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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是什么东西

【下午四点,安宁之乡郊外一栋小别墅中】

寂静与肃穆在不算狭小的房间中滋长蔓延,伸展着枝叶一点一点缠绕住屋内的衡者众;三人再显眼不过地躲在楼梯口,探头看着客厅中的谈话一脸复杂的表情。

“那个,是阿且没错吧?但是却有另一个阿且……?”暮烟看着坐在沙发上不远也不近的三个人,满脸的不敢置信与狐疑。

“依照我短暂的观察总结,那两个确实都是战且惜没错。”微生铖澜推推脸上的平光眼镜,简短地解说:“体格、手脚长度、比列什么的根本是相同的只是一些细小的地方不太一样,尤其是相貌,没想到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位置只是弧度很小幅度的改动了一下就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了啊。”

“我觉得气质是最主要的问题吧……话说为什么你观察得那么仔细啊。”瞬间Q版化的暮烟转头疑惑道。

同样Q版的微生铖澜转头:“我博士时副修犯罪心理学。”

“那有什么直接关——”

“好了别说了。”臧檰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凝重地看着客厅中的三人:“要开始了,好好听吧。”

·

客厅里,与战无双和战且惜的凝重不同,坐在两人对面沙发的男人显得无比轻松;只见他嗫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懒散地坐好,微笑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才启唇——

“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这么紧张干什么呢。”和战且惜温淳音色几乎相同却妖娆许多的声音组成话语,男人懒洋洋地笑着摆了摆手,姿态闲适得犹如这里的主人:“放轻松一点嘛。”

怎么可能轻松啊!战无双和战且惜黑线着同时在心里想。

“在开始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好了。”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男人稍微恢复了点正经,浅浅微笑着的样子少了些魅惑,看起来优雅漂亮又迷人:“我叫沧夜冥,至于这是不是真名就由你们自己选择相不相信了。”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做笔交易而已,是怎样的交易我一会儿会说,至于报酬嘛……”眼神的眼眸不着痕迹地瞟向战且惜:“你们想要的所有情报——比如战无双你的血脉能力与责任如何?”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震了一下,战无双瞪大了眼睛,战且惜却是一瞬间脸色煞白。

意料中的反应真是让人愉悦。于是沧夜冥微微笑着,静待两人的下文。

“……交易是什么?”

“无双!——”

“交易是什么!!”

半响后战无双出了声,音调里带着隐约的颤抖,战且惜转头抓住战无双的手一脸心焦的想要阻止,却被战无双的大喊声给掩盖了过去。

“有想法。”音调里带着调笑,沧夜冥鼓着掌看着战无双坚定的眼神,无视旁边战且惜杀人的目光,继续说道:“交易内容就一会儿再说好了,那么,你想要了解哪些事?”

“所有全部的事情!”

端坐在沙发上,战无双直直地看着沧夜冥的眼,眼中是压抑的激动,还有蛰伏的阴霾。

之前蒲雄说完那句“永远不能是普通人”就送客了,她不但没能了解更多反而还留下了疑问,现在正是好时机,所以不管前方是怎样的陷阱她都一定要搞清楚。

“你所说的所有全部包含了什么?灵魂?原身?责任?这个世界?”

“我的血脉我的责任我的身份我的灵魂我到底是什么鬼!还有——”战无双咆哮般地说完,直直地看向了沧夜冥:“你是谁?和且惜什么关系?”

“……真是一些好问题呢。”沧夜冥笑,然后状似苦恼地思索起来:“嗯……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对了,就先说血脉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算了这个开场白太老套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说那么多废话好了。”

“总之言归正传,在最初的‘重生’之后,因为魔所拉开的平衡,神也渐渐被世界改变的规则所化,而在这样的变化下,在第一次‘重生’的百年之后,出现了第一个神与人结合的事例。”

“当然,因为一直以来修仙界都是清修的关系,在那两人结合之前他们可是结结实实地经历了一番苦难,不过最后还是可喜可贺的在一起了,并生下了第一个人神混血的孩子。”

“然后众人发现,人神混血的孩子资质意外的好,修炼的速度与神相比可以说是成倍的递增,于是那之后,人神结合开始增加,并逐渐撑起一片辉煌。”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时代发展维持了几百年的巅峰开始下降,不仅仅是灵气越见稀薄,人神混血因为基因中人类的比例越来越重质量也跟着下降,最后——”沧夜冥做了一个下落的手势:“神魔、甚至人界的妖都完全落没了。”

