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到自己的懦弱,想到自己的窝囊,我真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找根面条一下子把自己勒死算了,但最后,我还是厚颜无耻地活了下来。唉!这辈子能托个人不容易,下辈子不知道是做牛还是做马呢!
再次和余水水不期而遇,是在和周广龙一起去食堂的路上。远远地看到余水水的一刹那,我象是一个被人民群众当场活捉的小偷,羞愧的无地自容,直想把头插进裤裆里。
“恩--那个----广龙,我---我---尿急,你先去食堂吧!”我满目惊慌、结结巴巴地向周广龙撒了个蹩脚的谎言,打定主意要落荒而逃。
“咦?我记得你刚出来的时候去了趟厕所,怎么没过五分钟又要去?肾虚了?”周广龙似乎没有看出我的异样,仍旧如同往常一样和我开着玩笑。
“呵---算是吧,我去了哈。”,此刻,方寸大乱的我根本没有心情和周广龙斗嘴,无奈地挤出一丝苦笑。
“喂!--喂!等等!你的梦中情人来了!”眼尖的周广龙突然发现了余水水的存在,猛地一把拉住了正要准备开溜的我,一脸兴奋地嚷道。
唉!该来的总要来,想躲都躲不掉,我悻悻地停下了步子。
“--嘿!余--余水水--你好啊。”我顽强地控制着一团乱麻地内心,硬着头皮上前。期间,我努力地调整着面部的肌肉,试图制造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我怎么弄,“尴尬”这个可恶的家伙却始终不管不顾地霸占着我的脸庞,丝毫没有让位的意思。
“呵呵,你们去吃饭啊。”余水水脸上出现了我一直苦求不得地“微笑”,她大大方方地回应道。
我偷偷地观察着余水水,满怀希望地想从她的动作和表情中找出我之前的表白所留下的痕迹,但--我失望了,我彻底地失望了,余水水的表现是如此地淡定从容,从容地连我自己都怀疑,那天的表白是不是根本没有发生过。
一股浓重的悲凉从我的心底不可抑止地涌了上来,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地意识到,余水水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只是我的自以为是!而那天承载我满腔感情的表白,似乎只是一个头脑发热的傻瓜打开心窗把一堆“垃圾”丢了出来,然后被一脸厌恶地余水水轻巧地闪身躲了开去,最后那个傻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堆被自己当成宝贝的“垃圾”狠狠地摔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摔的支离破碎!
“哈哈---那个傻瓜太他妈可笑了,我都替他感到悲哀!”我心里肆无忌惮地嘲笑着那个傻瓜,几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看着眼前依旧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女孩,我突然觉得这次跟她打招呼是一个错误——我不该再去厚颜无耻地打搅她,这样的打搅只能使得她对我更加厌烦,只能让她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只能让她无奈地一次又一次打起精神来敷衍!我早就应该停止这种幼稚的骚扰行为了!或许从一开始我的表白就是个错误,我现在必须阻止这种错误继续下去!
人,贵有自知之明,在以前的二十年时间里,这一点,我一直做的不错。
我草草地和余水水说了声再见,然后失魂落魄地向着食堂走去。
看着我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样子,周广龙似乎也看出来了什么,知趣地闭上了嘴。
我木然地坐在食堂饭桌前,口中机械地嚼着饭菜,第一次觉得食堂里的饭菜真他妈难吃!
事实上,我是一个对生活条件不是很挑剔的人,尽管我那小小的一间宿舍里塞满了整整十个人,活象个猪圈;尽管食堂里的师傅经常忙中出错——我要的是“水煮牛肉”,他们却给我端上来一盘“水煮苍蝇”,但我从未因此而抱怨过。问题是今天他们实在太不象话了,米饭居然是苦的,这绝对超过我所能容忍的底线!我真想义正词严地告诉他们一句:别拿我对你们的容忍,当成你们放纵的资本!
看到我一反常态地发着邪火,周广龙似乎是憋不住了,他斟酌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向我咕哝道:“那个余水水有什么好的,眼睛小的跟米粒似的-----。”
没等他说完,我满腔的怒火顿时掉转了矛头,朝周广龙劈头盖脸地笼罩了过去:“你给我闭嘴!你懂个屁!不懂就别乱说----!”
我的语气似乎有些重了,周广龙的脸瞬间变的苍白,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久久地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知道周广龙是为了宽慰我才这样说的,但我无法忍受别人对余水水说上哪怕是一句不中听的话。在我的心里,余水水永远都是圣洁的,永远都是女神一样的存在!至于余水水实际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关心,也不想关心,我只知道她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至高无上的,我不容许别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侵犯,任何人都不能!是的,任何人!也许在别人看来我对余水水的维护似乎有些固执而偏激,但我不后悔,永远都不会!
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和周广龙谈到余水水之外的其他女生的时候,我们俩会摇身一变成了两位资深批判家,我们会肆无忌惮地对其他女生品头论足。我想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别待遇,也许是因为那些女生在我的心目中只是一些平凡的人、只是一些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人,我没有一丝道德上的负罪感,也不太在意她们对我的感受和评价。
总之,余水水这个女孩----在我面前,她是所有人评价的禁地!
因为这事,周广龙和我互相板了好几天的脸,最后还是由于他的主动妥协,我们的哥们关系才得以恢复。
我一如既往地上课、吃饭、睡觉,一如既往地躲在教室的后排偷窥着余水水,但--我再也没有去打搅她,我只是稍有不甘地把自己的情感折叠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在记忆深处。
有时候看着美丽如斯的余水水,我偶尔也会妒忌地想:“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孙子!”
由于此前我的工作重心一直放在追求余水水上面,被迫“下岗”后,我顿时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我终日无所事事地校园内游荡,看着眼前的一个个******旁边紧贴着一个个小屁股,内心非常地伤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