屈地说:“人家想给你煲汤喝嘛!”

左力略带责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徐熙按照事先构思好的剧本,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的神情,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想给你煲汤补一补嘛!你别生气了嘛!大不了汤锅的钱在我的零花钱里扣嘛!”

见徐熙这个态度,左力也着实生气不起来,只简单地说了下回注意等话,便不再多问。农药加热的方法行不通,徐熙又想到了边加热边往农药里放各种香精的方法。徐熙再买来农药,先将农药加热,然后拿起香油、酱油、花椒大料、陈皮糖精、陈醋米醋、豆豉辣椒油等多种调味料统统倒入农药汤。虽然已经将抽油烟机开到最大,徐熙还是闻到刺激性的味道再次逐渐弥漫。徐熙正要去关火,锅里的农药不知和哪种物品产生了化学反应,剧烈地沸腾起来,伴随着沸腾的农药,锅里也冒出了滚滚黑烟。徐熙捂着鼻子,闭着眼睛关掉火源,恰在此时,“嘭”的一声响,锅里的农药忽然爆散开来,农药的汁液四处飞溅。

农药并未加热到沸腾就爆散,徐熙被农药溅到,但是并没有受伤,只是变得灰头土脸。原本白皙的脸庞,被农药溅到,被烟熏到,多了一块块黑污。刚换的衣服,也被农药溅到,形成大片污渍。徐熙仍是按照原先的套路,打开抽油烟机的最强档,然后开窗通风,之后便去洗澡。用去了差不多半瓶的沐浴露,才洗干净身上的黑污。

虽然改变农药气味的计划再一次失败,但徐熙并未气馁,扔打算采用这个方法。徐熙总结经验,在网上查阅了打量的资料,看到一片帖子,说是有不怕死的“二货”想知道“敌敌畏”是什么味儿,就尝了一口,说是入口的感觉不错,像是果汁的味道,更加贴近“荔枝果汁”的味道,但是往下咽的时候,喉咙里有火辣辣的的灼烧感。

看了这篇帖子,徐熙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做的“科学实践”,基本都成了“无用功”。徐熙想着只要买来一瓶荔枝味的饮料,便可以轻松解决掉味道和口感的两个问题。解决掉味道和口感的问题,接下来是怎样能让左力喝下“致死量”的问题。敌敌畏那种火辣辣的的灼烧感,不是轻易就能掩盖掉的。如果加水或是其他饮品,成功冲淡中和灼烧感的同时,“敌敌畏”的成份也被稀释掉了。

徐熙想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打算先在动物上做实验,实验成功了再将实验成果复制到人的身上。徐熙买来几块肉骨头,然后再次熬煮了一大锅“敌敌畏”,并将肉骨头投入到敌敌畏中小火慢炖。为了确保实验能够成功,确保能够吸引到小区里的流浪狗,徐熙还在口感上狠下了一番功夫,往锅里添加了香油酱油、料酒陈皮、大料花椒等多种香料,甚至按照网上的“美食攻略”,掰开了几根香烟,将烟丝加入锅中。随着锅内的液体逐渐沸腾,不知是锅里的哪种香料彼此间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

徐熙闻到香味,觉得这股味道特别好闻,一时间忘形,忘了锅里炖煮的液体是剧毒的,忍不住用手指沾了一下锅内的液体,然后将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了几下。徐熙咂摸了几下嘴,觉得味道偏咸,正想着要再加些水的时候,方才猛然想起锅内液体的危险性。徐熙一时间蒙了,又不好打电话给左力,便拨打120求救。电话接通后徐熙谎称是误服了少计量的“敌敌畏”,医生按照徐熙的情况,指示徐熙最好的办法是先想办法催吐,情况稳定后再到医院洗胃。徐熙按照医生的要求,急忙喝了几大杯水,然后到卫生间按着舌头催吐。吐完之后继续喝水,喝完水之后继续到卫生间催吐。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徐熙有了种整个人像是被“抽空”的感觉。

徐熙又打车前往医院,进行了洗胃处理。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午后。徐熙回到家,尽管身体仍不舒服,但仍坚持着继续进行试验。徐熙将锅里的骨头捞出来,来到家楼下,转了半天,也不见有流浪狗。倒是有几只宠物犬在草坪上打滚,但都有主人跟在身旁。徐熙这才意识到自己住的是高档小区,有保安和物业,流浪狗不好进入。

徐熙又拎着肉骨头去了附近的老式住宅小区,见到有只看上去脏兮兮的狗在垃圾箱旁翻找。徐熙将肉骨头扔了过去,流浪狗先是闻了闻,随后并没有吃,而是叼着肉骨头跑了起来。徐熙想验证试验效果,便也跟着跑了过去。

徐熙见那只流浪狗来到一处废弃工厂厂房外的避风处,将肉骨头吐了出来,随后从角落里爬出来几只小狗,晃荡着跑向肉骨头。徐熙一时爱心和同情心泛滥,觉得这几只很可能刚刚会走路的小狗很可爱,不应该成为实验的牺牲品。

徐熙来不及多想,便跑了过去,想要抢走肉骨头。流浪狗虽然脏兮兮,但也是狗,也有“护食”和“保护幼崽”的天性,见徐熙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便冲着徐熙吠叫。徐熙的母性也被激发出来,操起地上的砖头扔了过去,大狗躲过,仍是冲着徐熙吠叫,并且试图冲上来要与徐熙“决斗”。徐熙无奈,见一旁有根木棒,便又抄起木棒,打了过去。大狗可能是饿了多时,体力不支,便吠叫着边向后退。

徐熙趁着大狗退避的工夫,猛地上前,从幼犬嘴里抢过肉骨头,将木棒扔向大狗,随后转身便跑。大狗岂能让已经到嘴的肉骨头被抢走?便在后面紧追不舍。拿着骨头的徐熙,紧追不舍的大狗,穿过街道,引来路人的侧目,纷纷投来十分诧异的目光。

徐熙跑进小区,方才摆脱掉大狗的纠缠。徐熙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想将锅里的汤倒掉,但又一想这锅汤或许还有有用之处,万一将来到日子里,左力还未能“意外”地死掉,就都靠这锅汤,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完成计划。徐熙当然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她很可能会背上蓄意谋杀的罪名,或许会顿上一辈子监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采用这个计划。

剩下的被“敌敌畏”浸泡过的肉骨头该怎样处理,又是一个问题。简单地扔到垃圾桶,很可能还会引来流浪狗,可能还会被可爱的小狗误食。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解决方式。徐熙将肉骨头扔进高压锅中,半个小时后取出,此时的骨头硬度已经大不如前。徐熙用菜刀将骨头剁碎,然后将骨头扔进下水道用水冲走。

那锅“敌敌畏”汤早已冷却,徐熙将汤倒入饮料瓶中,放在了阳台的角落里,以备万一。徐熙原本没打算将这事跟杨右平说,可再跟杨右平汇报新的“谋杀”方案时,在杨右平的一再追问下,还是将家里留有农药的事跟杨右平说了,同时也表示,杨右平大可放心,她是无论在哪种情况下,都不会将杨右平等人供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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