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蔡氏五弄(2)
这顿饭吃的大家都很沉闷。
两人出来的路上,孟良一下想起一个人,忙对糜竺说:“还有一人可用,荀家的荀爽,他如果愿意来,这份量可比曹嵩重多了。你这就去找荀悦跟他说,让他写封信给荀爽。我得去找人绊住蔡邕。”
荀悦到下邳之后,一直协助崔州平管理徐州的教育问题,整天在各郡检查学校招生情况,忙的事不可开交,孟良也很少见到他。
糜竺也叹道:“可惜陈家不合作,不然陈氏三君任何一个人出来就足够分量了。”
“是啊,陈氏家族一直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想找他们的麻烦都找不到切入点。”
“陈家现在在等待时机,还是得密切注意。虽然,他们家族按照法令化整为零,但这个家族向心力特别强,陈珪又是威望很高的人,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对付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的三儿子陈应倒是个浪荡子,经常瞒着家里出来花天酒地的。不过也是一纨绔子弟,没什么油水可以捞。”
这个陈应倒让孟良留上了心,此人身上能不能做点文章呢?
糜竺回下邳去找荀悦,孟良掀开马车车帘叫道:“杏儿,弃马,上来坐。”
庞杏儿将坐骑丢给护卫,钻进车篷,似嗔似怨的说道:“叫我上来干嘛,莫非在大夫人那里受了委屈,想找我发泄发泄。”
孟良本来找她说正事,见她这副模样,一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还是杏儿乖,那曹琳是属狗的,一踩尾巴就咬人。好了,不闹了,说正事。我们现在去松兰山你师父隐居的地方,求她办件事。”
“什么事?蔡中郎的事?我估计不可行,按照你说的,很可能是师父年轻的时候一厢情愿,心里恋着他,而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再说了,师父都四十多的人了,容颜老去,青春不再,靠她说服蔡邕希望不大。”庞杏儿长期耳濡目染,现在分析事情也头头是道了。
“他们当年一定相恋过,因为语言可以骗人,但音乐是骗不了人的。两人若不是心仪对方,会通宵达旦不知疲倦的交流技艺?再说了,蔡邕也不年轻,他们眼里的审美观不是我们能猜度的,也许他眼里你师父现在的成熟和沧桑感正是他想看的。不管怎么说,总得试一下,你就当回一趟娘家。”
孟良心里有种无奈,忽然间想明白了历史上每个朝代都有农民起义,绝大多数都成不了气候,除了自身组织、理论、人才、时机等多方面的因素外,还有就是没有和高端的知识分子有效的联合。后来,共诱惑产诱惑党之所以能取得天下,最终走的也是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只有社会各阶层联合起来才能最终取得天下。
暗自苦笑了一声,徐州也算是人才济济了,但要找出能符合三公名望的人还就是找不出来,这三公的人选比不是要你具有多高的治理国家的才能,而是徐州集团一直缺乏的名气。
进了松兰山,庞杏儿让护卫们都停在山口,独自和孟良骑着马进到山里。在山间小道里走了十余里,又转了好几个弯,眼前出现了炊烟袅袅的一个小山村,有头十户人家。
庞杏儿指着这山村说:“这些人都是从各地救回来的穷苦人家,有的还是我们姐妹的家人,他们都是留在这里照顾师父生活的。”
孟良奇道:“难道没安排人护卫你师父,这地方并不十分隐秘啊,万一有山贼盗匪的进来,谁来保护你师父啊?”
庞杏儿笑了:“相公,你也太可爱了。我师父宣布退隐,不理俗务,不知道有多少江湖豪杰听到这消息后大醉一场,以示庆祝。我师父不去招惹别人,大家已经要天天烧高香了,谁还敢来招惹她啊?我告诉你,师父在这儿隐居七八年,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人也知道,可这七八年连个小毛贼都没看到过。”
“如此说来,那史阿岂不在你师父面前甘拜下风?”
“史阿?就怕他师父王越来也不行。看到村口的石碑了吗?”庞杏儿指着路边一块石碑说。孟良走过去,见那石碑上刻的有一行字,用红漆涂得通红:庞家基业,非请莫入,擅入者死!那最后的一撇点的是豪放凶悍,孟良竟然品味出了一丝杀气。
庞杏儿下马,带头走进村里,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很是熟稔,她原来就在这里给师父当侍女,负责师父的衣食住行,基本上每天都要跟村民们打交道的。
穿过了村子,又过了条小溪,在一片竹林后面,隐隐间显出了三间茅屋。
庞杏儿指着那茅屋说:“那就是师父隐居的地方,她基本上都不出这个竹林的。”说着,接过孟良的缰绳,将两匹马赶到一边吃草去了。
不一会,竹林里钻出个十几岁的丫头,扑闪着大眼睛喊道:“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十四娘姐姐回来了,哟,边上的这位就是你觅死觅活要嫁的相公啊。”
孟良莞尔,向她吱牙笑笑。那庞杏儿俏脸一红,掰下一根竹枝就去追打她,口里嚷道:“二十三,越来越没规矩,当心我告诉庞大娘,好好治治你们。”
孟良看这两人肆无忌惮的疯闹,全然不顾几丈开外茅屋的动静,联想当时在城南山庄初次相见庞大娘的时候,庞家姐妹十几个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而这当师父的,徒弟们却是一点不怕,这说明蕙大师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另外一个境界: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才是人生的大智慧,大境界。
想到这里,孟良心里更是空茫一片,看来这趟是白跑了。
孟良走到草堂门口,正要自报家门,里面却传来了蕙大师柔和的声音:“是良儿来了吧,你进来坐。十四,去拴好你的马,都跑到农家菜园里啃食青菜呢。”
孟良第一个反应,天啊,难道这竹林外面装了千里眼,这蕙大师是怎么看见的?这世间,还真有人有伏地听风的本事,那马可是在数百米开外啊。
孟良依旧在门外脱了鞋,掀开门帘,那屋里的陈设依旧和城南山庄里的一样。
孟良进门,依旧在琴几边盘膝坐下,深鞠一躬。
蕙大师还是一身的白袍,脚上一双白色的袜子,面前依旧是一张琴几,不过这次她面前放的是一本书。蕙大师盘膝一个瞬移到了边上,很认真的回了礼,又瞬移到原来的位置。
孟良跟她已经深层次的沟通过,心里也没有上次那种紧张感,开口便问道:“蕙大师的武功自然是出神入化,可刚才这瞬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人是有重量的,怎么能凭空而起呢?”
“雕虫小技。今后你若与我一般归隐田园,我教你养气功夫,只需一年左右,你就可以提气于胸,人自然就凭空而起了。说白了,这就是一门轻身功夫。良儿,你今天来不是想跟我讨论瞬移的事吧?”
孟良知道,像蕙大师这类人,根本不要在她面前玩弄什么小聪明,还是实话实说的比较好:“大师睿智。今天来是告知大师,蔡中郎到了下邳。孟良现在有一棘手之事,想请大师出面想个办法,绊住蔡邕几日,让他过段时间再离开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