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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龙头大爷

窦孤山看着花晓晓欢跳而出,心中忽然有些莫名其妙:明摆着是大款“选美”来了,一场交锋下来,自个儿反费尽心力地动员花晓晓玩命当了“女一号”。是的,本来应该是“老板”招“雇员”,现在的结局倒是雇员挑老板了。妈妈的,起码应该是双向选择呵,怎么竟演播了几段推销《跑马》的广告片呢?兀自正在发呆,忽然电话铃响。魏一枝从厕所跨出,窦孤山便道:“得!剩下的二、三号,我不审了,又伤神又费口舌,我反成了卖裤头儿的了,你去跟方导商量着办,我接电话。”

窦孤山心中打鼓,判定乃柳姹红追踪而来,心中早编好了一大套说辞:“喂,姹红么?”

电话那头爆出一个浑厚的男声来:“刮你个耳光脸才红!幺九,你家伙好玩呀!”

窦孤山准备的说辞一句也用不上了,心头一虚:“哦,是天牌老大?”

“靠,不是我是谁?你们一帮子悄悄玩开了电视,改编了我的小说,连招呼都不给老大我打一个么?”

窦孤山慌乱道:“老大,事情的由来是这个样子的,我本想,把事儿基本闹成了,再请示你,该付的版税是要付的。你老又忙又累,我还是为你好,免得你操心呐!”

“老子这不在操心了么?剧组都在挑演员了,闹得满城沸沸扬扬,还能瞒住我?叫人追了你好几天,今晚才弄到你的电话。你以为扎个猛子,就抓不住你了?笑话,老大是干什么的?弄清楚,‘海’过袍哥的,吃得铁,吐得火,天下的线人,多得很……”

窦孤山站立,不断“哈意哈意”,额头上竟渗出汗来。来电者不是别人,正是《跑马》一书原著者阚天雄。阚天雄气贯长虹地一顿臭骂,活该窦孤山汗如雨下。想当年,不是长他几岁、同时又在文坛上高他至少两辈的阚老大拉他引他几把,窦孤山明白连“小小说家”的帽儿也甭想戴牢。本来窦孤山不想惊动老大,私下里打了如意算盘:如果老大不知,原著抹脱,单剩编剧,风光天下,岂不美哉?又想到纸包不住火,实在憋急了,丢几个稿费给老大,原著么,能否商量着办,呃,比如,老大你已名噪天下,何苦要在这部破戏中抛头露面?顶了门,出个“根据什么什么改编”的字幕了事。而这一切,都是后期大功告成之时,办不办,怎样办,还得看我老窦高兴不高兴!老大倘若不服,愣要闹将起来,拉我上法庭,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各报一转载,我老窦岂不更加文名远扬了么?窦孤山的妄想症一发作,竟完全冲淡了自己多年来对阚天雄“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本领的刻骨铭心的印象。

阚天雄何许人也?“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勾挂三方来闯荡,老蒋鬼子青红帮”——《沙家浜》中胡传魁的亮相唱腔,便是阚老大最喜欢哼哼唱唱的小段儿。阚天雄出身寒门,天资聪颖,上帝造就他时,胡乱将古今中外大文豪的头脑材料都采用了些,把个阚天雄脖子以上的部位揉成一个充满了想象力的方脑袋。由于他的脑袋方正,所以他待人处世容不得对方是个“方脑袋”或傻兮兮地认真,当然,他同时也容不得别人对他的名声和声望的轻藐和装傻。比如,这会儿面对窦孤山想瞒了坑了他的手段,阚天雄就决不轻饶。

又比如,有一次,他在街头闲逛,忽闻街边喧闹、打斗之声不绝,阚天雄只有这点未能免俗,即凡是热闹地方十处打锣九处有他。他便忙跑过去,正见众人群殴一少年。阚天雄挺身而出,将那少年护住,群众大哗,连他一起猛揍。后来警官驾临,将阚天雄与那少年一并押进派出所。一审二查,方知少年乃偷包之贼,阚天雄后悔莫及,亮出本本来,上书“中国作家”字样。警官看了半天,不明白地道:“怎么?中国作家,都像你这样,喜欢热闹么?”阚天雄对警官不晓他的大名深感痛心,认真地言:“你弄清楚,喜欢热闹的,全中国只有我阚天雄一人!”警官肃然道:“失敬失敬!真是物以稀为贵,幸好只有你一个,不然,我们又要搞出许多冤假错案!”