“然后啊,三方的家伙都做了一个决定:与人界隔绝开来,神将浮空的灵脉封锁于神界、魔将大地的灵脉划分到魔界,妖借助双方的力量开辟了一块儿净土,强的弱的都进了去,只有一些性喜自由的在最后的时间游历了一番大陆后陷入了长眠。”

他笑:“那是这个世界的第二次‘重生’,不过这个重生的后果真是糟糕的很,人类的进步速度虽然加快了,世界的崩溃却也跟着更加的迅速,不过几百年的时间,平衡已经濒临崩溃……啊话题扯远了。”

“总之,关于血脉,我想说的就是,人类里有混着神之血的后代。”

“……然后我就是其中之一?”战无双指着自己疑惑地道。

然而活了太久的沧夜冥并没有节操。

“当然——不是。”他笑眯眯地道,然后赶在战无双发飙之前手一指楼梯口:“我说的神血之子,在那边。”

视线顺着沧夜冥手执的方向转移,战无双平静地看着楼梯口的三人组几秒后,又平静地转回了头:“那我是什么?”

“神躯虽死,神格不灭,更甚者分裂数身犹长久永存。”沧夜冥看着战无双,眼中泛着有趣:“你,虽然不是神血,却是更加高级的神魂呢。”

·

从前有个人,是个神血人,善~行~积~累死后成了神。

她人也做好事,神也做好事,不~知~不~觉~神格越高阶。

从前有个仙,差点成了神,于~是~怨恨起抢了神位的人。

他诅咒人去死,死后也无轮,只~能~用神格,徘徊人世间。

人神知晓后,许了一个愿,自己死后可以入轮回;但她只降在,乱世红尘中,尽己微薄力,引世走安康。

天道衡量后,人神得了愿,降入凡世里,以“琉”姓居之。

而她逝世后,确实只乱世,重降琉家里,以引领未来。

……这就是臧檰听完沧夜冥的解释后用打油诗腔调总结的原因。

总的来说,就是——

战无双其实就是自己不知道多少世前的后裔,因为诅咒的关系每一世都只会降生在由自身诞生的氏族里,而因为还是神魂的关系所以她虽然身体是人但根本还是半个神,与那些因为天道束缚无法轻易干扰人界的神有绝对的不同,在人界有绝对的影响力。

这就导致制定重生计划的神们盯上了她,在死后重生前的间隙里将她的灵魂连接上了那个成长中的世界,作为后备的退路。

“所以妹子才有那么大的空间啊~”蹲楼梯口三人组之一臧檰状似感叹的道。

“嘘!小声点!都听不到了!”蹲楼梯口三人组之二暮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狠狠瞪了一眼臧檰后转头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客厅三人。

“……”蹲楼梯口三人组之三微生铖澜表示没有话说,专心看情况。

而客厅里的三人谈话还在继续。

“……然后还有呢?”听完沧夜冥的解释,战无双只安静了那么几分钟,就抬头继续问道。

“嗯?”沧夜冥笑着用鼻音表示疑问。

“我是什么东西,你确实已经解释清楚了,但是,你呢?”战无双直视着沧夜冥的眼,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我记得我还问过你‘你是谁、和且惜是什么关系’的问题吧,还有你一直说‘原身’‘原身’的,那是什么东西?”

气氛凝滞了一下。

“……你确定要知道?”

半响后沧夜冥态度有些散漫地问了这么一句,而战无双点了点头,作为答复。

旁边的战且惜想说什么,刚张口发了个音,就被沧夜冥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给封住了口。

“你很碍事。”这么说后沧夜冥将看着战且惜的视线收了回来,直视着战无双的眼睛有点认真的再问了一遍:“你真的确定要知道吗?”

“嗯,我确定。”战无双再次点头。

“那好吧。”沧夜冥又恢复了散漫的状态,而这次他什么都没再看了。

“我只说一次,你要听好了。”

他的眼光有些遥远,没有焦距的样子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的记忆里,一副就要讲大事件的模样;于是战无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和后面的蹲楼梯口三人组一起,严阵以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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