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而机械地行走在大街上,周围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汽车在我的身旁来回穿梭,我却听不到它们发出的任何声响;街道旁人们的嘴巴大张着,我却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抬头,我居然看到家里的大门。
老妈冲出来对我说着什么,我愣愣地看着她那两片上下活动的嘴唇,还是什么也听不见。一转眼,我看到了自己的床,我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趴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叶桂玲,你怎么可以骗我。”黑暗中,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恍恍惚惚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我“老公”,我一转身,便看见了叶桂玲那满是盈盈笑意的脸,正当我兴奋地冲上去想要拥抱她时,谁知道叶桂玲用手在脸上一抹,她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恐怖,这哪里还是叶桂玲,分明是一个女鬼!这时候又有一声救命传来,我再定睛一看,发现我妈居然被女鬼提在手中,女鬼修长的指甲,正朝着我妈的眼睛挖去!
“不要!”我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呼----!原来是作了一个噩梦。
作了这个噩梦之后,我再也睡不着了,开始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人家都说梦有警示、预兆的作用,说不定把叶桂玲娶回家真会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现在既然看清了叶桂玲的真面目,就应该快刀斩乱麻,趁早和她一刀两断!对!明天就去跟她说清楚!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我甚至想到再次遇见叶桂玲时我要一脸戏谑地对她说:“戏演的不错啊,不去好莱坞简直白瞎你这个人了!你去了说不定还能拿回一座小金人呢!”但------当我真正面对兴冲冲地朝我飞奔而来的叶桂玲时,我所有的计划、所有的策略全都不翼而飞了,我踌躇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你来啦。”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想当面地去嘲弄任何一个人,打心底里不想。尽管昨天晚上我知道了这是由母夜叉导演、叶桂玲主演的一出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对她们有任何的报复,我只想尽快地从这场骗局里逃开。
“老公,走,一起吃饭去。”叶桂玲异常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就欲拉我一起去吃饭。很显然,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清楚她的底细了。
叶桂玲拉了一下却没有把我拉动,见我象个木桩似的愣愣地站在原地,颇为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黄哥都跟我说了。”斟酌了半天,我一咬牙终于把这句话抛了出去。
叶桂玲的脸倏地变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接着若无其事般地向我问道:“姑父都跟你说些什么了?”
虽然叶桂玲的表情变幻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但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刚刚提到老黄的时候,与其说是摊牌,倒不如说是试探,由于之前叶桂玲给我的印象太好,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曾经让我感动的掉过几次眼泪的女孩居然会和“破鞋”、“赌鬼”这类肮脏的词语扯上关系。不过现在看来,我的眼泪太不值钱了,太他吗的不值钱了!
一股浓重的悲凉从我的心底深处不可遏止地涌了上来:“朱雷啊朱雷,你以为就凭你那副窝囊象,你能找寻到真正喜欢你的人?别做梦了!即便是叶桂玲这样丑陋的女人,她接近你也是另有目的!她之所以投你所好只不过是因为她实在是没人要了,她迫不得已了才在你面前委曲求全,没有女人会真正的看上你!”
在来时的路上,我还想着要责问叶桂玲是不是在那天的酒里下了迷药,是不是在床上倒了鸡血或者狗血。但现在,我突然丧失了问这些问题的兴趣,我突然觉得非常地疲惫,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面目全非的叶桂玲。
“去公安局告我强奸吧。”扔下这句话,我看也不看叶桂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朱雷,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叶桂玲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喂,喂!”身后的叶桂玲跳着脚愤怒地咆哮着,我冷笑一声,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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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情沮丧地在街上低头疾走,无意间一抬头,居然发现一对情侣在我面前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这一下差点把我的心肺都气炸了:“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还有没有一点矜持感?能不能考虑一下别的感受!这是在大街上,这是在公共场合,你们以为这是你们家的后花园吗!你们不是开放吗?你们不是前卫吗?你们怎么不脱光衣服直接上演当代版的‘亚当与夏娃’呢!妈了个逼!这是什么世道!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第二天,我刚到单位,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吵嚷声:“你个小杂种,快给老娘滚出来!”
“这谁呀,大白天的。”我好奇地透过窗户朝外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张牙舞爪的母夜叉。“咦?她来干吗?呀!难道是想替她侄女叶桂玲出头,专门找我算账来的?”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
果不其然,很快地,母夜叉那尖利刺耳的的声音便出现在三楼走廊的尽头。远远地看到了我,母夜叉顿时如同一颗锁定目标的导弹,一路呼啸着向我直冲而来。
冲到我目前之后,母夜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紧接着,她那矮小的身体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成群结队的话语夹杂着唾沫星子从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中蜂拥而出、劈头盖脸地朝我砸了过来:“朱雷!你个小杂种!你太坏了!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吃干抹净转头就不认账了!我那可怜的侄女啊,现在正在家里寻死觅活的!她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娘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咯吱、咯吱。”整个三楼房间的门接二连三地打开,同事们闻风而动,个个探头探脑地朝这里张望。