阚天雄成为天牌老大以后,不负众望,提携扶持了一大批袍哥一、二、三排人物充实文坛,窦孤山其时便欣逢盛会,好歹成了个袍哥“幺九”。众弟兄一声吆喝,鸣锣开道,文坛匠人们老远就知道阚老大来了。身居高位的阚老大,爱管闲事的脾气未改,又接二连三做出了几件惊人的事儿来。那一天,阚老大受邀参加高级会议。彼时由当地的天字第一号官员主讲。带领阚老大等人赴会的地方官员和其他各地的晚辈官员一样,噤若寒蝉,洗耳听着一方诸侯的最高讲话。讲话高屋建瓴、通观全局地论到将把一个大型建设项目拿给外地人搞时,阚老大就着急了,因为他知道这项目原定应属本家故土的“肥鸭”,眼见得煮熟的鸭子要飞了,那怎么行?开会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又见本家官员头上滴下汗来,阚老大心中不忍,龙头大爷脾气一发,发话滔滔,当时就把本家官员驳得哑然,忽听轰然一声,本家官员一下倒了!忙送到医院急救,那官儿醒来一见阚老大,老泪纵横地哀告道:“老阚,阚老,我劳驾你了,我们,心脏不好,今后别当面玩命,好么?”

阚老大吸取教训,想到自己虽然活腻了,袍哥人家嘛,绝不拉稀摆带,可还得允许别人保留活下去的愿望。从此,阚老大一参加会议,便或沉默或溜号:坐在椅上胡思乱想或溜达出门逛自由市场。这一来,弄得本家官员从上到下,更加对他敬畏三分,天知道这家伙闭目端坐在打什么鬼主意?又鬼知道这家伙溜走是不是向上级打小报告去了?因为自从那一场“击鼓骂曹”以来,“一方诸侯”对阚老大竟大垂青眼,表现出一种对他人从没有过的亲密举动了。这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阚老大运气好,遇着个礼贤下士的好领导。会议毕竟太多了,阚老大坐在会议室里胡思乱想的结果,丰富得一度只有一小部分化作了小说情节,大部分他废物利用,便拿到生活中去实施。阚夫人终于发现,有几个害了文学“麻风病”的女孩子,围了缠了阚老大的居室、电话,轮番轰炸,把个夫君炸得死去活来、乐不可支!阚夫人冷眼旁观,瞅准机会,一反几十年来叩门请示的传统,冲进去当场曝光阚老大与女青年亲切切磋文艺之道的行状,并歇斯底里大发作!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终于浇灭了几大堆燃得旺旺的爱情篝火,证明《围城》中那句论述“老头子谈恋爱好比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是没有救的”是何等的一个偏见!

阚老大恋爱失败后,曾悲愤填膺地对窦孤山发牢骚道:“幺九,为什么就准许古人‘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呢?苏东坡讨了三个妾,还像没事人一样呢?为什么他们就可以把自个儿干的事儿写将出来,雄唱古今,我们不言不语偷偷干点儿还心虚得很呢?为什么毕加索讨几个老婆、哥德七老八十了去打小辈女子的主意,为什么他们的大老婆就那么温顺安良不惊不诧?”

一连串排比式的提问,把个窦孤山憋得心头狂跳,顷刻,终于爆出一声:“妈妈的,老大,你搞清楚,这是社会主义中国!”

阚老大如雷贯耳,晕了半天,清醒道:“是的,幺九,你说得不错,只好等时光倒流,倒回唐宋,或者等下辈子投胎钻到外国女人肚子里去……”这样,他便移情别恋,专唱卡拉OK了,众兄弟皆知老大练成必唱的保留节目只有两首,即《来生缘》和《过去的好时光》。阚老大虽在私生活上栽了跟斗,却在兄弟伙中赢得了喝彩声,所以他依然不失威望,令旗摇动,兄弟伙便在文坛上跑马操练。阚老大灵机一动,认识到“体验生活”提法的不科学,把自己的“生活体验”原装卖出去不是更爽快么?“体验生活”,会把生活当主人看,作者本人倒成了闯门而入的生客,弄得“生活”心头大不舒服,会将自己的隐秘藏而不露,体验者就很难摸透生活的心思了。认识一清晰,阚老大便将自己的生活体验写成《跑马》,把从孩提时代就开始躁动的潜意识硬挖出来,在太阳下摊晒血淋淋、脏兮兮的潜伏细节。文坛又一次爆炸,评论者说阚老大敢为天下先,有胆有识敢表演阳光下的罪恶。

阚老大谦虚道:“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老外有卢梭的《忏悔录》、中国有沈三白的《浮生六记》,我么,只是继承扬弃而已!”试想,这样一部必将成为未来经典的力作,窦孤山真是好不晓事,竟然想悄悄把它改编成电视卖了,是可能的事儿么?窦孤山一如被当场抓住的贼,在电话这头从汗不敢出到汗出如浆,任由老大一通臭批痛骂。阚老大远在天边地发泄完毕,又近在眼前地亲切了:“幺九,你是好心,我知道的,你怕我操心,影响我的下部创作,这是对的,但是,你又忘了,我是怕麻烦的人么……”

窦孤山见魏一枝进来,忙打个手势叫她出去。方而正、王能万探头欲进,刚好跟魏一枝挤个满怀。窦孤山捂住话筒:“审完了么?”

方而正抢答:“完了,几个女角,都签了字,等大哥你最后敲定。”

窦孤山一挥手:“好好,等会儿,我打完电话。老大,也只有你,才懂幺九我的良苦用心呵……”

王能万一愣:“哟,窦老板,窦大哥,头上还有老大么?窦哥那气质,明摆着是统率三军的呀!”

魏一枝将二人拦出去:“龙头老大来电,懂么?”方而正肃然道:“小声小声,这是真的大爷,窦哥么,也不错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

大家退出,在客厅学“白头宫女在”,和三个等待签约的小姐“闲坐说玄宗”去了。阚老大拉近距离道:“幺九,你我兄弟还不互相了解么?最了解我的就是你,最了解你的就是我,这么些年来,有饭大家吃,有歌大家唱,过去的好时光怎会忘了呢?这样吧,事已至此,你回来赶紧跟我签个约,呃,你打算付多少版税给我呢?”

窦孤山念头一闪:“版税么,国家台有规定的,老大你知道,《三国演义》那么伟大,演职员最高才二百五……”

“你他妈才是个二百五,你他妈一个草台班子,敢跟国家台比么?国家台,不给钱、倒给钱都有人愿意上。你这个破《跑马》,呃,我这匹好《跑马》,才值二百五么?”

窦孤山刚刚收了水汽的额头又渗出汗来:“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这个意思……”

阚老大哈哈一笑:“这就对了!版税么,按国家台规定翻它个十来番,就行了,我也不求多的,好久没打麻将了,难道老大我一副好牌,你点了炮,番又多,我能不和么?”

窦孤山哭丧着声音回答:“我是高炮手,老是点炮,该你和,该你和,这样吧,你开个口,要多少给多少……”

“乱说!要我开口么?我会开口要钱么?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是,是。哈意,哈意,老大,我办事,你放心……”

将听筒撂下,窦孤山暴吼一声:“妈妈的,你们都给老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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